宗政晔坐在书房,翻看文件。
唐雀轻轻地推开了门,他丝毫不为所动,沉浸在工作中无法自拔。
抬起手指敲了敲门,宗政晔抬眼看了看。复又低下头,声音淡然地问:“有什么事?”
“我想和你谈谈。”
宗政晔正在翻看文件页的手指轻轻地停顿了一下,指尖微微颤抖了一下。声音平静地问:“要谈什么?”
“我们之间的事情。”唐雀回答。
宗政晔抬起头来,将手中的文件合起来,“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谈的。”
“不!有很多值得谈的地方,宗政晔。今天咱们一定要谈谈。”唐雀不容分说地走到宗政晔的身边。
“我在忙!”他冷了声音,眸子沉沉地看着唐雀。
“噢?是吗?”。唐雀忽然唇角笑容露出,邪邪发冷。她从都不是什么善类,自从嫁给了他,一直隐忍。如今既然要好好谈谈,也没必要隐瞒什么了。她抬手将桌子上的东西,手提电脑和文件一通全部扫落在了地上。
地上铺着厚重柔软的地毯,东西哗啦坠地的时候,声音不大。也不会惊动外面的人。
宗政晔惊讶地看着唐雀作出的一切,正要站起来。可忽然之间,他忽然喉间梗塞什么都说出来。
唐雀走到门口,将门关上。手指扳动锁扣,将门反锁了。
“要谈什么?你说吧。”宗政晔冷眸望着唐雀,那种冰冷和拒人千里之外让唐雀心里一阵阵发冷,发寒。
“我们之间,我们之间到底要如何?”
“你嫁给我,是我的妻子。就是这样!”
“我们现在是夫妻的样子吗?不睡在一起,平时也不和孩子玩在一起,也没有交流!甚至,你看都不看我一眼!”唐雀逼近到宗政晔的面前,强迫他看着自己。
“咱们结婚之前,这些都是说好的。你现在是在指责我吗?如果你不喜欢大可以离婚!我根本不在乎!”宗政晔缓缓地闭上了眸子,不愿意再多看唐雀一眼。
“你睁开眼睛!”唐雀忽然冲到宗政晔的面前,“你有什么不敢面对的?为什么不敢看着我?”
“我没有!”宗政晔辩驳,就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声音拔高了。
唐雀的心,隐隐发疼。她抿唇,眸子深深地望着宗政晔,“宗政晔,你可曾对我有一丝一毫的动心?”
他想立刻辩驳,立刻否定,可嘴巴张开。心却欺瞒。
杨旭说他是个很容易心软的男人。是不是,在自己做了这么多之后,他的心里是有自己一席之地的?
如果是这样,为什么不承认?为什么要这样委屈自己,隐瞒自己的感情?
“你既然喜欢我,为什么不尝试接受我?”唐雀声音委屈,她凑近到宗政晔的身边。伸手拉着宗政晔的手放在了自己的心口。”从最开始,从一开始你就知道。在我的心里,始终无法将你释怀。”
“那又如何?我或许对你有一点点感觉。但我绝对不会为了你背叛云沫!永远永远都不会!”宗政晔将自己的手冷冷地抽回。
“为什么?为什么要对我这么残忍?”唐雀不死心,她紧紧地抓住了宗政晔的手臂。如果不问出个所以然来。她绝不会放开。
宗政晔看着眼前这个才十八岁的女孩子,她容貌妍丽,一双眸子水汪汪,肌肤紧致,大眼高鼻,秀挺精致。明明这么好看,走到社会上。多少优秀的男子会对她趋之若鹜。为何偏偏要看上自己,偏偏要在这里,一头撞死,死都不回头?
“不是对你残忍,是对任何人都是如此。”宗政晔淡然,平静地解释。人
一个人的心就只有那么大的地方,有些人已经早早到了。后来的人就无法占领了。
宗政晔将心给了云沫。那么唐雀就是走进来也无立身之地。
“你并非不是不喜欢我,为什么不给我机会?也不给你自己机会?”唐雀嘶声力竭地喊道,房间里回荡着她的声音。悲伤,无助到了极点。
她还是不放手,紧紧地拉着宗政晔的袖子。
“你根本是在逼自己,你想要逼死自己,去找云沫对不对?她都死了三年了,你一心求死就是为了她?如果她知道了,会恨你,她不会恨你喜欢上我。她会恨你抛弃了孩子们。楚妍和楚澈,你这些年来真的关系过吗?你看看楚妍,才那么小的年纪,就什么都知道了。那么懂事,那么会照顾你……
“明明是你照顾他们,可为什么成了这样子?你到底有没有问过你自己?”
“我是他们的父亲,我不爱他们,谁爱?!”宗政晔忽然翻手将唐雀的肩膀紧紧地抓住,抖动着她的身子,瞪着眼睛。眸子里耳发红。
“你问问你的心!你爱吗?”。唐雀的手指狠狠地戳着宗政晔的心口。
爱过吗?
“你知道楚妍生日最想要的东西吗?你知道楚澈喜欢什么吗?你多长时间没有陪在孩子身边吗?”。
“我……”宗政晔忽然哑然,什么都说不出口。
他确实不知道,不知道唐雀口中所说的。
“所以,你现在活着就是躯壳!你为了一个死去的人,伤害了这么多活着的人。你对得起谁?”
“我对得起…谁?”宗政晔有些恍惚。
手缓缓地松开了唐雀的肩膀,无力地垂在一边。
一阵争吵之后,房间陷入了死一样的安静之中。
“晔,你能不能,尝试…接受我?”唐雀忽然凑近到宗政晔的身边,她身上温软馨香,凑近到宗政晔的身边,温柔缓缓地包围了他。
她轻轻地将宗政晔抱在怀中。
靠在他的肩膀上,时间如果在在可以刻停止了,该多好?该多好啊!
门外响起了急促的敲门声,好似是警钟一样将思维混乱的宗政晔惊醒了。
他忽然伸手将唐雀推开,惊恐地看着这一切。
“不可能!不可能。永远都不可能!宗政晔吼道,他脑子里一片纷乱,乱到了极点!
“为什么不可能,可能!这一切都可能!”被甩在地上的唐雀爬起来,她紧紧地重新将宗政晔抱在怀中。她的力量那么大,宗政晔一时之间竟然无法将她从身上拉开。
他慌乱之中,使出了全力。才将唐雀从身上拉开。
她的身子不受控制地狠狠摔了下去。
宗政晔没看见,唐雀也没看见。她的身后是一个玻璃茶几。茶几上摆放着云沫最喜欢的一直水晶花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