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宗政煌低头,缓缓对上了她绝望悲痛的眸子,他指月复温热,缓缓地抬起手想将她眼角的泪水擦拭干净。
可是抬起手来,越擦泪水却越多地哗啦啦地坠落。
“你不要哭了,你哭,我心里疼。难受。”宗政煌眸子里一阵哀伤,惊鸿一现,刹那间便染了一室的平静。
“你们都瞒着我!什么都要瞒着我。”云恬悦伸手,将宗政煌的手拍下去。
略微一怔忪,宗政煌有些愣住了。
“云玦,你为什么不相信。我是一心一意将你当做家人!如果那些股份在我的名下,你想要你只要和我说,我都给你,你为什么要做出这样的事情?”云恬悦走到云玦的面前,伸手狠狠地撕扯着他的衣服。
“是吗?”。云玦忽然唇角微微扬起笑容,讥讽的意味太过明显。
“我会!只~要你说。”云恬悦坚定地望着他,她真的会。
云沫告诉她,云玦不是云家的孩子。只是当初父母领养来的小孩。她只是知道了,却从不曾想将这个秘密说出来。因为从小到大的深厚情谊,已经早早超于了血缘关系。
是不是,又有什么关系?
“可现在说这些有什么意思呢?财产我已经全部转移到瑞贝卡的名下,我也要出国了。姐,如果你真的当我是家人,就让我走,我会在美国和瑞贝卡生活在一起,永远都不回来。”云玦底子,眸子深深地看着云恬悦。
“不准!”宗政煌冷冷地出声。
他想甩下云氏集团这么一个烂摊子给云恬悦。然后一走了之?世上哪里有这么好的事情。
“只要我姐在这里签字,你准或者不准又有什么关系?”云玦望着宗政煌,冷淡,嘲讽,甚至是带着淡淡的敌视和仇恨。
“她不会签字,你也走不了。将转移走到钱财重新拿回来,填补这个漏洞。”宗政煌命令,“如果你不做,我自然有我的办法,到时候。我会让你在国内外都无立足之地。”
宗政煌既然说得出来,他也做得出来。
云恬悦和云玦都知道,他有这个能力。
“算了吧……”云恬悦忽然像泄气一般瘫软在椅子上,她眸子里光芒淡淡然,缓缓地拿起笔在那份协议上唰唰地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谢谢你,姐!”云玦喜形于色,挑衅地看着宗政煌。
不过,他脸上的笑容瞬间就凝固了。
因为云恬悦忽然从座位上站起来,翻手给了他一巴掌。
这一个掌掴来的太突然,云玦一点防备都没有。
“我对不起爸爸妈妈的嘱托,也对不起云沫嘱托。我刚才就在想,到底是我哪里做错了,可我想来想去,想不到自己哪里做错了……”云恬悦抬起头,狠狠地盯着的云玦,“你错了!云玦,你大错特错了!”
云玦捂着脸,还沉浸在被云恬悦打了一巴掌的震怒中。
从小到大,他从未挨打过。
打了云玦的手,在微微颤抖。连带着她整个人站在哪里都在微微颤抖。
“我哪里错了?”
“你信了外人,却不相信我?我信了你,却从不相信外人!”云恬悦眼神沉沉地看着云玦。
“你做的这一切,你真的以为是没人知道?万无一失?”
“你既然知道,还纵容我?反正说什么都迟了……”云玦声音发冷,对云恬悦的种种投诉置若罔闻。
“你走吧,阿玦。走了就再也不要回来了……”
云恬悦忽然转过身去,不愿意再看一眼云玦。
云玦也知道自己再也没有了留在这里的必要,没有了留在这里的价值。
他转身离去,将云恬悦和宗政煌留在了这偌大的办公室。
空旷的空间让云恬悦心里发冷,发寒。一直到宗政煌忽然靠近,将她楼在怀中了。宽厚温热的手掌在她身上轻轻抚过,渐渐暖了她的身-子。
云玦出了办公室,便在门口不远处看到了秦瑶。
他站在门口,看着秦瑶。秦瑶心神不宁,略有些慌张。但忽然想到,自己并没有什么对不起他,为什么要逃开。
“既然没事了,我先走了。”扯着嘴角,嘲笑自己,也似乎是在嘲笑别人。转身离开了。
云玦也要走,紧跟在秦瑶的身后。两人上了电梯,电梯内空间狭窄。秦瑶站在靠近门口的地方,一言不发。她安静的好似一尊雕像。
电梯下降的很快,秦瑶紧紧地抓着自己的包,希望时间快点,希望一切都安安静静,不要发生任何事情。
电梯“叮——”得一声打开,秦瑶几乎是夺门而去,却还是被云玦一把抓住了手臂。
“瑶瑶!”他喉咙有些沙哑,轻轻地开口问道:“你恨我吗?”。
你恨我吗?
爱过,却不曾恨过。秦瑶想将自己心里的话说出来,可张口的瞬间却成了,“我不知道。”
她怎么能那么轻易地就原谅了云玦,让他这一辈子在美国和另外一个潇洒自在。
可她又不恨,每一个人都也有自己的选择。她当初选择了云玦,爱他几分呢?更多的或许是爱这光鲜的外表,爱这多金的家室。
既然自己也是怀揣着目的进入这段感情,进入这段爱情。到曲终人散的时候,恨又什么意义?
“不知道……”云玦喃喃低语,好似在对自己说一样。
“好了,我要走了。阿玦,我希望这是最后一次见到你,因为我再也不想看见你了。”秦瑶依旧背对着他,声音安静甜美。和她的性子相差太大了。
云玦轻轻地松开了手,感受到他手中的力量少了。秦瑶一转身便急急匆匆地离开了。
她走的很快,电梯门快合上的时候,云玦才的猛然将手放在中间。门再次打开,大门口已经不见了秦瑶的身影。
云玦出了大门,泊车小弟已经将他的车子开来了。
车子还是多年前,宗政煌送自己的见面礼。刷了好几次漆,款式已经很老了,他的圈子里极少有人能将车子开这么长时间。云玦忽然看着这车子,心里已很厌烦。
“车子随便处置吧,我先走了。”
不管不顾,转身走了。外面骄阳依旧,可云玦却自己的心冷得发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