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政煌听到这话,瞬间回想起。云沫当时离开,极有可能遇到宗政晔和云恬悦。他,到底是粗心大意了一次,竟然忽略了如此重要的事情。
“现在长得像的人多了去了,云沫走这么久了,你恐怕是太思念了。”宗政煌拍拍宗政晔的肩膀,算是在安慰。
“或许吧。”宗政晔扯着唇角,表情淡然凄凄。
难道是自己真的思念过度了?他微微自嘲,然后冲着宗政煌喊道:“哥,我先了。”
“不进去坐坐吗?”。宗政煌问道。
“不去了。”宗政晔眸子恍惚地看了一眼宗政煌,转身上车走了。
宗政煌已经稳定了自己的情绪,便进了家宅。
今日见了云沫,又听到宗政晔说的话,一颗心挂在半空中实在是难以平复。云沫必须尽快离开,永远永远都不要再回来了。
“在想什么?我都走近了还在想?”云恬悦凑近到宗政煌的身边,嬉笑着问。“你快看詹妮,她在那边和楚钰一起玩闹呢。”云恬悦伸手指着詹妮,她和楚钰在草地上跑来跑去,玩闹的好不欢闹。
“孩子们高兴就好。”宗政煌态度漫不经心地说了一句,就举步回了屋子。直奔二楼书房,他进去关了门,许久都没有出来。
他有心事,却不和自己说。每次看到他一人将一切一切都自己揽下来,云恬悦的心里就十分不是滋味。
——
他在书房焦躁地走来走去,给云沫去了一个又一个电话。
她始终都处于无法接通的状态。
一直了二十分钟,云沫才接起来,“怎么了?夺命连环call?”语气戏谑,一如既往的云沫。
“宗政晔怀疑你没死,你立刻离开东泽市。如果以后有机会,你一定还有机会见到楚妍和楚澈,可一旦你现在的身份曝光,对于整个宗政家和云家都是毁灭性的打击!”宗政煌语气十分凝重,也说出了其中的利害关系。
“我…我知道了。”
云沫的语气,很失落。缓缓地挂断了电话,她开始收拾东西。
不甘心,始终是不甘心。
她定好了晚上的机票,也打电话给杨旭。
“帮帮我,让我再见一次孩子们。好不好?”她低声下气地恳求杨旭,一直高傲如女王的她,从未恳求过别人。但是今天却在恳求。这样的云沫,简直让人陌生,“重生”了一次,简直让她变化了太多太多。
“我尽量。”杨旭声音微微颤抖,心里更是滋味不好。“你现在来医院吧。”
挂断了电话,杨旭给宗政晔去了一个电话。
“上次检查孩子身体的时候,楚妍有一颗牙齿有龋齿的迹象。今天最好检查一下。顺便把楚澈也带上,他上次落水的后遗症也要检查一下。”杨旭撒谎的时候也是脸不红气不喘。
“知道了,我就带他们来。”挂断了电话,宗政晔便直奔家里。
云沫到了医院,穿好了杨旭为她准备的护士装,戴着口罩。整个人被宽大的袍子包裹着,几乎看不出是什么人。的
穿成这样,还能靠近靠近孩子。
楚妍和楚澈都怕医院,这种害怕已经到了走到医院门口就腿软,浑身颤抖,就差口吐白沫了。因为两人都知道吐白沫就进去的更快了…
一面拉个手,朝着医院进去。
楚妍躺在椅子上,杨旭在认真地检查她的牙齿,然后常规地养护了一下。自始至终,云沫都端着托盘站在一边,她的眼睛从没离开楚妍,她长漂亮了,也高了不少。
一双明亮乌黑的眸子,十分无奈地眨巴着。时不时两人之间眸光刹那对视,不知怎么的。楚妍总觉得熟悉,但却从内心抵触这个眸光。不愿意多看。
“杨旭叔叔,让你的护士不要看我了。我别扭啊……”楚妍十分无奈地皱眉。
杨旭没说话,只是看了一眼云沫。
云沫淡然地将眸光收,可还是时不时地看一眼。
等楚妍出去了,又是楚澈。
他年纪还小,一进来就哇哇哭。云沫一见他哭就心疼,一如上次楚澈掉进水池里,她的心都瞬间被撕裂了,二话不说就做了一个母亲最应该做的事情。
她将楚澈抱在怀中,轻轻地安慰,“不要害怕,很快就检查完了。”
第一次抱楚澈,云沫整个人几乎是在颤抖。心脏也在剧烈地跳动。
“护士,你怎么了?”楚澈好奇地皱眉问。“你是不是不舒服?”
“我一切都好。”她笑,楚澈果然心地善良,这么关心别人。
“那就好。”楚澈笑着,又转身对杨旭说,“叔叔你早一点,我等会儿还要去家宅看楚钰的妹妹。”
“楚钰的妹妹?”云沫好奇地问了一下,恬恬又生孩子了?
“是楚钰今天刚去福利院找来的妹妹!我要去看。”楚澈嘻嘻笑,眼睛眨巴,眉梢温柔清淡。
原来是这样,云沫了然地点点头。不等她再抱抱楚澈,他便跑得不见了。
姐弟俩出去都说今天的护士好奇怪,宗政晔只是淡然一笑并未多注意。
三人准备离开了,云沫才从房间里出来,看了看父子三人走远的声音,默默然在心里告别。
“哎呀!我的胸针,要送给詹妮的!”楚澈忽然模了模口袋,胸针不见了。转身就要病房。
他一转身,也引得宗政晔转身了。
云沫就站在门口,她身上是粉白交错的护士服,硕大的口罩遮住了半边脸。再加上护士帽。露出的不过是一双眸子。
宗政晔的心,猛然之间被什么狠狠刺进去。而眼前的便是一把刺刀,好不留情,刺进去,再拔出来,血粼粼,满是血腥。
楚澈跑找自己的胸针了,而宗政晔拉着楚妍的手站在了原地。
六只眼睛,电光火石,眸光交错噼啪作响。
云沫一瞬间就忘记了离开,再见宗政晔时。他真是变化好大,形容憔悴了不少,才不过三十出头,整个人却周身沧桑。少了温润入水的气质。
她喉间好似被什么堵住了,喊不出话语来,也觉得呼吸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