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别了两人,云恬悦吩咐李嫂将楚娆带进去,自己带着楚钰去了后院的藤架下。
两人坐下以后,厨房的帮佣端了一壶茶来,轻轻地方在桌子上。楚钰坐在一边,只要妈妈不说话,自己也绝不说。抬手倒了茶水,低着头闷闷地喝了好几杯。
云恬悦在这期间一直观察,他淡然多了。上次说话之后,周身少了浮躁气息,多了几分沉淀。在对待楚娆的事情上也少了分焦躁,多了分沉静。看到他如此进步,苏果心底到底是喜悦的。
“你今天表现的很好。”云恬悦开口是一句赞赏,让楚钰有些诧异,本以为是责备,却成赞赏,这落差让他有些诧异不安。连看她的眼神也有些激动。
“妈妈…”迟疑了一声,楚钰以为自己听错了。
“阿钰,以后就这样对妹妹好不好?”云恬悦拧眉看着他。
`.``原来,是因为这个。本来已经提起的心,忽然又沉沉重重地砸在了地上。以后都要拉开距离吗?以后都不能亲近地玩吗?
为什么?他内心抗争,心里烦躁不安。唇舌颤抖,质问的话本要出口,可最终还是没说出来,本来,这都是自己以前答应了爸妈的。是自己违背在先的,所以如今的反驳,也是没有丝毫底气。
楚钰缓缓地从藤椅上站起来,点点头的说道:“我知道了,妈妈…”
说完转身离开,孩子的身影在晚霞猩红的光芒中不断地拉长拉长,长的几乎和天地连接在一起。
咬着唇,云恬悦闭上了眼,将眸子里的的不忍悉数遮掩。
楚钰甚至楚娆是领养的孩子,他又早慧。但凡有别样的心思,那就是乱~lun!这种事情绝对不能发生,绝对不能。当初是宗政煌最担心,现在是自己最担心的事情。
楚钰回了屋子,刚走进去就看到楚娆百无聊赖地坐在沙发上,手中把玩着芭比女圭女圭。看到楚钰进来,扔下女圭女圭直奔到楚钰的身边,“哥哥,你陪我玩积木好不好?”
她眸子大大,水光闪烁。一阵阵让人心里发暖。
多想,伸手弯腰将她抱着。上楼去,将一箱子的积木全部扔在地上,然后一点点地搭建。她总是喜欢趴在羊绒地毯上,拖着腮帮子看自己。眸光专注认真,一直看自己的做好了,左看看,右看看。最后闹腾着自己也要堆,然后伸手将自己的杰作一把推翻。
一人在哪里抓耳挠腮,不得要领,还是要可怜兮兮地让楚钰帮助自己。
打打闹闹,时间总是过得很快。楚钰也各位珍惜和她在一起的时间,更是珍惜两人之间的点点滴滴。
楚娆伸手,轻轻地拽着他的衣服边角。“好不好哥哥?”
“不好。”他微微一顿,便伸手挥打开了楚娆的小手,心狠地转身走了。
楚娆没被这样对待过,一时之间无法接受。扁嘴十分委屈,眼看泪珠子要掉下来了,却被李嫂急忙抱在怀中,“好了好了…不要哭了。小少爷和小小姐开玩笑呢,不要当真,这会儿可能是小少爷心情不好,等会儿再去找吧。谁还没个心情不好的时候,想想阿娆生气的时候还摔杯子呢…”
李嫂用半认真半开玩笑的语气说,楚娆的泪珠挂在脸上,最终没有坠下来。
——
这一晚,家宅失眠了三个人。
云恬悦在床上辗转反侧。已经十一点半了,宗政煌还没回来。她不断地将电话从枕头下面模出来,看看时间,一分钟看一次,一直从十一点半看到一点半,都没有半条短信,一个电话,其他讯息更别说了。
他是铁了心要分局了吗?想到这里,云恬悦的心就一阵阵地疼,一阵阵地难受。
楚娆没等到楚钰来找。一直被楚钰宠到骨子里,每晚上的故事,每天早上的早安吻。甚至有时候半夜跑到自己房间里,给自己盖被子。
可今晚上,没有了睡前故事,没有了睡前吻,晚上也没有来为自己盖被子。
楚钰辗转反侧,她会不会还没睡着?自己没有为她讲故事,要是晚上做恶梦,梦到妖怪吓了怎么办?心里好似被一只手狠狠地抓挠一般,疼的心里直抽。可还是要忍耐,忍耐对楚娆的好,就好似一个吸毒的人,没了毒品。
太痛苦,太难受。
三盏灯,到后半夜才陆续熄灭。
晨曦第一束阳光从落地窗照进来。周身舒服温暖。习惯性地伸手,却是一阵空。睁开眼的瞬间,心也随之坠入谷底。
爬起来,洗漱好。浑浑噩噩地重新回到床上,睁大眼睛,看着外面大片大片葱郁的树林,心思沉重。
他是要和自己分居吗?或者是为离婚做下一步准备。难道以前的山盟海誓都不要了,要和自己分开了?第一次不回家,第二次,第三次……以后怎么办?
云恬悦越想越担心,越想越难过。眼泪啪啪地坠落下来。
左右寻思了一下,给云玦去了一个电话。简单说了一下情况,让他去探查探查。云玦自然是接到命令马不停蹄地去了恒光大厦。
云恬悦洗漱好下楼,本以为自己起来的够早了。可楚娆已经坐在餐桌上等早饭了。眼睛红肿,明显是苦过的痕迹。可怜巴巴地抱着一只马克杯在喝水。
见云恬悦来了,急忙擦拭去了眼泪。冲着云恬悦笑了笑,“妈妈早上好。”
“阿娆早上好。昨晚上睡得怎么样?”
“好呢。”简单两个字,可心里却十分难过。
云恬悦没继续多问,之前楚钰的宠爱,如今忽然冷淡。楚娆需要时间适应…这样对谁都好。
一早上,等到八点。吃早饭的时间都过了,楚钰都没下楼。李嫂本打算要去找,云恬悦却说:“我们吃吧,不管了。”
楚娆脸上神色有些失落,埋头吃早饭,将孩子气的神色都隐藏了。
在房间里的楚钰一点都不好,他彻夜没睡,眸子红肿不说,整个人面色十分憔悴。
如果这样下去,还不吓死人了。他躺在床上,拿着冷毛巾一点点地冷敷,舒缓一下灼痛的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