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小白又取出折叠弩和利剑交给沈丫头:“这东西威力不小,适合于防守,我离开后,你要万分谨慎,一旦有人靠近茅草房,无论是谁,尽管往死里射!”
“好精巧的折叠弩啊!”沈丫头爱不释手地把玩起来,同时认真听江小白。
江小白郑重道:“丫头,你年纪虽小,但为人聪明,又是杀过人的女汉子,我离开后,你要担起保护赵的重任,不能再想着依靠别人,明白吗?”。
“嗯!”沈丫头一挺小笋尖,用大人的口气保证道,“放心吧爷爷,我知道怎么做!”
“那你们进去吧,把尸体放下来扔到后院去,免得看着不舒服。”江小白暗中一笑,估计她们不可能有什么危险,不过,这是锻炼沈丫头的责任心和胆识的最佳时机,因为强者都是在保护别人时成长,而不是在被保护中诞生。
强者,什么是强者,不是说一个人能打十个,而是不畏艰险,不惧生死,不惜一切代价也保证亲人的周全。
之后,江小白整理好瞎老头的行头,仰着头,唱作俱佳地模索道:“丫头,丫头啊,你去哪儿了,到底是哪个杀千刀的把你拐走了啊?”
“噗嗤!”沈丫头笑得前仰后合,心里已经明白江小白想干嘛了。
连憔悴的赵敏都忍不住笑了,她也不傻,在江小白无心隐瞒下,看出江小白身形年轻,口音稚女敕,料想是易过容的,这么年轻的人偏偏装成一个老瞎子,还能搞笑点不?
直到江小白走得没影了,沈丫头才拽着赵敏进了屋,一见倒挂而死的长生鼠,心里其实很害怕,很反胃,却叉着小蛮腰吩咐道:“去,把尸体放下来。”
赵敏早吓得双腿打颤了,脸色发白道:“我我我,我不敢。”
“混账话!”沈丫头喝叱道,“生死之间,人都要杀,放个死人算什么?”
这是江小白的原话,她倒是记着了,还现学现卖,由此可见,时势造英雄这句古话是有道理的。
另一边,江小白继续模索前行,嘴里不停地喊道:“丫头,丫头啊,你到底跑哪儿去了?”
第一个倒霉的是村里的老光棍,他听到叫声从茅草房里走了出来,问道:“老瞎子,咋了?”
“光棍!”江小白把拐杖一顿,厉声道,“说,是不是你把丫头拐到屋里去了,你个狗都不吃的东西,居然敢挖劳资的墙角,当真以为劳资是瞎子,好欺负吗?”。
“哟!”老光棍不知死期将至,气得吹胡子瞪眼道,“你个老不死的,别仗着有一身功夫就来冤枉好人,你特么哪只狗眼看到劳资拐你孙女了?”
“你还不承认!”江小白怒气冲天道,“全村就你个杀千刀的打光棍,不是你还能有谁?”
“尼玛的!”老光棍火大了,“劳资承认想打银环的主意,可你特么什么时候看见我把银环拐屋里了,有什么证据?”
“证据,证据就在你家里!”江小白磕磕绊绊地上前几步,咬牙切齿道,“你敢不敢让劳资搜你的屋子?”
“搜就搜!”老光棍一侧身,“可要是搜不着,你又怎么说?”
江小白赌气道:“搜不着劳资就把丫头送给你,分文彩礼不要!”
“好,这可是你说的!”老光棍大喜过望,知道瞎老头从来都是一口唾沫一个钉,急忙道,“那你搜啊,哈哈哈!”
江小白也不多说,气冲冲地进了屋,紧接着就叫道:“卧槽,你床上不是丫头吗?”。
“哪里是人,你特么眼瞎了。”老光棍急忙跟进卧室。
“劳资本来就是瞎子!”江小白话一出口,旋身就是一脚,只听噗的一声,老光棍被踹得飞了起来,然后重重的砸在堂屋里的墙壁上,再滑落在地,已经是屎尿齐流,出气多,进气少了。
江小白低着头,眼睛越过眼镜上缘盯着抽搐不已的他,嘿嘿笑道,“劳资算数,找不到人就把银环送给你,不过,银环已经去枉死城报道了,你得去哪儿找她,嘿嘿嘿,猪……你好运!”
听完这话,老光棍脑袋一耷拉,嗝屁鸟!
“丫头,丫头啊,你到底去哪儿了……”江小白继续找他的丫头,不过,每到一户人家就会添一两条人命,一直到了村口的湖边,时间已经是晚饭十分了。
渔船里,老汉正在和傻大个儿子“水牛”吃晚饭,对于村里发生的变故还蒙在鼓里。
这已经是最后两条人命了,只要杀了他们,整个黄泉村就真的变成黄泉村了。
“丫头,丫头啊……卧槽,老不死的,是不是你把丫头藏起来了,为什么我找遍了全村都找不到人?”江小白依然用老办法。
“老瞎子,你吃错药了?”老汉嘎嘎笑道,“不会是你把丫头折腾死了,不好向猪姐交代吧?”
江小白只是盯着门框上的猎枪,口中却道:“你别欺负老瞎子看不见,渔船里明明就藏着丫头,有种你让我搜一下!”
“哼!”老汉不屑的冷笑道,“劳资就把银环藏起来,咋的?不服是不是,那去猪姐哪儿告我啊?”
居然有恃无恐?
江小白暗中警惕起来,气得哆嗦道:“你你你,你别仗着有猪姐撑腰,就……咳咳咳,就欺负老瞎子……”
“你真是瞎子么?”老汉脸色一冷,“你骗得了别人,还骗得了我宋大汗?”
江小白不动声色的靠近船头,见宋大汗始终镇定自如,知道不好对付,这时候他有些后悔,为什么不把钢笔手枪带在身上,现在好了,被动了吧?
“哼哼哼!”宋大汗已经把猎枪抱在怀里了,枪口对准了江小白,“怎么,猪姐不在,你就想造反了,是不是活腻了?”
江小白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哪儿露出了破绽,暗中汗水长流,早知如此,就应该改变策略,先上船再说找人的事嘛,现在如何是好?
“你真想死!”老汉咔擦一声子弹上膛,目光如刀的盯着江小白。
我擦!
江小白忽然明白哪儿出纰漏了,敢情,自己一直想靠近渔船,这才引起了老汉的警觉——搞不好,养猪有规定,靠近渔船的人都可以枪杀。
想通此节后,江小白沉声道:“我不想坏了猪姐的规矩,但是,丫头不见了,我有理由怀疑你们拐骗了她,有种,你让我搜一下船舱内!”
果然,老汉似乎放松了不少,冷声道:“你老瞎子的脾气谁不清楚,谁敢拐骗你的丫头?”
江小白胡搅蛮缠道:“就你们父子二人敢,难道不是吗?”。
“我看你是找死!”老汉恐吓性的做出扣扳机的动作,厉声道,“滚,再不滚劳资毙了你!”
“忒多废话,杀了他不就完了么。”水牛一边嚼东西一边不满的嘀咕,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上不了船,就近不了身,这可如何是好?
江小白焦急的思考着,忽然灵机一动,迅速把能量转移到声道上,同时,脸色在蓄电瓶的灯光的映照下显得惨白吓人。于是,他顺势抽搐起来,一头栽倒在船舷下。
“搞什么鬼?”老汉探头叫道,“你特么少装死,赶紧滚蛋,否则劳资真的开枪了!”说着枪口对准了江小白脑门。
“嗬,嗬嗬……”江小白痛苦的扭曲着,同时艰难地抬头望着他,嘴唇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暗中却估算了一下距离,嘴巴离老汉的面门顶多两米,要是能让他把耳朵偏过来就更理想了。
“你说什么?”老汉见江小白脸色惨白,不像装病,果然上当了,侧耳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江小白嘴唇哆嗦道:“秘……秘笈……丫头偷了我的秘笈……”
“秘笈?”老汉眼睛一亮,又降低了腰身,贪婪道,“什么秘笈?”
“就是……”江小白忽然吐气开声:“哈——”
咣当!
老汉应声栽落下来,江小白再不迟疑,拧腰踢腿,战靴夹着破空之声踢打在老汉的天灵盖上。
就听噗的一声,一颗大好的头颅顿时脑浆迸裂。
咣当!
老汉的身体砸在船舷上,又滚落在江小白身上,弄得江小白满身是血,狼狈万分。
“啊……打雷了!”船上的水牛听到炸喝,筷子跌落在地,一时间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事,直到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一支黑洞洞枪口从船舷下伸了出来,然后……
嘭!
一声枪响后,他的脑瓜也开花了。
这父子俩死活不让自己上船,恐怕不只是规矩那么简单,一定还有其他古怪!
江小白把猎枪挎在背上,翻身上了渔船,里里外外一搜查,居然没有发现什么发现,心里就疑惑了,难道是自己猜错了?
他不死心,又搜查了一遍,还是没发现。心想,难道在床板下面?于是伸手去掀凉席,岂料,入手一沉,凉席好像被什么沉重的东西压住了!
“什么东西?”江小白一把抓起枕头,感觉沉甸甸的,里面绝不是棉花或者破衣服。
会是什么呢?
他一把撕开枕头,只听哗的一声,低头一看,心肝猛的一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