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让江小白惊讶的是,这时候天已经亮了,也就是说,自己居然狂奔了一夜——事实上,他也搞不清楚自己狂奔了多长时间,因为当时天昏地暗,四处都是喊杀声,他只想着有多远逃多远,把时间给忽略了。
“臭牛虻,你到底把我怎么了?”唐如蜜发现自己四肢无力,身体还一阵阵的发冷,一时间也想不起昏迷之前发生的事情。
江小白只得把经过说了一遍,最后道:“天地良心啊,你中毒后我不但没有欺负你,还千辛万苦的背着你来鬼谷庙求救。”
唐如蜜蛮不讲理道:“谁知道你有没有趁我昏迷的欺负我!”不过话岁如此,她的语气却柔和了许多。
江小白有些心虚,便东张西望起来。眼前居然是一个犹如世外桃源的山岭,近水遥山,绿野奇峰;往近看,奇花遍地,异香扑鼻;往远看,朝阳灿烂,而在那朝阳中,隐隐约出现一片依悬崖而建,金碧辉煌地庙宇,好似人间仙境一般。
再回头看,头上瀑布万丈,呈现出梦幻般的金水色,犹如天上抛下来的一条锦缎,垂入烟霭朦胧的深潭里。
江小白几疑身在梦中,刚才还是万分凶险的草妖‘战场’,怎么一下子就变成了世外桃源呢?
唐如蜜也难以置信道:“鬼谷庙呢?”
“那片庙宇应该就是鬼谷庙了。”江小白把她扶了起来,关心道,“你感觉怎么样了?”
“冷……”唐如蜜有气无力道,“浑身都冷。”
江小白隐隐约约觉得,她应该是被潭水激醒了,毒性依然没有解除:“没事,溪毒虽然厉害,但网上说这毒很容易解的,只是我不懂药理,得去找庙里的和尚求救,走,我背你去鬼谷庙。”
唐如蜜虽然不是很愿意,但现在也只有依靠这臭牛虻了。
江小白便把她背在背上,准备往庙宇的方向走,却忽然发现草坪中全是密密麻麻的脚印,仔细一看,这些脚印居然都是自己留下的:“这怎么可能,难道昨晚我一直在这草坪上打转?”
唐如蜜昨晚处于昏迷之中,只听江小白说看见草妖,现在又见草坪上全是江小白的脚印,就道:“你不会是遇上鬼打墙了吧?”
江小白一脸疑惑,极目远眺,脚印那头是绿野奇峰,遥不可及,忽然惊醒道:“搞不好那些花草就是我看见的草妖,吼叫则瀑布的轰鸣声,看来,我真遇上鬼打墙了!”
唐如蜜深以为然,催促道:“那快走吧,我冷得受不了了。”
“嗯!”江小白点头应诺,背着她往庙宇方向走去。
路上,唐如蜜越来越感觉寒冷,但还是强忍着和江小白:“臭牛虻,你为什么不抛下我?”
江小白干笑道:“你是因为被我劫持才中毒的,我要是抛下你不管不顾,万一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江小白还不杀了我啊?”
唐如蜜忽然嚷嚷道:“先前我听见你叫我唐姐,谁允许你这么叫的?”
江小白汗了一把,言不由衷道:“你比我大,叫你唐姐也不奇怪啊。”
唐如蜜冷哼道:“你最好收起那些龌龊心思,别以为装好人我就会对你有好感!”
江小白苦笑道:“我有那么坏吗?”。
唐如蜜气哼哼道:“比我想象的还坏!”
江小白叫屈道:“我若真是坏人,你早就被我欺负了。”
唐如蜜用力捶了下江小白的肩膀,羞恼道:“但谁知道你有没有对我动手动脚!”
“天地良心啊!”江小白夸张的哭嚎起来。
不多时,前面出现一条横跨悬崖的浮桥,近前一看,下面深不见底,往对面看,一座凉亭矗立在悬崖边,凉亭中还有人在下棋。
唐如蜜激动道:“对面应该就是鬼谷庙了,只是这浮桥有些危险,你可别把我摔下去了。”
“不会的。”江小白道:“你尽量抱紧我的脖子,让我腾出手来抓紧绳索。”
唐如蜜感觉双臂虚弱无力,但还是尽量抱紧江小白的脖子,因为过于害怕,只得闭上眼睛。
江小白不敢大意,一手搂住唐如蜜的臀部,一手抓紧绳索过桥。浮桥看似单薄,可上去后一点都不摇晃,加上了有扶手的缆绳,倒也十分安全。
足足走了一刻钟才到了对面,江小白感觉背心都被汗水湿透了,背上的唐如蜜更是连回头看一下的勇气都没有。
走近凉亭后,江小白一看,果然有两个人在下围棋,一个须发皆白的老和尚,一个身穿中山装的中年男子,老和尚后面在站着一个小沙弥,也就十五、六岁的年纪,听见脚步声,小声提醒道:“师傅,他们过来了。”
老和尚掀起眼皮子瞥了眼江小白,起身合十道:“阿弥陀佛?”
江小白见那游客依然紧盯着棋盘,连头都没抬一下,急忙上前见礼道:“大师,这里可是鬼谷庙?”
老和尚道:“正是,不知道施主有何贵干?”
江小白道:“大师,我们是来云梦山旅游观光的游客,但昨天早上我的同伴被一种形状似鳖,只有三只脚的怪物袭击了,弟子恳请大师救她一命!”
老和尚深邃的上下打量江小白,问道:“不知施主贵姓?”
江小白有求于人,只得老老实实道:“弟子叫凌孟林。”
“阿弥陀佛!”老和尚垂起眼皮,老半天才道,“慈航!”
“弟子在!”小沙弥应声上前一步。
老和尚道:“带二位施主去客房安顿,并准备斋饭好生款待!”
“是。”小沙弥就对江小白合十道,“施主请跟小僧来!”
江小白愣愣的看着老和尚,本想说,我同伴命在旦夕,现在就急需救治啊,可话到嘴边却变成了:“有劳小师傅了!”
小沙弥也不多说,带着江小白往庙宇走去。期间江小白还回头看了看,见那中山装男子依然盯着棋盘,就问道:“小师傅,你师傅怎么称呼?”
“阿弥陀佛。”小沙弥道,“我师傅法号惠觉,既鬼谷庙主持。”
“原来是主持大师啊!”江小白又问,“哪和你师傅下棋的人是谁?”
小沙弥道:“那位施主是我师傅的方外好友,我只听师傅称呼他棋施主。”
江小白试探道:“你师傅能给我同伴解毒吗?”。
小沙弥道:“小僧不知,不过,既然施主来到此间,想那便是有缘人!”
江小白似笑非笑道:“却不知这缘是天意还是人为?”
小沙弥愣了一下,回答道:“天意既人意,阿弥陀佛,施主请!。”
江小白抬眼一看,眼前是鬼门关的后门,当即跟着他进了后院,穿堂过殿。可能现在还是清晨吧,庙里没看见游客,只有一些各司其职的和尚,要么念经诵佛,要么打扫庭院——每个人见了江小白都只是合十为礼,也不。
出家人四大皆空,这种表现倒也正常。
随后,小沙弥给江小白安排了一间雅静的客房,并送来稀饭馒头和干净的僧袍,之后就出去了。
虽然急于给唐如蜜解毒,但老和尚却摆出了一副莫测高深的模样,江小白只得耐心的便把唐如蜜扶到蒲团上,干笑道:“衣服都湿了,得换下来才行……”言下之意,你自己能换吗,不能换我愿意效劳。
唐如蜜一脸气恼,自己手脚无力,连腰都直不起来,怎么换衣服?可她也知道,这湿衣服穿久了会感冒,一时间好不为难。
江小白模了模鼻子,涎着脸道:“我知道男女授受不亲,不过特殊情况特殊对待,你就想开点吧?”
说着,闭上眼睛拧开脑袋,去解唐如蜜的衣服。
“滚开!”唐如蜜惊慌的喝叱推搡,可江小白却强行扯光了她的上衣,把僧袍套在她身上,又去解下装。
“臭牛虻,你敢!”唐如蜜真的急了,一边叫骂一边踢打,可惜四肢无力,根本就无法阻止江小白的兽行。这下她真的急了,又哭又闹道,“我要杀了你,我一定要杀了你!”
江小白无奈道:“唐姐,我只是给你换衣服,又没有对你动手动脚……再说,你现在生活不能自理,总得上厕所什么的吧,我若不帮你,难道要拉在裤子里不成?”
唐如蜜脸上却露出羞愤欲死的表情,同时,泪水滚了出来。
江小白于心不忍,诚心诚意道:“唐姐,我真没有欺负你的意思,你就别哭了好不?”
“我一定会杀了你的!”唐如蜜索性闭上眼睛,泪水一个劲的往外涌。
江小白真想现出真身,可权衡再三,与其主动揭破,还不如让她一点点的发现真相更有意义,同时,说不定这样做还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换了衣服后,江小白又殷勤的喂唐如蜜吃东西,刚开始唐如蜜死活不张嘴,却顶不住江小白你的死缠烂打,加上的确饿坏了,就想,连衣服都换了,再计较这些小事有意义吗?便羞红了脸配合起来,只是,她对江小白厌恶非常,一边吃一边咒骂。
诸如:“狗杂碎,你会不会喂饭,弄得;老娘满脸都是!”
“是你自己老是摆来摆去的好不?”江小白委屈的擦掉她脸上的稀饭。
又比如:“你想烫死老娘啊!”
“我吹,我吹还不行么。”江小白满头大汗,这小妞也太难伺候了,还好阿拉有耐性。心里又歪歪的想,今天的事,到了几十年后就是最美好的回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