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仔细算起来,她在东方家生活的时间并不长,可是到现在她仍然记得,重生而来的第一天她是如何的遍体鳞伤?那一天她是如何被别人无情嘲笑?
虽然那并不是她本人,但是她仍然能感觉得到她从骨子里发出的颤抖,那心灵中的点点不适也许也有着前生东方墨染的抗拒。
可是无奈,她连自己也不知道,她还要借助东方家族千金大小姐的这个身份多久。
找到爹地,为自己报仇,这一个个目标看似简单,可是实施起来都是千难万险。
之中牵扯的东西更是多不胜数,稍不小心就万劫不复。东方家族经营多年,其中的势力盘踞错综复杂,这样才能勉强与阎门对抗。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嚣张狂妄的临墨染第一次有了这种感觉。
心里想着各种各样的事情,手上的动作却依旧没有停。几个拐弯之后,她直接将车子停到了东方家宅的面前。
缓缓走下车,临墨染抬头看着面前这座充满了沧桑感的宅子,心头无比的压抑。心头暗叹,如果可以选择,她能不能不进去呢?
早早接到老爷子通知,等候在门口的管伯见到她的身影出现在大门口的时候,一张本就满脸褶皱的老脸笑成一朵菊花,立刻快速的小跑了。
“大小姐你来了,老爷子已经在里面等着了。”管伯眯着眼睛,笑呵呵的说道。
“恩。”临墨染轻轻的点了点头,径直朝,宅子里面走去。
管伯跟在她的身后,看着前面的女孩,褪去了青涩,渐渐的变得干练了起来。那英姿飒爽的风姿,跟老爷子年轻的时候还真有几分相似。
二小姐刁蛮任性不务正业,在各种场合下皆是没轻没重,丝毫没有大家小姐的风范。将顽固子弟花天酒地的性情,表现得淋漓尽致。
这么相比起来,两人之间的差别简直是云泥之别,也难怪老爷子如此看重大小姐。
有这么优秀的孙女,他突然有点明白老爷子巴巴叫大小姐回来的良苦用心,可是大小姐的性子,唉……
管伯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她的性情又是淡了不少。老爷子抛出的橄榄枝,大小姐不见得会见。
刚刚踏进客厅,一股莫名的压抑感扑面而来,让她狠狠地皱起了眉头。
“呦,野种回来?怎么,在外面混不下去了……”带着浓浓嘲讽得的声音突然响起,尖锐的声音伴随着一道白色的身影从旋转楼梯上下来。
是,东方沁。
临墨染眼睛微眯,眸子里一道火光一掠而过,走动的步子停了下来。
她静静的看着东方沁走了下来,在她的面前站定。
临墨染看着她的手臂,嘴角微勾出一道嘲讽的弧度。
轻启红唇,她淡淡说道:“几天不见,你一点都没有学乖,遇到我还是这么的嚣张跋扈。看来你的另外一只胳膊也不想要了。”
此话一出,东方沁如同炸了毛的刺猬,浑身的刺都竖了起来。无尽的恨意,充斥着她的内心。
都是因为她,让她的胳膊痛了那么久。甚至说她不得不为了自己的形象,在家里窝了两个月。
每天被爷爷骂,看着爸爸跟妈妈吵架,听着妈妈在那里哭。
他们家所有不幸的事情,都是从这个野丫头到来之后才开始的。
所以她恨她,恨不得她去死,彻底底的消失在她的生活里。
一想到这些,她浑身充满了能量,态度越发的嚣张了起来。
她伸着手指狠狠地指着临墨染,一张本来看上去还算精致的面孔,在一瞬间瞬间变得扭曲不堪。
“你别忘了,你现在所拥有的一切都是我家给你的。摆清楚你的位置,野种就是野种,永远也摆不上台面。”东方沁气哼哼地说着,那一副形象分明与大街小巷的泼妇骂街没有区别。
有其母必有其女,她果然不能对她期待太高。
“骂完了吗?”。临墨染看着面前的手指,冷冷的开口继续说道:“说完了,就把你的手拿开,如果你想让它从此消失在你的手上的话,那么请自便。”
此话一出,东方沁身形微微一颤。
她看着临墨染的表情,知道她没有开玩笑。
有些害怕的她舌忝了舌忝干涩的嘴唇,强撑着自己快要瘫软到地上的身体,弱弱的辩白:“你敢!你别忘了这是在东方家宅,你要是敢伤害我,爷爷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东方沁说到最后有些歇斯底里,这里是东方家宅,她相信临墨染再怎么大胆,也不敢在这里伤害她。
想到这里,刚刚消失掉的勇气,又重新回到了她的身体。她再次如同打不死的小强一般,骄傲了起来。
“我数一二三,要是你还没有把你的猪蹄伸,你看我敢不敢!”临墨染云淡风轻的说着,轻轻的活动了一下自己的手腕。
身后的管伯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幕,有些头疼。
虽然他并不觉得大小姐有哪里做错了,给她一点教训也无可厚非。
可是,折掉手指,这是不是有些太严重了?
况且今天是老爷子为了中秋设下的家宴,如果有一个人负伤没有参加,那本身就是一种不吉利。
二小姐怎么说也是东方家的骨血,他哪能看着她们两个自相残杀而无动于衷呢!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他无奈硬着头皮走了上去。微微低头,略带提醒的开口:“两位小姐时间差不多了,老爷子已经在等着了。”
他的开口,适时的解决了东方沁的为难。她找到了阶梯,快速的收回了自己的手指。恶恨恨地说道:“你给我等着,我现在就去告诉爷爷,你又要打我。”说完,转身快速的朝内室跑去。
临墨染看到这一幕,深深看了一眼在她面前卑躬屈膝的管伯。抬步,一言不发地朝里面走去。
管伯轻轻的擦了擦额头,这会儿呢天气并不算热。可是临墨染盯着他的那一刻,他真的如同身陷水深火热之中,那一眼他好像就被她看透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