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德朗注意到卞久那略带嘲讽戏谑的眼神,登时面皮一下子涨红得像是一颗熟透的番茄,跟着一口老血涌到喉咙口,吐不出也咽不下,哽在喉咙别提多难受了。
默默地吞下一口老血,阿德朗觉得心里有一万只神兽狂奔而过。
尼玛,你那嘲讽的小眼神是几个意思,老子也很郁卒的好么,谁知道这个变态竟然这么丧心病狂啊!
这么专业坑主人的蛇精病老子也是第一次见啊,早知道这是个蛇精病打死老子也不会把那个变态调到身边来,特么老子又不是脑子有坑!
这边阿德朗还在郁闷,另一边尤贝尔还在用手中的射线枪撵得范满房间乱窜,片刻也不得歇息。
妈的,大意了!
当初和缪琳进行机甲对战时,他虽然看起来败得很是狼狈,但却暗地里藏了一手,本以为这时拿出真本事就+.++能对付得了他们,却没想到只是一个佣兵就这么难对付,看来当初那个也留了一手。
范的神情阴郁至极,飞身一个鱼跃,飞快的蹿出射线交织而成的光网的包围,堪堪避开要害的攻击,却还是被射线在手臂上留下一个对穿的焦黑伤口。
一声闷哼从喉间逸出,范开始考虑后续计划的可行性。
事先估计不足,致使原本十拿九稳的计划现在也出现了一些不确定性。范脸上冰冷之意更甚,狭长眼中有着暗红一闪而逝,嘴角却诡异的勾了起来。
现在看来,也只有冒险行事了……
范心念一转,身形猛地往前一蹿,原本就极快的速度此时竟然硬生生又提高了一个层级,快得只剩下一道模模糊糊的影子出现在旁观者的视网膜中。
化作一道流光的身影在房间内飞速蹿越,一忽儿出现在墙角,一忽儿出现天花板上,踪迹越发捉模不定,一般人的眼睛根本跟不上范的速度,只觉得满房间里都是窜来窜去的黑影,两只眼睛都不够用。
——比如此时的阿德朗。
他不知不觉张大了嘴,眼睛瞪得大大的,傻愣愣的瞪着那窜窜的黑影,惊讶得眼珠子和下巴都要月兑离原位掉下来,露出一脸蠢相而不自知。
卧槽!
此时的阿德朗脑海中只有这两个金闪闪的字,半天才反应。尼玛这个死蛇精病原来这么厉害!
……但是尼玛之前要给老子长脸的时候他一副随便谁都能上去揉搓的挫样,现在要老子命的时候就一副打了鸡血见神杀神的凶猛劲头,特么这蛇精病是专门来给老子作对的吧?!
特么这变态就应该绑起来拿粒子炮轰上一百遍啊一百遍!
阿德朗的念头转得极快,这个念头转之时,范也才刚刚把速度提起来,正要施行计划之时,突然地——
那仿佛铺天盖地无处不在的、就在刚刚还撵得他四处乱窜的射线光网陡然间消失了个干干净净,像是从来没有出现过一般,要不是身上有了十数个对穿的、现在还遗存剧烈疼痛烧灼着他神经的焦黑伤口,范几乎要以为刚刚的一切不过是一场梦。
然而因为激烈的运动而显得剧烈的喘息尚未平复,那勾在尤贝尔手上时时刻刻紧追他身形的枪口还稳稳对着他,甚至防护罩里阿德朗那惊恐的表情都还未恢复,一切的一切,无一不在昭示着,刚刚的枪下惊魂并非是他的一场梦。
范的身体压得低低的,看起来就像是一只匍匐着预备随时跳起来袭击敌人的刀螳一样,死死盯着一脸平静到漠然的尤贝尔,然后他伸出舌头,舌忝了舌忝嘴唇。
他的目光十分灼热,眼底的暗红隐隐竟似乎要透出来一般,看上去十分邪异。
“有趣……”他开口,声音有几分嘶哑,目光却是更加灼热,看着尤贝尔的目光就像是往常看着缪琳一样。
“没有能量了?”他盯着尤贝尔,咧开嘴,龇出一口锋锐利牙,看起来心情十分愉悦。
这确实是一件很值得愉快的事情。
射线枪虽然可以连发数百上千发,但是也是需要能量驱动的,没有了能量,再漂亮的射线枪也只是造型漂亮的金属块而已——唔,或者还能在近身格斗的时候充当一下杀人凶器,但对于尤贝尔来说,显然射击才是她的专长。
没有了射线枪,那么剩下需要解决的就只剩下卞久一个了。
相比和中远程的火力手战斗,对付同样是近战的波楞格族显然要容易许多,至少他的天赋本能能够发挥到最大而不会被死死压制。
嘴角勾起一个冰冷的弧度,范抬起左臂的骨刃放到嘴边,伸出舌头舌忝了一下那森白锋利的骨刃。尖细的舌头立刻就被骨刃割出了一道伤口,淡红色泛着些微绿意的血液立时滚了出来,大滴大滴的滴落在合金地板上。
正好将这一幕收入眼中的阿德朗看得忍不住吞了一口口水,舌尖都感觉丝丝刺痛起来。
范好像完全感觉不到痛楚一般,嘴角的弧度拉扯得更大了一些,偏偏他的表情还是冰冰冷冷的,无机质的眼睛死死盯着尤贝尔,无端给人一种无形的压迫力。
这场景十足诡异,看得人忍不住就要起一身鸡皮疙瘩。
阿德朗此时已经完全噤声,脸色发白,脑门上冒出来一圈油汗,抓着帕子擦汗的手也有些发软,一举起来就开始哆嗦。
偏偏被范的目光直直盯着的尤贝尔一点感觉也没有,只是平静的回视。
看着范舌忝骨刃的那一幕,她微微挑眉,声音仍然平静到漠然。“是,没有能量了。”她说。
范咧开嘴,笑了。
卞久也笑了。他甚至把弹出来的指甲刀都收了,两臂抱胸,目光戏谑的看着犹不自知的范——要不是身体器官不允许,他都想学着坎伯尔吹一声口哨。
尤贝尔要动真格的了,这可不是想见就能见到的。
上一次见到这场景是多久以前的事情了,貌似那个不幸作为她对手的人活生生被射线枪轰成了渣是吧?卞久模着下巴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