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两个到了首都,一个去办事,一个去大院绕了一圈后,就去找们去了。
巧合的是,王霞跟王芳在一块儿,正在宿舍里忙着收拾东西呢,王丽一找就找全了。
“二姐!你什么时候来的啊?”王霞看二姐来了,高兴极了,东西也不收拾了,跑拉着王丽的手笑。
王芳迟了一步,连声喊:“阿霞,你手多脏啊,先洗个手啊!”
王霞“啊”一声,连忙松手,看看王丽手上也给弄脏了,连声说:“啊,二姐,把你手也弄脏了,我给你打水去。”
“不用了,一起去洗手吧。”
王丽不在意,招呼王芳一起去洗手。
马上就毕业了,不少人已经把行李都寄走了,家就在本市的,甚至都已经搬回去住了,现在这一层毕业班的宿舍里面,较往常空了许多,洗手池里甚至就她们三个了。
“二姐,你什么时候到的啊?姐夫和阿珩他们三个都来了吗?来了要住几天?”阿霞嘴巴快,一下子就问了一大堆的话。
王丽洗了手,甩了甩水说:“这次就我和你们姐夫一起来的,我们也才刚到,明天就要回去了。”
三个又回了宿舍。
宿舍里面乱糟糟的,大部分床铺都已经空了,地面上乱七八糟的扔了些破报纸之类的杂物。
王芳连忙用脚把地上挡路的杂物都踢到了一遍,又把自己的床铺掸了掸灰说:“二姐。你先坐一会儿,我把这里收拾一下。”
王霞早拿了扫帚扫地去了。
王丽挽了袖子说:“一起收拾把。”
三个简单收拾了一下,把宿舍收拾的能见人了。才笑着说:“刚才白洗手了。”
三坐下休息。
王丽问:“你们什么时候报道?前这段时间去我那里待着吧。”
王芳和王霞对视一眼,一起摇头说:“报道要到下个月,我们打算回去看看爹妈,等要前几天再过来就行了。”
王丽皱了皱眉毛,不好反对。
她打从出嫁后就没有回过老家,也一直不想回老家,可那是因为中间隔着个上辈子。
阿芳和阿霞跟她和爱国都不同。
这辈子。虽然她们被爹妈无视的厉害,在家里也一直被指使着干活,可比起其他人家的女儿们来说。她们的日子并不算太坏,虽然能读大学是她和爱国坚持并且支助的,可到底,爹妈总算是松口让她们一直读到了大学毕业了。
而且。家里的很多糟心事。都是爱国和她两个担起来,并没有告诉她们,估计,在她们心里,爹妈也就是有点偏心眼罢了。
这样的话,她们选择前回家就很正常了。
王丽也就没再说什么了,不过,老家有王美呢。也不知道她和人合伙做生意现在做的怎么样了?
于是,她还是提醒了两句:“你们现在毕业了。年纪也差不多可以结婚了,就是爹妈没想起来,周围的亲戚们都会提起你们的亲事。”
看到两个脸色都慢慢的变红了,王丽笑着说:“好不容易读书读出来了,以后该怎么生活,你们也都心里有数,这种事,你们得多注意点,别碍于面子,别人给你们牵线就答应了,咱们那里,答应相亲,下一步就是订婚了,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王芳红着脸点头说:“二姐,我们知道的,三哥也跟我们说了,让我们千万,不能让妈插手婚事。”
王霞也一样红着脸扭着指头说:“我们以后就在首都工作了,对象也要在首都找。”言下之意就是,老家无论谁给她们介绍对象,横竖都不会是在首都工作的,她们就都不会答应。
知道们心里都有数,小弟也提前打过招呼了,王丽也就放心了。
眼看时间差不多,就拉着两个出了校园找地方打牙祭去了。
晚饭的时候,虽然仲子敬有事没回来,可仲家依然热闹的很,不仅是王家姐弟四人,就是三姐仲子宁和远远也都来了,大家团团的坐了一桌,热热闹闹的吃了饭,又坐在沙发前看电视。
今天仲子宁又留宿在娘家了。
送走了弟妹们,王丽坐回了仲子宁身边。
仲子宁离婚多年,一直带着远远独自生活,罗琴夫妻两个多次让她回来住,她都不肯。
每每看见她,王丽都觉得有点对不住她,如果不是当初她鼓励三姐去挣前程,是不是三姐和三姐夫走不到现在这一步呢?
刚离婚那两年,高成和可是一直都想要和三姐复婚的,奈何仲子宁坚决不同意,他这两年才算是消停下来。
“你别那么想。”仲子宁心里很清楚,她和高成和的婚姻维持不下去,与其他人无关,反而,如果当初她没去挣前程,她现在的日子只怕要凄惨多了呢。
“高成和性子一天不改,我和他最后一样会走到这一步,事实上,我要感谢你,不是你,我现在还会陷在那个泥淖里头月兑不开身,会比现在凄惨多了。”
王丽心里稍微好过一点,其实她也觉得三姐和高成和分开好,她主要是觉得对不住高远这个孩子。
这个年代,离婚还是一件稀罕事,人们总觉得,会离婚的父母不是什么好父母,看待父母离婚的孩子,也是带着有色的眼光,这种眼光,对孩子的伤害才是最大的。
这些年,原本活泼的远远,一天天的沉默,就是最好的证明。
好在这个孩子本质不错,虽然性子沉默了一点,但是其他方面都还是很好的。
不过。孩子还是在一个完整的家庭里成长才更好。
王丽于是就迟疑的问:“三姐,你,你。你有没有想过,再组建一个家庭?”
仲子宁一怔,再组建一个家庭?她脑子里不由得冒出了一个人影,随即立刻把那个影子挥散,嘴里还不自在的说:“你说什么呢,我都多大岁数了,再结婚像什么样?”
王丽一看三姐这表情有戏。连忙劝说道:“三姐,你才多大啊?往后还有好几十年要过呢,怎么就不能再结婚了?”那个高成和去年不就是又找了个对象结婚了吗?他能结。三姐当然也能结!
仲子宁还是摇头,觉得她这个年纪结婚,真的是……
王丽想想小时候爱说爱笑跟她亲热的很的远远,再想想现在除了家人还会多说两句。在外头沉默寡言的那个孩子。加上刚才三姐脸上那一抹不自在,她就觉得,应该多劝劝三姐,再找个合适的人选结婚吧。
这样的话,不仅爸妈会安心,子敬也会松口气的。
“三姐,可是远远还是个孩子呢,孩子。还是要在一个完整的家庭里生活,才会更好的。我看远远他。现在是越来越不爱了。”
仲子宁这些年,除了在工作上打拼,就是照顾儿子。
可这个年代养孩子,真的是很粗糙,吃饱穿暖,再过问点学习成绩,就是一个好家长了,真没几个人会去关心孩子的内心。
仲子宁很显然也是这个时代的典型家长,看到儿子长得健健康康的,学习成绩不用人催都名列前茅,就算是有点沉默寡言,顶多觉得这孩子怎么越大越不爱了,绝对想不到别的地方去。
现在听到王丽特意提起这个,她担心的问:“远远是不太爱,这个有什么问题吗?”。
王丽点点头说:“孩子小时候多爱说笑啊,可你看他,除了对着子敬的时候,话多点,笑容多点,对着咱们都不怎么爱,在外头,基本很少对吧!”
仲子宁这么一想,脸色也沉了下来,那孩子还真的是这样!
王丽又烧了把火:“我觉得,他是把子敬当成父亲了!”缺父爱的孩子啊!所以,三姐,你赶紧找个合适的人再婚吧,趁着远远还没成年,性子还没定型,让他多感受点正常的家庭生活吧。
该说的话说了,王丽也不再继续多说,徒惹人烦,洗漱完了,就上楼去找本书边看边等仲子敬回来了。
快午夜的时候,仲子敬才静悄悄的回来,王丽早就歪在床上睡着了,原本打发时间的书也早就掉到了地板上。
不过,仲子敬去卫生间冲洗的声音还是惊醒了她。
看到仲子敬洗完了过来,王丽睁着困顿的眼睛轻声说:“回来了啊,怎么这么晚?”
仲子敬看吵醒了她,连忙上床搂着人又躺下说:“嗯,回来了。”
手又不老实的到处模。
王丽真是对他没辙了。
明明累了一天了,怎么这么晚了还想着折腾呢?
她压住到处作乱的大手,低声说:“你明天没事了吗?现在都这么晚了!”
这人是真的不知道说他什么好,明明只要两个都在家里,王丽方便的时候,天天都来的,都这么多年了,怎么还是这么一天都不肯少呢?
仲子敬手一顿,想起明天还有很多事要做,终于长叹了口气,恋恋不舍的又模了几把,懊恼的说:“知道了,我就模模不动真的行吧?”
王丽轻笑,昂首吻了吻仲子敬的下巴,当做安慰。
王爱国把婚期定在了国庆节,九月初的时候,打通知了爹妈,他要结婚的消息。
果然,王老栓和林桂枝两个气恼的不行,尤其是问清楚了儿娘家的情况之后,林桂枝立刻就逼着王爱国跟唐诗分手,再找个条件好的。
王爱国不答应,于是林桂枝又故技重施,在里头哭嚎不休,听得王爱国把话筒拿得远远的,等到那头不再哭号了,才继续:“爹,妈,我们已经决定好了十一结婚,单位分配的房子都已经粉刷好了,所有的准备工作也准备的差不多了,到时候,唐诗的爸爸会过来参加婚礼,你们看什么时候过来,见见和亲家吧。”
可把王老栓和林桂枝气死了!
这通知的语气,是不把他们老两口放在眼里啊!
林桂枝又要哭嚎,可那头已经挂断了,老两口想要再拨,面对昂贵的长途费,老两口谁也舍不得,不得不憋着满肚子的气回去商量,要不要先找人帮着写封信,坚决不同意这门婚事!要不,他们夫妻两个就不参加他的婚礼了,看到时候他还有没有脸见人!
可回家后一琢磨,不对啊!首都的人结婚,跟老家不一样,才不在乎是不是有爹妈在场呢!还有扯了证就算是结婚了的!
那什么唐诗家的老头子也要去!
他们不去,那不就整个婚礼就那唐老头在?太便宜女方家里了!
这些年王美忙着做生意挣大钱,没时间也没心思找林桂枝挑唆什么,老两口也就安安静静的过日子,没给首都的姊妹四个找什么麻烦。
王丽在两年前就开始过年过节的时候,给老两口寄东西的时候,再给他们邮了点钱,算作这么多年从来不回家的补偿。
农村的花销本来就不大,老两口自己挣得就够吃的了,再加上王丽姐弟的汇款,那小日子过得是有滋有味的。
日子一舒服,林桂枝就有点飘了,在屋里那嘴巴简直就是百无禁忌,吹牛都吹上天了,什么我儿子能干,以后要找个有钱有权的好对象,我女儿孝顺,年年给我寄钱随便我怎么花,直把屋里的那些个有儿有女的羡慕的眼睛都是绿的!
结果,她才刚飘起来,王爱国就给她当头一棒!她儿子找了个家里穷光蛋的对象结婚了!她儿子结婚都不跟她商量一声,什么都准备好了才通知她了!
这样一来,林桂枝能不生气吗?
可生气也没用,王爱国铁了心了,哪里还管爹妈怎么想的。
那一个月,没个星期王爱国打一个回去,每次母子父子都在里吵嘴开头吵嘴结束,直到预定婚礼的前三天,王爱国问他们到底来不来,林桂枝习惯性的吼出来一个“我们死也不会去的!”随后就被王爱国挂了,老夫妻两个才有点怕了。
以前爱国可是说过,以后就管管他们养老,别的都不管的。
现在他除了每年寄钱回来,过年的时候回来过个年之外,就只有隔个两三个月打个联系一下了。
要是,这次他们再跟他在婚事上头闹翻了,以后,要是过年都不回来了,可让外头人怎么说他们?
老夫妻两个终于瘪下来了,再不敢闹腾了,次日就老老实实的搭了火车去首都参加儿子的婚礼去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