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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更万更万更!虽然叔这些天的三更合起来都已经是万更了,但感觉和一章万更还是有点差别的。
------题外话------
李悔震惊抬头,不可置信地看着司季夏。
谁知司季夏像没有听到李悔这后一句自嘲的话似的,将手中的杯盏放下后淡淡道:“那在下背大人下楼去,大人可介意?”
他一时间倒是忘了,如今的他可是双脚不能行的废人。
李悔紧张急切地说完话,连忙又垂下了眸,自嘲道:“还,还是算了,李某似乎也帮不了小兄弟什么忙。”
司季夏微怔。
&}.{}“李某……李某能否与阿季小兄弟一块到厨房去?”李悔终于敢抬眸看司季夏,眸子里的光亮得厉害,亦紧张得话都说得有些磕巴,“李某,或许,或许能帮得上阿季小兄弟的忙。”
“在下要去厨房为内子做些吃的,便不在此陪候大人了,大人可要在下替大人将白拂找来?”司季夏喝下一杯水,看向李悔。
李悔方才一直在定定地看着司季夏的一举一动,看着看着就看得出了身,是以司季夏这突然间问他话,他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过了一小会儿才有些讷讷道:“辰时,已经辰时了。”
司季夏没有再应李悔的话,似乎他要留在这儿便留在这儿,其余事情都与他无关似的,竟也不介意李悔就这么在旁边看着他穿衣洗漱,末了才问李悔道:“大人可否告知在下现下是何时辰了?”
“小兄弟”这个称呼,一瞬间让司季夏想到了段理,想到了那个他曾经从未见过却始终把他当做亲人来看待的段三,他的……大舅舅。
李悔紧张得双手还是抓在木轮椅上,竟是浅笑着向司季夏道谢道:“多谢阿季小兄弟。”
司季夏正站起身将裤子拉上,听到李悔这么一说,手上动作顿了顿,抬头看了他一眼,很是客气道:“这儿是大人的相府,大人想留在哪儿自然都是可以,在下只是白拂的客人而已,万不敢驱撵大人。”
“李某……”李悔紧张极了,“李某不忙,李某……可否在这儿再坐一会儿再走?”
“多谢大人提醒,在下知道了。”司季夏微微点头,坐到床沿上将外裤套上,瞧着李悔还是垂着眼睑坐在那儿,不由也微微垂下眼睑,缓缓道,“大人忙,在下这儿已然无事,大人可无需再理会在下,在下穿好衣裳后可送大人回竹林别院去,若是大人介意,在下可去把白拂找来送大人回去。”
“阿季,阿季……这个好名字。”李悔喃喃念了几声,然后像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可一时却还未改得了口,忙道,“洗漱用的水,暖故姑娘已经准备好了,铜盆里是干净的清水,桌上杯盏里有漱口用的清水。”
司季夏的心颤了颤,转了身,从床头旁的架子上拿了衣裳,慢慢往身上套,一边道:“蒙大人看得起称在下一声‘’,然在下并非什么‘’,若是大人不嫌弃的话,可唤在下一声‘阿季’。”
李悔不动,司季夏便静静地看着他,眼底起着涟漪,他昏睡了两天两夜,那他……是刚来不久,还是……在这儿一直守着他?
一声“多谢”,让李悔的手蓦地一抖,抓着木轮好半晌都忘了松开。
“内子既是刚睡去,便让她多睡一会儿吧,莫唤她了,多谢大人了。”司季夏很是有礼地客气道。
李悔停下,却还是没有敢抬眸看司季夏一眼,双手将木轮抓得紧紧的,紧张着问:“可是有事要说?”
“大人请等一等。”
“不必着急,才刚醒来,身子必然乏力,还是先坐下为好,李某可代去唤暖故姑娘。”李悔说着,转动木轮就要离开,却是被司季夏唤住。
李悔忙伸出手去扶他,却又在抓到司季夏手臂的一瞬间连忙紧张地收回手,不敢看司季夏的脸,只急急道:“可是要找暖故姑娘?暖故姑娘半个时辰前刚去旁屋歇下,让李某代为照看,道是醒了再去唤她。”
然他终究是睡了两天两夜堪堪醒来,他本就不好的身子终究是虚得疲乏无力,才走出一步竟踉跄得要跌倒在地。
思及冬暖故,司季夏连外衫也顾不及披就往屋门方向走。
两天两夜?司季夏微怔,他睡了两天两夜?那阿暖岂非要担心坏了?
“那就好,那就好。”李悔稍稍舒了一口气,“睡了两天两夜了,大夫说是太过劳累,需要好好睡一觉,便不敢吵醒。”
“在下已醒,便再无妨。”司季夏淡淡回道。
司季夏不,只听李悔依旧很是紧张地问:“可觉得身子有何不适之处?”
李悔定定看了司季夏好一会儿才回过神,忙紧张地解释道:“没有的事,没有的事。”
司季夏见着李悔醒来,连忙往后退开两步,抱歉道:“抱歉,扰了大人小眠。”
可就在司季夏的手堪堪拿开时,李悔便猛然睁开眼,忽然便醒了过来,看到近在咫尺的司季夏时,他惊得一时忘了呼吸。
司季夏在看到李悔的那一瞬间心跳得有些快,呼吸倏地一窒,少顷,他才动作轻缓地套上鞋,站起身走到李悔身旁,躬身拿起堆在他脚背上的外袍,轻轻地将其重新盖到他的腿上,像是不忍吵醒他似的。
他的腿上本是搭着一件外袍,只不知何时滑落开了了,正堆在他的脚背上,而他似是很疲倦,没有察觉。
此刻的李悔将手肘撑在椅把上,手心则是托着脸颊,头微歪,双眼微阖,似睡了。
因为他瞧见了床榻前正坐在木制轮椅上的李悔。
只因为他瞧见了床榻前坐着的人。
可当司季夏才掀了衾被坐起身时,他的坐在床榻上,一动不动了。
这般想着,司季夏不由浅浅一笑,掀了盖在身上衾被坐起身就要下床。
司季夏不觉不安也不觉紧张诧异了,因为他知,阿暖不会离开他,阿暖应该只是不在这屋中而已,或许是在屋外廊下看风景,或许又是到厨房去了。
司季夏缓缓抬起手,覆到眼睛上,遮挡住刺目的光线,稍稍用力地吸一口气后才将手缓缓拿开,微微扭头左右看看,床榻上不见冬暖故的身影。
哎……
他又睡了,这一次,不知他又是睡了多久,可是又让阿暖担心了?
司季夏悠悠睁开眼,入目依旧是不熟悉的帐子,有明亮的光线入眼,只不知时辰几何。
真的是一个人让他觉得很温暖的姑娘……
阿暖阿暖……
师父,徒儿遇到师父说的那个人了,是一个叫阿暖的姑娘,温暖的暖。
姑娘的名字叫,阿暖。
这一个……很好很好的姑娘,一个喜欢对他笑,会为他心疼落泪的姑娘,一个时刻都在等着他的姑娘。
好像……也遇到了。
那他可有遇到师父说的像师父一样不嫌弃他且还把他当成宝一样的人了吗……?
好像……活到了。
他活到师父说的那个时候了吗?
……
好,徒儿努力活下去。
那你就活到那个时候试试,看看为师说的准不准对不对?
不是徒儿悲观,是徒儿直觉如此而已。
那可不一定了,这个天下这么大,总有人会像为师一样不嫌弃你,把你当成宝的,你小子可不能这么小小年纪就这么悲观啊。
徒儿能不能活到娶儿的那个时候还不知道呢,而且,就算徒儿活得到那个时候,应该也不会娶得到儿的。
呵,你这傻小子,还忽然伤心起来,好吧,那就比如你以后的儿吧。
也只有师父觉得徒儿好而已了。
那就比如为师,你可是为师的宝贝好徒儿啊。
可徒儿的阿爹和阿娘已经不要徒儿了。
为师这是在锻炼你怎么活下去,为师老了,指不定哪天就死了,可不能这么一直盯着你长大,怪物有什么,你在某些人眼里是怪物,在有些人眼里可就是宝贝了,比如你的阿爹和阿娘。
徒儿不想杀任何人,也不想当怪物。
怪物?呵,怪物不好吗?要真是怪物的话,就可以为所欲为,杀光你想杀光的人。
可是……用脚做事,觉得徒儿自己更像怪物了。
不能,万一哪一天你的这唯一一只手也不能用了,你用什么来做事?
师父,徒儿的手能动了,徒儿能不能不用脚做事了?
疼啊……?忍着,冷,也忍着。
师父,手好疼,这张床也好冷。
*
罢,总归不是他的女人,他就是想要为他操这份心,也不会被领情,何必。
“我也正好有要事要与他说,他这副模样,怕是想跑也跑不动了。”为了个没头没脑的女人,值得?
“……”
“好了,赶紧把他扛回去,看看他断了多少根骨头,你二人不为他好好接好的话,怕是落个终身残废了。”
这回轮到春荞的眼皮抖了抖,她这会儿算是有些明白了,白拂之所以拦着她,就是要看着爷被揍出丑的,因为白拂上一次可是被爷揍得惨不忍睹。
秋桐和春荞抬着楼远从白拂面前经过时,只听白拂叹了一口气道:“啧啧,被打得可还真是惨。”
“……”秋桐眼皮直抖,“爷,你还有力气啊。”
“嘶——”秋桐才一抬手,便听到楼远一声细微的痛呼,“疼疼疼,轻……轻点儿啊……”
“嗯,好!”楼远的情况也让秋桐顾不得多问,连忙蹲,抬起楼远的双腿,与春荞一起将他往屋子的方向抬。
“先别问了。”春荞一脸的不安,急急冲秋桐道,“来和我先把爷搬会屋!”
秋桐正好在此时回来,捧着一盘子甜点与冰刃擦肩而过,正要问发生了什么事听到有人大吼大叫的,忽然瞧见楼远整个人如遭血溅一般,惊得她忙扔下了手中的盘子直朝楼远冲去,“这是怎么回事!?”
“爷!”春荞连忙冲到楼远身边,将他从地上抱扶起来。
楼远嘴角溢血不止。
白拂没有拦他。
“你想娶老子师妹,老子现在告诉你,门儿都没有!老子说不给嫁就不给嫁!老子立马就带她走!别再让老子看到你!”此时此刻的冰刃怒得就像是一团火,纵使天上下起倾盆大雨都不能将他熄灭,末了他又在楼远腰上用力踹上一脚,转身将他的剑拾起,收回剑鞘,谁也不看,只怒不可遏地朝来时的方向走了。
“你当老子是蠢货啊!?你当老子这么由着你耍老子的宝贝师妹玩啊!?你怎么不说你去死啊!?”一脚接一拳得一直往楼远身上抡,“还娶她为妻!?老子说了给你娶了吗!?你现在就是想给老子当上门,老子也瞧不上你!”
冰刃说着,又朝楼远身上狠狠踹了几脚,楼远被踹得根本就没有的力气和机会,只是听得冰刃一人的怒吼声几乎要响彻这个桃林别院,“你自己让她滚的!她不舍得你心疼你,硬是巴巴地要拿热情来贴你这张冷**!你倒好啊,就这么一声不吭地等着她自己送到你跟前,一声不吭地把她睡了再把她踹开,现在又来喷粪说要娶她!?”
“你趁老子不在居然敢对老子师妹做了那样的杀千刀的事情!”冰刃一脚踹到楼远腰上,眼里喷火,“明明就一直在这相府里却还一直躲着不见她!你他娘的是不是老子不过来削你,你根本就不想对老子师妹负责!?说得比唱得还好听!”
春荞不忍再看,竟是闭起眼别开了头。
拳头不解恨,冰刃转为用脚踢,一下又一下毫不留情地踹到楼远身上,楼远嘴里吐出的血将他下巴上的绷带染得红透,也将他的衣襟染红了大片。
“呸啊!”冰刃怒得一把将楼远用力甩到了桃树上,气劲之大竟是撞得那株桃树险些折断,“你他娘的嘴里别再喷屎!”
楼远像是完全不介意冰刃的拳头似的,吐出的血更多了,气息也更虚弱了,却还是不怕死地重复一句话,“楼某会娶她为妻。”
“老子没问你你要怎么对老子师妹负责!”冰刃又是朝楼远的肚月复和胸膛上狠狠揍下几个拳头,怒不可遏地吼道,“你他娘的给老子好好回答!”
“楼某……咳咳,楼某会娶她为妻。”楼远还是一样的回答。
只听他又问一次:“说,你对老子的师妹做了什么。”
冰刃这一拳下去还远远不能泄愤,然他的拳头却不再往楼远脸上揍,像是也怕真把他的脸揍坏了似的,竟是将向来几乎不离手的冰刃剑扔到了一旁,转为一手揪住楼远的衣襟将他从地上揪起来,一手紧握成拳狠狠揍到了他的肚月复上,揍得楼远又是一口血喷了出来,冰刃则是将头别开,以免血沾到他脸上。
“冰刃用拳头,也总比用剑削了他的命好。”总归,冰刃还是手下留了大大的情了。
接下来的事情,他来想办法吧,他总不会眼睁睁看着小子的脸真的毁了的。
白拂还是只微微摇了摇头,拒绝她上前去帮忙,“总会有解决的办法,不必太过忧心。”
“可是爷的脸会毁了的啊……”春荞不安到了极点。
就只能看着办了。
他当然知道小子的脸此时不能受任何创伤,可这个事情,过了这个时候,怕就不好解决了,届时小子又会变成那副要死不活的模样,与其如此,不如就此解决了,至于其他的事情……
白拂也深深拧着眉,“你上去也没用,你打得过冰刃么?”
“白拂!爷的脸!”春荞急得连话都有些说不清了,只见白拂的手微微一颤,却没有收回。
春荞见状,惊愕万分也紧张万分,作势就要上前帮楼远,却还是被身旁的白拂伸手拦住。
“放你娘的狗屁!”就当春荞为紧张得揪紧双手时,只听冰刃突然一声怒吼,收回剑的同时另一只手一拳抡到了楼远脸上,心中之怒,力道之大,一拳下去即刻抡得楼远一口血喷了出来,本就无力的身子也被冰刃揍得跌趴在地。
楼远目光坚定,不惧不闪。
冰刃握剑的手一抖,在楼远白净的脖子上划开了一道短短的血口子。
少顷,楼远抬眸,直视冰刃满含怒意与杀意的眼眸,沉稳道:“我会娶她为妻。”
冰刃将剑柄捏紧得几乎要将剑柄捏碎,却还是耐心地等着楼远的答案。
楼远微微一怔,随后微微垂下了眼睑,沉默着,似在沉思着什么,并未即刻回答冰刃的话。
虽然冰刃说的一个问句,可他冷冷的语气里却听不出丝毫的疑问,就像是他已经知道了答案却非要楼远亲口说出来不可。
此时冰刃的瞳眸中不光有阴寒的杀意,还有咬牙切齿的怒意,只听他冷冷道:“说,你对老子师妹做了什么。”
只见冰刃将手中的剑稍稍往前一分,正正好抵在了楼远脖子上,只要楼远说一句话,他的皮肤就会碰到剑尖上。
声音还是楼远的声音,听着却让冰刃将眉心拧得更紧,他还是不能这就是有本事与他打上一架的楼远,可他却什么都不想问,因为他这次来,可不是来找人打架的。
不过楼远虽然浑身无力,虽然模样丑陋,却没有丝毫的惧怕,甚至见到冰刃也没有分毫惊讶,还是如常般轻轻笑着,轻轻咳了几声,道:“不知阁下要找楼某比剑,楼某还没有做好准备,可还真是对不起阁下的冰刃剑。”
他这副模样,猪雪那头猪还能认得出来!?
这是那个剑术与他不相上下的南蜀国右丞相楼远!?不过短短两三个月时间,这剑术莫说与他不相上下,就是气力都像个娘们儿一样!若非白拂说他就是楼远,若非他身旁站着的那个女人,若非他腰上的黑麟剑,他根本就认不出来这就是楼远,抑或说他根本就不这就是楼远。
冰刃握着剑,满目阴寒地盯着眼前整个头部除了眼睛与嘴巴外都严严实实地裹着绷带且还喘着粗气的楼远,深深拧起了眉。
只是这柄寒剑就这么停顿在了这儿,没有再往前,也没有收回。
他的面前,是一柄剑,一柄剑身上似乎时刻都泛着丝丝寒气的利剑,剑尖正对着他的咽喉,只要那握剑之人将这柄剑往前再推进一寸,那锋利的剑刃便能贯穿楼远的咽喉,将他如他的黑麟剑一样,一齐钉在桃树上。
站着就好,总比趴下强。
只见院中,楼远背靠着一株桃树站着,双手垂在身侧,看得出他很无力,唯有靠着身后的桃树才能让他站着。
“可是……”春荞还是不放心,可主子,根本就没有他们这些当属下的的份,只能闭嘴,不安地看向已然落了满地桃花的院中。
因为震惊,使得春荞一时间忘了白拂的手正按着她的手,待她回过身时,白拂已收回了手,神色淡淡地瞟她一眼后,平缓道:“看着就行。”
春荞看清这忽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白影时,再次惊住:“白拂!?”
当此之时,一道白色的影子不知从何处倏然掠到了她面前来,按住她正拔剑的手,将就要完全出鞘的剑重新按回了剑鞘里。
“爷!”春荞惊呼一声,将腰间的剑拔出鞘拔脚就要往楼远的方向冲去。
那是楼远腰上的黑麟软剑!
春荞识得那柄剑。
“叮——”只听一声稍微尖锐刺耳的声音响起,一柄通身黑色的长剑钉到一株桃树上,震落了半树桃花!
闻了泌香的楼远,根本就没有胜算。
爷闻了泌香身子就会乏力无力!糟糕!
铜炉里燃着的,是泌香。
只见摇椅的另一侧摆着一只小小的茶几,茶几上摆着一只巴掌大的小小铜炉,铜炉里正有青烟缓缓朝炉身上的雕花小孔中逸散出来。
就在春荞惊诧时,一缕淡淡的清香划过她的鼻尖,让她陡然一惊,连忙转过头来看向摇椅的另一侧。
这是……什么人!?
春荞惊讶得睁大了眼,好快的速度!
当春荞抬头时,只听得院中一阵剑刃相交声响起,唯见院中桃花频频掉落,隐隐只见剑光,人影交缠,却不见他们的颜面,更不见他们如何出招。
她的话音还未落,只见那张摇椅忽然猛地一阵频频摇晃,摇椅上哪里还有楼远的身影。
“爷当心!”春荞惊呼出声。
一阵黑色的疾风在她转身之际已然卷到了楼远面前来,举着剑鞘就要朝楼远的咽喉捅去!
可,已然来不及。
“是,爷,属下这便去。”春荞站起身,将扇子放到她坐着的凳子上,正要往堂屋里去时,她的脚步忽然顿住,眸中有惊色,与此同时欲转身挡到楼远面前。
“扇子打得累了就歇歇啊,帮爷倒一盏茶来,爷渴了。”
“属下在,爷有何吩咐?”春荞轻声问道。
“春荞啊。”楼远的身子随着摇椅一下一下地摇晃,春荞安安静静地在旁帮他摇着扇子,忽然听得楼远唤她。
摇椅发出的轻微的吱吱呀呀声,显得这个早晨极为安宁,偶尔一阵风过,吹落几片颤巍巍的桃花瓣,旋旋而落。
楼远让春荞和秋桐将他那张竹编摇椅搬到前廊来,遣了秋桐去给他做好吃的,让春荞在旁帮他轻咬着扇子,他则是躺在摇椅上一派惬意地小憩。
桃林别院里。
*
“……!?”白拂错愕。
“我和你那什么大人之间是何关系,你想知道?”冰刃哼着声,“真要说来,你要跪下叫老子一声‘师叔’。”
“……”白拂眼角直跳。
“哈哈哈——”白拂话音才落,冰刃忽然大笑出声,一脸得意地挑眉看着白拂,“白拂小儿,你输了,你先了!哈哈哈,老子赢了!”
然走着走着,忽听白拂问道:“你和大人之间,是何关系?”
冰刃难得的沉默,白拂也不愿与他。
白拂忍着胸中怒火,与冰刃并肩而行。
白拂双手微拢,连竹梯也未走,只踩着栏杆朝下跃身,转眼便到了冰刃身侧,冰刃嫌弃地看他一眼,走了。
已经走到楼阁前的冰刃瞧着白拂迟迟不下来,便抬头恶狠狠地瞪着他与李悔,怒道:“这就是你们的待客之道?”
他现下这般,没有个人在旁陪着他,怕是难以行动。
李悔本想说不必,终还是点点头,“好。”
“是,大人。”白拂躬躬身,“拂让小东过来伺候大人。”
“去吧。”
“拂儿不敢这般想!”白拂连忙道,大人的吩咐,他只管遵从,怎敢说是帮忙。
李悔抬手轻轻拍了拍白拂的胳膊,有些惭愧道:“去吧拂儿,算是帮我一个忙。”
冰刃则是懒得多看他们一眼,又是用力哼了一声,握剑转身,率先走下了竹梯。
“……”白拂沉默少顷,才微低下头,恭敬道,“是,大人。”
“拂儿领客人去见阿远小子吧,莫耽误了客人的要事。”
“拂儿。”李悔只温和地唤了他一声,白拂深拧起眉。
“你——”白拂眸中森寒陡起。
冰刃将拇指离开剑格,用力哼了一声,道:“我这个江湖草莽可不敢受丞相大人的如此礼数。”
白拂深深拧起了眉。
“客人不惜拔剑也要见到阿远小子,想来应该是极为重要的事情,万一是紧要之事,就这么被你我耽搁了,怕是不好。”李悔说完,抬眸看向一脸阴沉的冰刃,微微低下头,诚心道,“拂儿礼数不全,李某在此替他向阁下赔个不是,还望阁下见谅。”
白拂微惊,有些不能理解地看着李悔。
只听李悔温和地对白拂道:“既是客人想要见阿远小子,拂儿便领客人去吧。”
冰刃则是盯着李悔的双腿及他身下的木轮椅,眸中有震惊一闪而过。
白拂见着出现在门后的人,立刻敛了眸中的寒意,转为恭敬道:“大人。”
就在这时,旁边微掩的门扉被人从里慢慢拉开了。
仿佛有如刀刃般的风从他们之间卷过。
白拂并起右手五指。
只要他的拇指往上一顶,他手中的冰刃剑便会出鞘。
冰刃将拇指顶到剑格上,微微眯起了眼。
这一回,白拂不答话了,只定定看着冰刃,平静的眼神渐渐变寒。
“我要见楼远。”冰刃只将话冷冷重复一遍。
白拂转过身来,平静的双眼与冰刃那双正翻卷着杀意的眼睛平视,波澜不惊,只淡淡道:“白某不知冰刃兄此话何意。”
“我要见楼远。”冰刃开门见山,多余的一句话一个字都没有。
只见白拂背对着冰刃负手而立,看着院中湖上的景色,淡淡道:“冰刃兄突然这般杀气腾腾而来,是为哪般?这才白某的地儿上,怕是不好吧?”
因为门前的屋廊上,还站着一个白拂。
冰刃走上二楼的屋廊时,脸色阴沉得好似随时都能卷起一阵惊涛骇浪,只见他走到冬暖故与司季夏那屋的门前便不再往前了,而是将脚步定在了那儿。
前边楼阁处。
嘿嘿,嘿嘿嘿。
是不是……口是心非哪?
师嫂嫂,偏心哪,给师兄留那么多的菜。
融雪将桌盖重新盖下,再坐回到到长凳上时,又是一脸笑呵呵的模样。
只见桌盖下盖着的是一大碟子的炸茄子,分量是她方才吃的那一碟的两倍,炒鸡蛋也是,鸡蛋汤也亦然。
融雪一直盯着乔小余的背影,直到看不见乔小余了,她才站起身给自己再盛了一碗粥,粥盛好后,她好奇地伸手打开一旁食案上扣着的竹编桌盖。
待到乔小余离开厨房了,融雪碗里的粥也喝空了,手里还抓着筷子,背过身来,正好可以乔小余正往前边楼阁方向走去的背影,拧着眉自言自语道:“师嫂嫂你开口闭口都是师兄的,你这是想骗我还是骗你自己啊?”
直到乔小余离开,融雪竟都没有,只是大口吃着菜,大口喝着粥。
“大侠也还没有吃,姑娘放心,我会给他留着一份的。”乔小余说完,去盛粥去了。
乔小余没有与她坐下来一块吃,反是站起身道:“姑娘你先吃,我给端些饭菜,也还没有吃过早饭。”
融雪将一大块茄子扔进嘴里大口嚼啊嚼,像是泄愤似的。
“所以,姑娘还是唤我的名字吧,莫让大侠生气困扰了。”乔小余说着,自己笑着微微点了点头。
只见乔小余微微笑了笑,继续道:“大侠是我的恩人,我对大侠并没有……男女情意,姑娘那般称呼,大侠很是困扰,大侠嫌恶我,我看得出的。”
融雪正夹起一块炸茄子的手顿了顿,没有转头来看乔小余,也没有接她的话。
融雪在满足地吃着,乔小余则是在旁边的另一张长凳上坐了下来,少顷,只听她缓缓道:“姑娘,你要是不嫌弃,就叫我一声‘小余’吧,姑娘那般叫我,终归是不合适。”
融雪咕咚一声将嘴里的粥往下咽,很是豪气地摆摆手,“没事,烫一点又死不了,嗯嗯!师嫂嫂熬的粥真是好香好好喝!这炸茄子也很酥脆好吃!”
“姑娘当心烫。”乔小余看着融雪一捧到粥碗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是吸溜一大口,连忙提醒她道,然她的话还是慢了一步,融雪这一大口热粥已经吸溜到了嘴里,烫得她呼呼哈哈地吭气,乔小余也只能在旁关心地看着她,抱歉道,“忘了跟姑娘说这粥还烫,慢些喝。”
融雪知道自己方才说的话不讨喜了,连忙什么都不再说了,却也毫不客气地就在桌子旁的长凳上坐下,伸手接过乔小余递来给她的粥,笑眯眯地对乔小余道谢:“谢谢师嫂嫂!”
乔小余被融雪的话下了一大跳,连忙松了她的手去拿放在桌上的一只白瓷碗去给她盛粥,道:“姑娘坐,我给姑娘盛一碗粥,我只熬了粥没蒸饭,想着这大早晨的,还是吃些粥比较好。”
乔小余没有提方才融雪激动地说出来的那一大串话,这让融雪亮晶晶的眸子渐渐晦暗了下来,试探性地小小声地问:“师嫂嫂是不是不喜欢我师兄?”
“我没事。”乔小余轻轻按了按自己的颞颥,朝融雪笑了笑,伸手去拉她的手将她拉进厨房里来,一边道,“姑娘不是饿了吗?进来吃饭了。”
融雪撒手后有些不好意思,忙搓着手道歉道:“嘿嘿嘿,我一时太高兴,就这样了,师嫂嫂你没事吧?”
“……姑娘,姑娘,你别摇,我……我有点晕。”乔小余被融雪摇晃得本就怔怔的脑子一阵晕乎乎的,融雪这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连忙撒手,她一时间太紧张激动,忘了师嫂嫂不是江湖儿女,身子弱弱的,还经不起她的摇晃。
“但但但是!现在不一样了!现在有了师嫂嫂!以后师兄就会有家了!我也就会有家了!”融雪说道这儿,忽然间抓着乔小余的肩膀晃了又晃,完全就不管乔小余是何想法是何反应,自顾自地激动之极道,“师嫂嫂,你嫁给我师兄吧嫁给我师兄吧!我师兄人很好的!”
“不对,好像说的不对,因为师兄本身就没有家,师兄说的什么四海为家。”融雪依旧两眼亮晶晶地盯着乔小余,将她的肩膀抓得有些紧,生怕她会跑了似的,“我觉得师兄说的那是屁话,什么四海为家,根本就是他自己娶不到儿没有家,有时跑得累的时候,他还会自己叨叨着如果有个家有个儿就好了,每次这么跑累了回到家肯定会很舒服,不过这也只有在师兄喝酒喝多了的情况下才会听到的真心话,平日里他只会说女人麻烦。”
“……啊?”乔小余被融雪这一惊一乍的举动惊住了,还没把融雪说的话想明白,便听得融雪继续激动道,“师嫂嫂你是不知道!我师兄不会烧饭!师兄烧出来的饭简直就是毒药!当然了,我和师兄也差不多,师兄说我烧出来的饭菜也是毒药,所以我长这么大!我就没能在家里吃过一顿饭!每一顿都是外边吃的,虽然师兄从没饿着我,但这始终和在家里吃的感觉是不一样的!”
“师嫂嫂你会烧饭,师嫂嫂你会烧饭,师嫂嫂你会烧饭!”融雪一口气连着把这句话说了三遍,说完抬手抓住了乔小余的双肩,激动不已道,“那那那,那以后我和师兄就不用天天都到外边去了!太太太,太好了!”
难道也认为她身为一个庶会做这些下人做的事情很奇怪很震惊吗?
“师嫂嫂你会烧饭!?”一听到乔小余这么说,融雪惊讶得险些蹦了起来,直两眼亮晶晶一瞬不瞬地盯着乔小余,一副激动的模样,就差没抓住乔小余的手了,然她这一声突然的惊叫倒是把乔小余吓了一跳,怔怔地看着一脸激动的融雪,有些尴尬道,“怎,姑娘怎么了?”
“吃的?”乔小余收回视线,连连点了点头,“哦哦,有的,我刚刚烧好饭菜,还热乎着,姑娘进来吃。”
融雪瞧见乔小余看向前边楼阁的方向,自己便也转头去看看,然后才转过来看着乔小余,挠了挠头笑眯眯道:“师嫂嫂,我饿了,有没有吃的啊?”
此时的乔小余已好烧好了饭菜正出来唤他,远远瞧见他脚步飞快的模样,还未来得及喊,冰刃便已冲到前边去了。
冰刃抓紧手中的那从未离开过他神的冰刃剑,满面阴沉地朝前边楼阁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