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噬妻入骨 第二十六章、段媗的爆发

作者 : 遥忆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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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前世段媗死后番外,盛崇被虐成狗

A、段媗大战盛琪,盛崇卖萌哄人

咳咳,明天想看神马呢~

------题外话------

何月白笑着摆摆手:“我现在可是看开了,咱们盛三少可是个痴情种子,有了心头好,便连王这般的国色都看不上,又何况一个我?”

盛琪若有所指的看着她。

何月白心中隐约不安,面上却依旧不动声色,只是在某次跟盛琪逛街喝茶时不经意的提起:“盛崇似乎有很久没回来了呢。”

直到此刻,何月白才真正看清楚了,自己原本以为的花袭人,结果是个活月兑月兑的林,既是宝哥哥心头的那一道白月光,也是他心头的那一点~朱砂痣。

何月白起初是高兴于盛崇和王茹的好事未成,这至少能代表她还有希望。然而后来冷静下来,却只觉得背后发凉。谁也想不到,段媗对盛崇,竟然会有这样大的影响力。宁可放弃王家的助力,也要固执的守着她一人,甚至为了对方留在江城那片弹丸之地,而放弃叶城的大好河山。

盛瀚试图说服老爷子,由总公司派个副总经理分他权柄,以免公司全力太过于集中,导致决策失误。盛崇早已将盛隆视为自己的囊中之物,自然是不肯,如今便守着公司,绝对不给对方留下丝毫的空隙,寻出他的错处来。

天知道,他其实仅仅是和段媗吵架吵得胆战心惊,于是决定把自己放在她眼皮子底下。距离近了,怀疑也就少了,感情自然能好起来。适当的争吵和爆发虽然能促进伴侣之间的感情,但是吵得多了,就伤感情了。除此之外,盛瀚在工作上很是给他找了些麻烦。

随着盛王两家合作的尘埃落定,盛崇和王茹的绯闻热度,总算是慢慢的降了下来。如果可以,盛镇川和盛琪,自然是希望两人假戏真做,真的发展出一点儿不一样的感情来。可惜神女有意襄王无心,合作案落定之后,盛崇就把自己像一个坚定的螺丝钉一般钉在了江城,连出差都推着手下的总监出门,再不行就让韦昕彤去,反正他就死守在江城,缩头乌龟的样子做得十足。

叶城

——

就在那一瞬间,段媗突然就生不出和他吵闹的心思来了。就冲着着两滴眼泪,或许盛崇和她在一起,确实有系统的原因,但是多少也该有几分真心吧。

“我以为,你要跟我分手了。”盛崇的声音闷闷的从她胸口传出来,带着淡淡的哀怨。

两人的感情,自从那天晚上的争吵之后,反而显得更好了几分。盛崇那天晚上抱着段媗上床,上完之后又忍不住埋在她胸前,把他之前没洒出来的眼泪给洒了出来,落在段媗心头,让她几乎有种被烫伤的感觉。

在别墅装修到一段落之后,段媗慢慢的准备往里头搬,盛崇紧随其后搬了进去,毫不犹豫的霸占了段媗半间卧室,半个衣帽间。然后整整二十天,段媗每天回家的时候,都发现家门口有人再搬家居。盛崇显然是将此地当成了日后的长期据点,东西都挑顶好的买,偶尔段媗看到上头丧心病狂的价格,都会觉得咋舌。

别墅的初步装修做好之后,段媗忍着肉疼,购买不少高档家居填充房屋,那个上一世挂在她卧室里的几十万的壁灯,她买了同一款式的回来,挂在别墅主栋的大厅之中,金碧辉煌的大厅,竟然已经稍微有了一些上一世这所别墅所展现出来的豪华风情。

伴随着事业上的新一次的突飞猛进,段媗经济上的收益也是步步高升,她如今或许一天要飞两个城市,为新书做宣传或者是参加活动拓展人脉圈,但是她也总算是有了足够的钱来满足自己的购物。她在闲暇时光去港城扫货,在给自己置办东西的同时,也给盛崇买了不少东西,男士的西装、衬衫、领带夹、袖扣甚至内裤。她喜欢看盛崇穿着她买回来的衣服,在房间里头走来走去的样子,那让她心中的满足感爆棚。当然,等到她亲手将之扒开的时候,她心中的满足感更甚。

虽然段媗自出道以来,伴随着她的小说的,一直有‘功利’‘不够纯粹’‘迎合市场’等等恶评,却没有人能够否认,她的文字确实引领了目前青春类小说的潮流,填补了作者创作和市场需求之间的不对等。

而她本人的新书,更是在上架的一个月之内,就席卷了各大书城,一跃成为青春小说销售排行榜的第一名。

段媗为了新书宣传,三天两头的出差。《天晴》的畅销,为她个人打响了知名度。段媗自身的创业经历,对绝大多数普通人来说,就是一场成人童话。十九岁出书大卖,二十岁与他们合作创办工作室遭遇挫折,二十一岁创办自己的第一家公司宸羽,二十二岁,《天晴》杂志大卖,身家上千万,而在她二十三岁这一年,在绝大多数同龄人刚刚踏出大学校园,战战兢兢迈入职场的时候,她以绝佳的眼光和超前的意识,在全国范围之类,举办了一场以小说创作为内容的比赛,为不少年轻的作者提供了晋身之阶。

如果说段媗之前的小说,主要受众是有着爱情幻想的中学生,那么这部小说便被不少大学生奉为经典。尚明媚出身于一个普通双职工家庭,就读于一所普通的二流高校,最后却通过自己的努力,获得了事业爱情双丰收。这对于还在大学校园中,未曾经历过太多职场的磨练,对未来充满着期待的大学生来说,是一本既励志又满足了其心理幻想的读物。

这部小说是段媗的第四本单行本,自从《枯萎的玫瑰》之后,她虽然又出了两本书,销售也十分火爆,但是从小说的框架构造、人物设定和情节紧凑程度来看,却反而比不上《枯萎的玫瑰》。而《半天晴》对段媗来说,是一个全新的开始。这本书是一部披着职场外皮的成人童话,段媗创业过程中遭遇的种种难题,改头换面之后,都在这本书上集中上演,最后又被女主角尚明媚或顺利或惊险的一一化解。尚明媚从一个青涩的大学毕业生,成长为精明能干的职场白骨精,这条路上有笑也有泪,而爱情也在这过程中悄然降临。

自那晚之后,段媗就陷入了没有休止的加班之中。随着‘明日之星’的举办,杂志的销量显然得到了极大的提高,段媗赚了个盆满钵满,她自己的新书《半天晴》也借着杂志的东风正式上架销售。

——

她是爱他的,他清楚的知道这一点,即便她总是表现得别扭又冷漠,但是她潜意识的动作,她在床上时那动情的反应,都清清楚楚的告诉他,她的心意。

即便被误解,被推拒,他也不忍心推开他。每次想要狠下心的时候,脑海中就会不由自主的浮现那次发生车祸,段媗将方向盘右打,用身体护住他的场景。

盛崇握着段媗有些冰凉的手,犹豫再三看,还是不忍心推开她。

段媗从背后搂住了盛崇,两手环着他的腰,头贴着男人的背,听着他有些急促的心跳。

他再成熟、再精明、再能干,也只是一个二十六岁的年轻男人。即便少年时期的经历让他有了一颗过分早熟的心,却也不代表他不会觉得疲惫,更不代表,在被压制的时候,他会不觉得憋屈,在被误解的时候,他会不觉得伤心。

我也觉得很累……

他的话未曾说完,但是段媗却听懂了他未曾说完的话。

“我以为你是在气我没时间陪你。”盛崇的神色有些落寞:“我最近真的很忙,公司里的事情很多,老大给我使绊子。回叶城,又要应付我爸和王茹,还有我姐从中作梗……”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前段时间,为什么要一直讨好我呢?”段媗慢慢起来,站在盛崇身后,她温热的躯体离他异常的近,两人的影子几乎在月光下重叠,仔细一看,却又有着细小的痕迹。

“我没有。”盛崇小声解释:“王茹是因为逢场作戏,我跟你说过,我父亲和大伯争得很厉害,他希望二房能负责和王氏的合作。至于何月白,我是想给你立一个挡箭牌。我姐知道我们的事情,我不想她三天两头过来闹我们。”

“那你有吗?”。段媗问。

他的声音里带着委屈,固执的背着身子,不愿转过来,像是在闹别扭的孩子:“你问了我吗?你根本都不问我,就觉得我跟别的女人……”

他对段媗的渴望太强烈,强烈到哪怕只有一丝可能性,他都无法放弃接近她的可能。

而原本准备站起身离开的盛崇,却像是身后有千钧的力量在拉扯一样,无论如何都迈不开脚步。

“如果我问,你会说吗?”。段媗犹豫再三,轻轻的拉住了他西装的后摆。

“别说了,我太累了。”盛崇挥了挥手。,默默的站起身。他好不容易才收拾好了自己的情绪,这段时间以来和段媗的冷战和他不断的讨好却总是被推拒,再加上家中的压力和事业上的不顺,几乎已经要让他紧绷的神经断裂。

段媗坐在沙发上,看着盛崇的背影。他固执的不肯转过头,却最终还是没忍住,默默的仰起了头。男人伤心到情感崩溃的,也就只有那一瞬间,眼泪会超越理智,忍不住从眼眶里头流出。然而,他毕竟是个流血都比流泪多的男人,默默的仰起头,将眼泪给收了回去。然而,这个小小的动作,却没有逃月兑段媗的双眼。

“盛崇……”

他以为,他和段媗之间,算是有着无言的默契,然而今天,他才知道,他们之间的信任有多么薄弱。薄弱到她甚至不需要问他一声,就已经在心中默默的定下了他的‘罪行’。

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想要好好去爱一个人。可惜,他能给的,她不想要,而她想要的,他给不了。他从来不敢向段媗要一句承诺,甚至从来不问她到底爱不爱他,他只是固执的将她留在身边,想等到时机成熟,他有资格许她一个承诺的时候,再要求他该得的一切。

他的声音很低,甚至有些哽咽,显然是伤心到了极点,像是默默趴在岩石上,对着月光舌忝伤口的孤狼。

盛崇松开了一直压制着段媗的手,坐在沙发下的地毯上,背靠着沙发,沉默了良久,然后他轻轻的问:“你宁可去和她见面,从她口中听到我消息,也不愿意亲口问我一句吗?”。

盛崇猛的扬起了手,段媗瞪大了眼睛,泪水从眼眶里流了出来,寂静无声的落入自己的浓密的发丝,却发现他默默的放下了手。

“我告诉你?”段媗用毫不逊色的视线瞪回去,即便她眼眶底下含着泪水,却也没有丝毫的退缩:“告诉你什么?告诉你我同意跟她大被同床天下大同?”

难为他在这种情况下,既然还听得出这是两次录音。

盛崇一双桃花眼里尽是血丝,显然是愤怒到了极点,他一把将段媗摁到了沙发上,朝着她低吼:“她什么时候来找你的,既然有两次,你为什么之前不告诉我?”

盛崇其人,很有些装十三综合症,除了在床上,很少显出骨子里头的流氓本性。段媗自从认识他开始,还从未见过他这样风度尽失的样子。

何月白的声音清晰的从里头传出来,她每说一句话,盛崇的脸色就更难看一分。等到她说到‘我和王茹不一样,我不介意和别的女人,分享同一个男人’的时候,盛崇脸色难看到了极点,一把从段媗手中夺过,狠狠的摔到地上。坚固的诺基亚都被他摔碎了屏幕,支离破碎的在地上散成一地。

“谁跟你说王茹了?”段媗冷笑着,将掏了出来,将音量开到最大。

“如果你是说那些小报报道,那根本就做不得准,不过是逢场作戏。”盛崇耐下性子给段媗解释,他这辈子都没有用过这样几近低身下气的姿态,去求得别人的谅解:“盛王两家的合作,不过是借个由头引出来,等到合作完成之后,我们自然桥归桥路……”

他想要的这个人,想要的这个女人,如今就站在他面前,用一种冷冰冰的眼光看着他。

甚至就在今天,他刚刚才挂了盛琪的,就是因为盛琪希望他能在何月白和王茹之间有一个抉择,可是他两个都不想要。

盛崇心中一紧,他自己做的事情,他自己清楚。这段时间,确实是为了和王家的合作案,频繁的来往与叶城和江城之间。可是,他和王茹早就已经说清楚了,不过是逢场作戏,两家生意上的合作,借着儿女情事当幌子。

段媗的视线凌厉的刮在盛崇脸上,嘲讽道:“你做错了什么?您是盛三少,您永远都是英明正确的,会做错什么呢?只不过是我自作多情。”

“你的意思,是我做错了什么是吗?”。盛崇坐在沙发上,交叠起双腿,双手抱胸看着段媗。他越是生气的时候,就越显得内敛,整个人面无表情,一双桃花眼透不出丝毫的情绪。

盛崇心中一凛,这样的眼神,他在很多人脸上看到过,他也并不觉得有什么大不了。然而,当段媗用这样的眼神看着他的时候,这一瞬间,他的心几乎是疼痛的。这是他深爱的,愿意一直牵手走下去的女人。他自问并没有对不起过段媗,他待她的真心,长了眼睛的都能看出来。可是,她却用这样的眼神看着他,他又做错什么了呢?

“帮我解决?那我是不是还要洗干净躺在床上绑上蝴蝶结感谢你啊?”段媗站起身,一双眼睛盯着他,像是锋利的刀子一样。

段媗心中本来就窝火,再看到他那张臭脸,顿时心里的火气就压制不住了。她原本只想让自己慢慢的消化心情,这时被盛崇一激,没压得下来。

“你有什么事情就不能直说吗?”。盛崇罕见的有些不耐烦,这段时间以来半冷战的相处状态,和段媗一直以来的疏离,让他的耐心几乎耗尽:“你有事,你就直接说出来,我看看能不能帮你解决。”

盛崇明显感觉到了段媗举止之间的疏远,若是平常,他或许并不会在意,然而在现在,在他刚刚挂了盛琪的,情绪本来就已经不稳定的现在,来自身边人的一言一行,都会触及到他那颗敏感的心脏。

段媗摇摇头,想起何月白今天白天的话,忍不住坐得离他远了一点儿。

盛崇虽说不插手段媗工作上的事务,但是只要段媗开口,或者他自己有所察觉,是一定会出手帮段媗解决问题的,这也是段媗的公司一路上发展得顺风顺水的原因之一。她如今的发展态势,还处于盛崇可以庇护的范围。

“怎么了,脸色这么差?”盛崇搂了搂段媗的肩膀,问道:“是公司里的事情吗?”。

两人靠得很近,段媗可以闻到他身上带着薄荷气息的男士香水,以及掩盖在那下头的轻微的烟味。盛崇抽烟的时候并不多了,只有当他心烦意乱和压力过大的时候,他才会将烟拿出来,稍稍麻痹自己的神经。

盛崇晚上回家的时候,看到段媗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发呆。他脸上带着疲惫,却还是将情绪压制下去,换了鞋子,坐到段媗身边。

在重生的最初,她觉得的这样的结果并不难接受,对她而言,甚至反而是一种解月兑。然而现在,却又变得难以承受了起来。

她一直觉得,重生之后,盛崇对她多少有几分真心,之所以和她在一起,并不全是因为系统的任务。可是直到最近这段时间,她才发现自己有多可笑。如果没有系统任务,或许对于盛崇这样的男人来说,他最多也就是年轻的时候和她玩一玩感情游戏,等到过个几年,他大概会给她足够多的钱,足够多的好处,然后潇洒转身离去,继续自己光鲜亮丽的人生。

这天晚上,段媗一个人坐在沙发里,看着复式公寓中成双成对的家居用品,突然想起了何月白的话,于是在她脑海中突然觉得异常的可笑。

——

对于何月白来说,得不到他的心又如何,只要得到他的钱,得到那一份该得的体面,她就心满意足了。

盛崇这样的男人,他的出身他的成长经历,就决定他能比别人看得更长远。

直到很久之后,段媗才懂何月白的话。钱是活的,大多数的人在钱的面前,都是死的,只能用自己的劳动、时间来换取一定的金钱。而只有极少数的站在社会最顶层的精英可以操控金钱,在绝对的资本的长河之中,成为跳出水面的那一条大鱼,跨越时间,看到更长远的风景。

何月白笑笑,没再,径自离开了。

“不过,盛琪应该也马上就要来找你了,记住了,虽然人是死的,钱是活的,但是也要看钱的数目是多少,值不值得去换你手中的这个人。”

“不过什么?”段媗追问。

何月白苦笑了一下,随即神色又变得坚定起来:“这是我的事情,你并没有必要管。我已经开出了条件,只看你有没有诚意。不过……”

段媗:“?”

何月白摆了摆手,笑道:“人是死的,钱才是活的。”

段媗问:“一个乱成这个样子的家庭,你到底为什么想要嫁进去。以你的出身,找一个自己有本事的好男人也不差吧?即便家世上差一些,但是钱是死的,人是活的……”

何月白脸色淡定:“你说。”

“何,我能问你个问题吗?”。段媗认真的看着何月白。

然而,这样的事情,何月白竟然这么轻而易举的就对着她说出来了,而且还一副理所当然毫不吃惊的样子。

段媗简直要震惊了,这样的事情对于盛家来说算得上是丑事,即便是她也是在嫁给盛崇之后,很偶然的情况下,在盛崇醉酒之后知道的。盛崇显然对他父亲的行为极为不耻,对那两个异母弟弟更是没一个好脸色。至于盛琪,那是更不用说。

“你是个聪明的女人,盛崇也很喜欢你。我不介意你们在一起,不管是现在还是以后。甚至,如果有孩子,我也可以让他进家门。你还不知道吧,盛家第三代,明面儿上只有五个人,实际上却并不止。盛崇至少也有两个同父异母的弟弟在外头,应该还有一个,不过是被他和盛琪压着,没办法进门。不说一辈子都是个父不详,以后连一毛钱的财产都拿不到。至于盛家的长女盛瓷,原本就是非婚生子。”盛家的情况虽然混乱,好歹盛老爷子分得清轻重,私生子女,除了盛淳博在婚前弄出来的盛瓷,之后的一个都没能进家门,总算是蒙了一张遮羞布。而何家就乱多了,简直是百花齐放,各个手段不简单。

“段媗,盛家的门第你也应该清楚,我也可以告诉你,以盛家老爷子和盛伯父的观念,你是绝对不可能进盛家的大门的。”何月白盯着段媗,目光几近疯狂。段媗觉得她不可思议,又有谁知道,她走到这一步,自己内心有多么煎熬?

她长到这么大,从来没有想过,有人可以提出这样厚颜无耻的要求。一张床上三人躺,还真是所谓的天下大同。然而,何月白想当宝,也得看看她段媗,到底愿不愿意当花袭人。

她难以置信的看着何月白,那种视线混合着不解、钦佩和古怪,她用手指了指自己,又在虚空之中点了点何月白:“何,你的意思是,你想和我合作,然后,咳咳……分享盛崇?”

段媗睁大了眼睛,由于这句话的信息量太大,她忍不住吞了口口水,将咖啡杯放在桌上,以免在接下来的谈话中,她一不被咖啡给呛到。

“恰巧相反,我是来与你合作的。”何月白露出和善的笑容,看着段媗的眼睛,她的神色十分真诚:“我和王茹不一样,我不介意和别的女人,分享同一个男人。”

何月白却并不生气,反而觉得一喜,段媗有反抗的意识,她才有机会让对方为自己的所用。

“何,难道你是过来当说客,让我识相一点儿的吗?”。段媗看着何月白,眼底是毫不掩饰的敌意和嘲讽。

段媗此时才想起来,在上一世的这个时间段,仿佛也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只不过那时候,盛崇三言两语的告诉她,不过是商业宣传,就跟饭桌上的应酬是一个道理。可是,如今,他却什么都没有说。

“段有所不知,你恐怕还没和王茹接触过,所以才会对未来抱着美好的幻想。”何月白不遗余力的调动着段媗的情绪:“王家的家世,应该不需要我多说。如今网络是这样的发达,段你就是上网搜一下就可以知道。”

所幸,她撑住了。

她脸上一片风轻云淡,心中却感觉到了一丝疼痛。然后紧接着,那一抹疼痛在胸腔慢慢的扩大,扩散到她的四肢百骸,差点儿让她无法维持这光鲜亮丽从容淡定的外表,变得脆弱又狼狈起来。

段媗道:“这跟我又有什么关系呢?”

见段媗总是装傻,何月白的神色显得有些不耐烦,却还是按捺住,沉下气:“段何必装傻,盛王两家的合作案闹得沸沸扬扬,叶城的小报上都已经有了两家即将联姻的消息,我不信段根本不知。”

段媗摊了摊手,无辜的问道:“这跟他又有什么关系呢?”

何月白在她妆容精致的脸上扫了一眼,实在是看不出半分情绪,只好垂下视线,笑道:“那就要看,段对盛崇的了解有多少了。”

“聊了这么久,还不知道何找我什么事?”段媗敲了敲玻璃桌面,将包放在了桌上,里头放着她之前准备好的微型录音器。

段媗端起桌上那杯温度适中的焦糖玛奇朵喝了一口,白色的玫瑰拉花被她喝掉了一小半,呈现出一种落寞的残缺。

两人斗过一轮嘴,各自对对方的段数有了一个基本的了解,终于开始步入正题。

何月白险些被段媗的伶牙俐齿给呛到,却偏偏无法反驳。她一个业余选手,试图与一个以文字谋生发财致富的作者斗嘴皮子,也只能活该她被呛。

段媗故作惊讶:“难道不是,毕竟你现在的坐姿,跟我上次联系的那个拍插图的模特一模一样,我还让她放松一点儿呢。毕竟,太刻意的东西,比不上宛若天成那样好看。”

何月白横了她一眼,语气里带着些嘲讽:“你觉得我是个模特?”

段媗随手招来侍应生,点了一杯焦糖玛奇朵:“我大概一辈子都习惯不了了,毕竟我是个作家,而不是一个模特。”

何月白笑得风轻云淡:“我并不觉得累,你会觉得累,只是因为你还不够习惯。”

“你这么坐着不累吗?”。段媗看了何月白一眼,如今的她看着二十多岁的何月白,很清楚的感受到了对方身上的稚女敕。这种稚女敕,不是外表,不是语气,而是一种由内而外的补成熟。跟三十二岁的,历经了人世沧桑的何月白比起来,如今这个带着些思的她,确实不够看。

而优雅和气质,在段媗这样的普通出生的女人面前,向来都是最有力的武器之一。

段媗手里提着LV的包包,坐在何月白对面。就在她坐下的那一瞬间,何月白稍稍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坐姿,让自己的身体显得更挺拔,更加的优雅动人。即便她其实并不喜欢这样的坐姿,但是在面对情敌的时候,却会下意识的摆出自己最具攻击性的一面。

乍看之下,她必须要承认,段媗确实有让人为她疯狂的资本。她确实是个美人,虽然站在盛崇这样的高度,这世界上最不值钱的就是美人。可是,却很少有女人,能够美得像段媗这样妩媚动人。

何月白站起身,朝段媗招了招手,在段媗打量她的同时,她也在打量着这个把盛崇迷得五迷三道的女人。

然而这一世,两人之间的见面,是在市中心一家大商场下的甜点店。何月白此刻的打扮,显得丝毫不起眼,淡蓝色的风衣,脸上挂着一幅大墨镜,如果不是段媗对这人实在有着不浅的印象,恐怕还没办法从甜点店里那繁杂的人潮中,找到年轻版的何月白。

段媗记得很清楚,上一世,她和何月白见面,是在一个美容沙龙上。何月白那时候穿着一身月白色的旗袍,脖子上挂着一个碧绿的玉佛,与手腕上那只羊脂玉贵妃镯相映衬,显得温婉高雅,让人一见便生好感。若不是日后两人之间的龌龊太多,段媗约莫会一直保持着对她初见时的好感。

段媗挂了,拎着包就从公司里出去了。

何月白一愣,飞快的报了地点。

“别多说了,约个地方见面吧。”段媗打断了何月白的话,轻描淡写的说。

在这样的日子里,她再次接到何月白的的时候,竟然有一种出乎意料之外的平静感。

可是,即便如此,盛崇却依旧什么都没有说。仿佛礼物就是他用来弥补她的工具,以此来慰藉她的不安。这样的手段,其实和上一世是如此的相似。只不过上一世,她比现在更可怜,因为他连礼物都不买,他只给钱。

她的变化,盛崇自然是感受到了的。只是,这一次他却选择什么都没有说。除了每次从叶城回来,越发凶狠的性事之外,他几乎像是补偿一样,送了无数的礼物给段媗。每次从叶城回来,他都会带回衣服、香水甚至珠宝。他甚至送了段媗一枚戒指,某天早晨,段媗从床上起来,带着一身狼藉坐在梳妆台前时,发现了那枚三克拉的钻戒。她试了试尺寸,是戴在中指上的。

段媗慢慢的学会了沉默,不再试图去过问盛崇的事情。她不去问他在叶城发生了什么,也不再去想,甚至减少了和盛崇的交谈。她有的是工作,有的是,她的世界广袤无垠,事业的版图等待着她去开拓。只有在偶尔的闲暇时刻,她去别墅看装修的时候,才能生出一些颓废的不安来。那种不安,像是一颗淬着毒的利箭,插在她的心脏里,即便拔了出来,未曾愈合的伤口,也会时时刻刻的疼痛。

她一直拒绝进入他的世界,就是不希望自己像上一世一样,因为他身边的风吹草动而胆战心惊。可是,她却好像错估了盛崇对她的影响力。

在几次沟通无果之后,段媗甚至产生了一种十分荒谬的想法‘难道这家伙在打算跟我分手,但是不知道要怎么开口?’。

女人常常会有一种堪称恐怖的直觉,特别是像段媗这样的,感官敏锐的女人。她敏感的发觉了盛崇有一些不对劲儿,比如,在叶城的时候和她通话的时间变得越来越短,回来之后,也变得越发的沉默,长时间的看着她发呆。

段媗对他的工作很少过问,起初只以为他是去叶城汇报工作,毕竟叶城才是整个盛世集团的权利中心,如今的盛崇还没有另立门户的打算。渐渐的,却发现了一点儿不对劲。

等到天气渐渐暖和起来的时候,段媗的别墅开始装修了。盛崇在别墅装修之前倒是表现得十分热情,然而等到真正动土的时候,他的工作便忙了起来,闲暇时间也不能呆在江城,而是坐飞机飞往叶城。

——

一场噩梦以一种颇为缠绵的方式作为终结,无论是盛崇,还是段媗,都未曾将之放在心里。

段媗被折腾得狠了,指甲在盛崇背后留下了几道指甲印。

段媗抓紧了床单,仰着头看着不断摇晃的天花板,盛崇的动作不停,直将她折腾得宛如一池荡漾的春水,荡出妩媚的波纹。

盛崇的吻时而温柔,时而疯狂,宣示着他激荡不安的心情。

回答她的是盛崇愤怒的一个吻,啃在她脖子的大动脉上。牙齿带着威胁性的在她的脖颈上磨了两下,这个位置太过脆弱,段媗忍不住瑟缩。

“那个男人长得帅吗?”。段媗笑着问。

那场景太细致,又太真实,仿佛他是一个飘荡在空中的鬼魂,真实的看到了发生的一切,让他妒火焚心,又毛骨悚然。

“我梦见你结婚了,和另一个男人。”盛崇依稀记得梦中的场景,蓝色的天空,脚下的绿草如茵,盛大的婚礼,白色的纱裙,段媗穿着鱼尾的婚纱手中捧着花,被牵到另一个男人面前。那个看不清面容的男人牵过了段媗的手,宣誓之后,与她相互亲吻。

“你梦见了什么?”段媗反手模了模他的脸,触到他额头上有些湿润的汗意,想要支起身子去床头柜上给他拿张抽纸,却被盛崇死死的抱在怀里。

“刚刚做了一个很长的梦。”盛崇的头埋在段媗肩头,神色晦暗不明。

盛崇将段媗整个人抱进怀里,她温暖而柔软的身体像是一剂良药,抚慰了他的冰凉的躯体。

盛崇握住段媗的手,段媗被他冰得瑟缩了一下,却并没有躲开,反而握住他的手,放进被子里:“怎么手这么凉?你都多大了,还被噩梦吓成这个样子,梦和现实都是相反的。”

“怎么了?做噩梦了?”段媗擦了擦眼睛,睡眼迷蒙的看着盛崇。盛崇的脸色有些苍白,在有些寒冷的春夜,额头上竟然冒出了些许的汗珠。

盛崇猛然从梦中醒来,握成拳状的两手慢慢的放松下来,深深的呼吸着。过了半响,他才转过身子,看着被他吵醒的段媗。

凄清的月光透过宽敞的窗,洒进昏暗的房间,暮春的夜风寒冷又湿润,拂在人身上,像是黏腻的蛇吐着信子爬过,让人觉得冰凉又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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