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楠模了模她的头:“要是在人前,你就客气一点儿,人后你就当没看到就行了……”
说完,她看了盛楠一眼。
师雪宴还是有些不喜:“婚礼上的事情也就算了,只是日后,也不知道怎么打交道。”
盛楠对她解释:“没办法,父亲坚持,总不能不让她出面吧?而且,如果她不出现,那就只有大嫂和大姐两个人,哪里忙得过来?”
师雪宴和盛楠的关系以久,自然对于聂清菱不陌生。她皱着清秀的眉头,略有些生气的说:“咱们的婚礼,怎么让她来迎宾呢?”
在欢爱之后,人的头脑便清醒了过来,师雪宴此时理智回笼,想起了白天的场景,问道:“对了,今天白天是怎么一回事?我怎么好像看到聂清菱了?”
水。乳。交融一番之后,两人一起在浴缸中泡澡.
+du.两人对彼此的身体都已经不再陌生,师雪宴非常配合的和盛楠一起倒在了床上。
师雪宴此时已经换下了豪华而厚重的白色婚纱,穿着一条薄薄的红色睡裙。盛楠心中难得的有些柔软,虽然他对师雪宴说不上有多么深爱,但是今天毕竟是结婚的日子,当着上千人的面,向神父宣誓愿意一生相守,那样的氛围太过肃穆,让他心情也有些激荡。
婚宴进行到很晚,虽然有不少人向盛楠敬酒,但是帮他挡酒的人也同样不少,因此,等到婚宴结束,他回到盛家老宅的时候,人依旧是清醒的,只不过是头脑略有些昏沉。
盛崇原本有想过将段媗带过来,然而一来是段媗没有时间,她正忙着《枯萎的玫瑰》选角的事情,其次也是因为这次宴会的来宾实在是太多太杂,又有聂清菱等不和谐因素在其中穿梭。他要忙着迎送宾客,间或还得给盛楠挡酒,段媗若是来了,他恐怕是没时间顾及到她。倒不如等到盛楠婚礼之后,直接带她回家来得直接。
师雪宴是师家的次女,性格略有些高傲,她和盛楠的婚姻,算得上是家族联姻的产物。这个世界上,不是所有男人,都会十分幸运的找到自己心爱的伴侣。在更多的时候,与他共度一生的人,既不是他最爱的女人,也不是最爱他的女人,仅仅只是在世人眼中,最适合的女人。
聂清菱和盛淳博的事情,是公开的秘密了,她那一子一女,众人也都知道是盛家的种。不少人都认为,聂清菱之前一直不能入盛家的门,是因为盛瀚的阻挠,当然,事实也确实如此。如今聂清菱好不容易进门了,她和顾娉婷的相处,便被不少人拿来做文章。顾娉婷不胜其烦,却又偏偏没有办法。无论她对聂清菱是什么态度,都会被人拿来大肆渲染,一个细微的表情,都能解读出不同的意味。好在,师雪宴就要进门了,好歹有个人和她分担。
盛瀚还算好,毕竟他是男人,跟聂清菱没什么接触,顾娉婷可就难受了,不少场合都会和聂清菱同时出现。聂清菱之前又是明星,名声还很是不小,如今嫁入豪门,也招惹了不少小报记者围绕在她周边,专门写写捕风捉影的报道。
盛琪捧着七个月的肚子坐在内间,远远的看着外头的忙碌,只觉得格外悠闲。当然,她还存着一点儿看笑话的意思,顾娉婷向来性格高傲,让她把聂清菱当个正经人物看,那可真是要命。偏偏盛家又是一个再讲面子不过的家族,哪怕心里再恶心,面上还是得装成一团和气的样子。
三人站在酒店的第一重门处迎宾,与到来的男士们握手寒暄,再让侍应生将人领到合适的位置上。而在里头的第二重门处,站着顾娉婷和盛瓷以及聂清菱,这倒是没办法的事情。早在十多年前,盛家的女人就处于稀缺状态,而如今聂清菱到底是进门了,在这种场合,让她出席也是难免的事情。当然,盛楠因此而格外不爽,明明就是他的婚礼,来宾却被聂清菱吸引走了不少注意力,此处仿佛成了聂清菱昭告身份的场所。
今天,三兄弟难得的在公众场合同时出现,盛瀚和盛崇穿着裁剪得体的黑色西装,盛楠穿着白色西装,胸前各自别着一朵鲜艳娇女敕的大马士革玫瑰,远远一看,真是各有千秋。
三兄弟中,面貌五官最为英朗的是盛瀚,浓眉大眼,正是中国最传统的美男子相貌。盛崇五官较常人更为深刻,面容带着些异域风情的俊美,而盛楠则五官更加精致,活月兑月兑就是如今最为流行的花美男模样。
盛瀚稳重,盛楠妖冶,盛崇桀骜,盛家的男人们,虽然气质各异,却都有一副上好的相貌。
盛家的第三代们年龄相近,之间也都只差上一两岁,因此结婚便是一个接一个,每年都要繁华热闹的来上一回。
时间一晃,就已经到了盛楠结婚的日子。
——
段媗答应了,心中却有些发苦。她还是太低看他了,傅清泽,确实是在商言商,不落丝毫下风,一点儿亏都不肯吃啊。
傅清泽朝她笑:“电影投资的事情,我可以答应,但是角色必须从星城旗下的艺人中挑选,星城的投资额,必须占到总额的百分之六十,在电影宣传期间,你也必须空出一部分行程,尽量配合剧组进行宣传。至于融资的事情,等到你将公司移到叶城之后再说。”
傅清泽此时正自己观察着段媗的脸色,虽然她表情管理得很好,却还是没有逃过傅清泽锐利的眼。
段媗一愣,这个消息,就连公司内部她都还没有完全公开,傅清泽是怎么知道的?
傅清泽忽儿问道:“如果我得到的消息没错的话,宸羽似乎是准备在今年年底搬到叶城?”
段媗道:“我现在对宸羽是全资控股,我可以以市价,让给你百分之三十的股份。”
傅清泽问:“你能够出售多少股份?”
星城显然是她最好的选择之一,无论是从公司规模还是在行业内的影响力,宸羽想要进军影视界,有这样一家大型公司引路,显然是再好不过。
“不是因为我不想扩大公司规模,而是因为我想要找更有价值的合作伙伴。”
“从宸羽创办初期,就有不少投资商愿意融资,以高价购买宸羽的股份,我却一直都没松口。”段媗这话说得极为有底气,甚至不说其他,如果她今天向盛崇开口,他明天就能以个人名义向宸羽注资,这一点,她从不怀疑。
段媗显然没把他的话当一回事儿:“傅先生说笑了。”
片刻之后,他深邃的眼里带着些玩味,上下打量着段媗,目光有些露骨,言语间也是难得的直接:“如果你甩了盛崇,我倒不是不可以考虑。”
傅清泽笑了,略有些嘲讽的看着段媗:“那我凭什么帮你?”
段媗笑:“而且,宸羽有心进军电影行业,也希望能够打通从小说创作到出版,再到拍摄电影这一系列的产业链。这样打的规模,如果不能有人合适的引导,我一个人要做下来是很困难的。”
傅清泽百无聊赖的看着,显然是不信她许下的空头支票。
段媗道:“合作嘛,就是要讲究一个你好我好,才能长长久久。我不止这一部作品,宸羽旗下,更不止我一个作者。”
傅清泽没有表示赞同,也没有表示不赞同,转而问起了另外一个问题:“就算是这样,那你凭什么认为,你可以和星城平分秋色?又或者说,一部电影而已,以星城的规模,何必与你联合投资?”
段媗道:“《枯萎的玫瑰》属于奇幻题材,国产的奇幻剧因为后期制作等原因,很难叫好又叫座,更多的时候是既不叫好又不叫座。清澄是一个好导演,但是他还太年轻,更没有涉足过奇幻类的电影拍摄。但是龚玉清导演就不同了,星城跟他也有过合作,去年的那部奇幻类的电影,虽然不叫好,但是确实吸金不少,不是吗?”。
傅清泽神色淡定了一点儿,看着段媗。
段媗神色自若,将咖啡杯轻轻放到茶几上,脸上带着淡笑:“傅先生,宸羽走到今天,可不是凭着攀交情发展起来的。”
傅清泽一摊手:“那咱们还有必要谈下去吗?段请回吧?”
段媗道:“导演还没找好,但是我有意邀龚玉清导演来拍这部电影。”
傅清泽很直接的问:“导演是谁?”
段媗一挑眉:“不巧,我恰巧就是这么想的。”
傅清泽轻笑一声:“就一部电影而已,你该不会还想着跟星城投资平分吧?”
段媗点头。
“所以,你这次来,是想让我投资《枯萎的玫瑰》?”傅清泽问。
一部电影,好的导演难得、好的演员难得,然而最为难得的,却还是一个好的剧本。能够满足投资商开出的条件,满足大牌明星提出的要求,又符合市场规律,甚至还能挖出一点儿深度含义的剧本,并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写得出来的。蒋则桓如今年纪还轻,比不上他五年后的成就,可是,他终究会达到那个高度。
段媗早在《终点站》开拍之前,便有心长期与娱乐公司合作,将公司旗下的小说拍成电影,攥起更多的利益。然而,在这之前,宸羽的规模不够强大,她又没有合适的领路人,因此不敢轻易的涉足这个投资以千万为单位的行业。她之所以那样执着的想要签下蒋则桓,甚至开出了种种诱人的优异条件,一是因为蒋则桓确实有这个实力,二则是因为她知道蒋则桓日后的发展趋势,想要借助他在电影圈子里的影响力。
傅清泽显然空闲时间不少,心情也很好,饶有兴致的坐在段媗对面跟她聊天。其实星城和宸羽,确实是两家非常适合长期合作的公司,星城有演员、有拍电影的资源,而宸羽收揽了国内首屈一指的年轻作家。段媗的明星作家计划,显然是非常成功的。如今作品最为畅销的青春类作家就是她和蒋则桓,在签下了蒋则桓之后,两人联合炒作,很是带红了一批从‘明日之星’比赛中涌现的年轻作家。在的一年里,宸羽出版的小说,在青春言情类畅销榜上占到了百分之八十,这已经是一个几乎垄断的数据。
段媗端起咖啡喝了一口,看着端正坐在她对面的傅清泽,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已经不怕这个男人了。或许时间真的是一味良药,再多的不安和恐惧,都有被渐渐消磨风干的那一天。
琳达端上了咖啡,就径自出去了,出去的时候轻轻的带上了办公室的门。
段媗:……
此时琳达端着一杯咖啡走了过来,她将咖啡放在段媗面前的茶几上,对段媗说:“这是二少挂在这里的。”
“真没想到,你会喜欢这种风格的油画。”段媗坐在沙发上。
“好看吗?”。傅清泽问。
说起来,虽然已经有多多次见面,但她还是第一次到傅清泽的办公室。整个办公室的装潢,非常的大气,又有一种黑白分明的凌厉。黑色的办公桌和座椅,白色的瓷砖,墙壁上挂着浓墨重彩的油画。那副色调鲜艳的油画,挂在办公室里显得极为显眼,像是一朵开在黑白沼泽中的鲜艳花朵,努力的挣月兑沼泽追求阳光灿烂的人生。
她这次来倒不是找傅清澄的,而是直接进了位于七楼的总裁办公室。
次日,段媗将盛崇送上了飞机,紧接着去了星城娱乐公司。
——
可是现在,他终于发现,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一批人,他们或许也有创造价值的机会,但是却因为种种的不便,而显得更为艰难。失明和双腿麻木这两次惩罚,终于让他偏激而执拗的观点,变得平和。虽然,年少时的他,也曾因为家庭的不如意,而行为偏激。但是年近三十,他终于明白,身体健康四肢健全,就已经是上天最好的馈赠。
在盛崇之前的价值观里,大多数人之所以处于劣势,并非是因为世界的不公,而是因为自己的不努力。没有背景,还不肯吃比别人更多的苦头,那就只能是活该。
段媗明白了他的心思,或许,遭遇惩罚对于盛崇来说,也不完全是一件坏事。
“段媗,我以前从来不做这些事,不是因为我舍不得花钱,是因为我觉得不值得。”盛崇说:“但是现在,我却发现,有些人不是不想努力,而是因为天生就站在了更为弱势的位置。”
段媗靠在他身边,看着他敲敲打打,心里想的却是他的腿。或许,在她不知道的时候,他也曾遭遇过其他不同种类的惩罚,才会让他这样一个桀骜得有些自私的男人,对他以往所不屑的普通人,产生了一些怜悯之心。
“不为什么,就是觉得他们活得不容易。”盛崇的手指在键盘上敲敲打打,将捐款的数额提升了一点儿,又在策划案的末尾做了备注,记录自己觉得需要改进的地方。
上一世直到她三十岁,都没见盛崇真心实意的做过什么慈善事业。他是个心肠很硬的男人,对身边的人极好,但是对陌生人却有一种彻骨的冷漠,无关的人与事,他向来都不去操心。可是现在,段媗看着他的侧脸,他看着这些计划的时候,俊美的脸上,是一种近乎怜悯的表情。与上一世那种花钱买名声的不耐烦,根本不可同日而语。
“怎么突然想到要做慈善?”段媗问。
段媗也爬上了床,靠在他旁边,坐了一会儿,便发现他看的是一份有关慈善事业的策划书。
段媗将电脑递给他,只见他状似悠闲的坐在床上,认真的浏览着网页上的内容。
盛崇见她站在门口,对段媗道:“去帮我把电脑拿过来。”
推开房门的时候,段媗看到盛崇正在独自隐晦的揉了揉胃的部位,电光火石之间便明白过来。他不是不饿,他只是不想让她看到自己狼狈的样子。这个认知,让段媗心疼,又有些心酸。
段媗垂着手上楼,盛崇今天出其意料的好照顾,甚至还比不上他平日里双手双脚完好时的挑剔。盛崇是相当会使唤人的,段媗不忙的时候,他连喝杯水都恨不得段媗送到他嘴边来,简而言之,他就是喜欢看段媗围着他忙得团团转的样子。可是今天,他却出乎意料的沉默。
另一人摇了摇头,什么都没说,开始收拾桌上没动几口的饭菜。
“盛先生和段媗,是不是吵架了?”在段媗上楼之后,一人小声问。
盛崇一个都没下楼,段媗的脸色也十分凝重,就连送上楼的饭菜,都没有动几口。
然而今天,情况却反了过来。
盛崇虽然桀骜,但是生活上并不娇气。以往,如果两人在楼上吃饭,一般都是盛崇下来端饭菜,送上楼招待段媗,原因么,自然不言而喻。
段媗将没动几口的菜送了下来,两个家政阿姨对视一眼,心中都有些诧异。
段媗劝了他几句,没效果,便端着托盘下去了。反正就在家里,他如果饿了,随时可以吃东西。
“可能是因为一没动,所以吃不下。”盛崇笑笑,表情完美无缺。
“怎么了?没胃口?”段媗递给他一杯水,盛崇也只是小啜了一口,润了润唇,便将之放在了床头柜上。
盛崇看着琳琅满目的彩色,随意吃了几口,就放下筷子不再动了。
盛崇今天的日子比较难熬,段媗专门下楼吩咐了,让家政阿姨做了不少盛崇喜欢的菜色,此时每样都用精致的小碗盛了一碗,用托盘端上来。
中午的时候,段媗下楼将阿姨做的午餐端了上来,将小桌子架在床上。
段媗以为,他应该是比较惬意的,却不想,盛崇其实并不好受。
段媗坐在卧室的书桌旁,捧着电脑敲敲打打。盛崇并不难伺候,虽然腿没力气,站不起来,但是给他一本书,他能老老实实的坐在床上呆一个。
盛崇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乖。”
段媗听着他略显霸道的话,问他:“这个房间里,除了你还有第三个人吗?”。
段媗低着头,以为他有什么话要说,认真的看着他。却不想盛崇伸手,将她衬衫的第二颗扣子给扣上了:“以后这颗扣子不准解开,在我面前除外。”
段媗依言凑得离他近了一点儿,长手长脚的男人,轻而易举的坐在床上,勾下了她的脖子。
他如今行动不便,过不去,那就只能她过来了。
盛崇将视线挪开,抿了抿唇,对她道:“你过来。”
段媗抬起头来:“怎么了?”
“你平日里,就是穿成这样去公司吗?”。盛崇不满的问。
盛崇原本正坐在床上看书,然而段媗一动,他的视线就轻而易举的挪到了她身上。他的眼睛盯着她露出的那一小截事业线,眉头轻轻皱着,书摊开在他腿上,他却再也看不下去。
段媗将小西装给月兑了,穿着一件白色的V领收腰衬衫。平日里,她在外头的时候,衬衫扣子都只松开一颗,显出几分轻松。然而如今却是在家中,自然更加放松一些,便再解开了一颗。
盛崇说只有一天,段媗便信了,他不会在这种大事上开玩笑。
两人对视的目光中有一种心照不宣的明朗,他想告诉她真相,可是他碍于系统的规则,不能说。好在她原本就知道,即便得不到肯定的答案,但是她能猜到。
段媗给包雨诗打了,虽然盛崇说只会有今天一天,但是她还是觉得放心不下,决定留在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