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煜尘没等慕唐川把话说完,便已经低低的开口。
慕凌诗微微吸了吸鼻子,有些泪眼婆娑的望着慕煜尘,“哥,我……”
“你们先送他们回去。”
“是,少爷!”
……
这会儿,席夏夜也微红着眼,扶着慕以南缓缓的从手术室里走了出来。
慕以南整个人有些恍惚,脸上也是一片呆滞,眼神黯淡无光,那模样,好像一下子就老了很多岁,整个人近乎崩溃。
“别扶我,我不回去,我得在这里陪陪你女乃女乃,她醒来看不到我,会着急的,别扶我,我不回去,我不回去……”
慕以南挣扎着,一边说道。
王惠这么一去,他整个人就好像找不到家似的,眼前是一片苍茫的迷雾,他根本看不清任何的东西。
席夏夜见状*,连忙扶稳他,哑着声音劝道,“爷爷,你别这样,女乃女乃她……爷爷……”
慕煜尘也起身上来,扶住了浑身瘫软下去,眼神呆滞的慕以南。
“爷爷,你没事吧?”
“爸!”
“你们先把爷爷送回家里,让钟医生过来给他看看吧,这边的事情我会处理。”
……
很久之后,慕唐川一行人心里才饱含着心痛的扶着慕以南离开,走道里顿时只剩下慕煜尘跟席夏夜夫妻二人。
席夏夜双眸黯淡无比,泛着涩涩的疼意转头望着神色落寞的男人,也不难从他眼里看到拿到隐忍的沉痛和悲伤,吸了吸鼻子,哑着声音道,“我知道你很难过,我也很难过,只是……”
后面的话,她也说不出来,迎上他那漆黑却饱含悲痛的眼神,她压抑许久的情绪才忍不住渲泄而出,连忙往他怀里扑了去,而也几乎是在同一瞬间,他抬手用力的拥紧了她,力道之大,似乎能将她的腰被拥断,但是她也没有挣扎。
这个时候,或许任何的言语,都比不上一个简单的拥抱,对她来说,至少是这样的。
王惠对她很好,甚至还好过对他慕煜尘,她就这样猝然长逝,席夏夜心里的悲痛和难受,没有比任何人浅,因为——
饱受冷淡苍凉侵袭的人,当她突然拥有这么一分温暖和关怀之后,突然间失去了,她就会越发的感觉到悲痛难忍。
而她,现在都还不敢相信这个事情竟然是真的……
……
接到王惠去世的消息,苏辰跟周子墨两人都是万分的震惊!
他们当下就搁下了手上的工作直接赶往枫居。
而此时的枫居内,也是死气沉沉的一片,时下已经是入夜时分,整片天地都暗了下来。
就在枫居后院的亭子内,慕煜尘神色沉寂的坐着,苏辰跟周子墨分坐两旁,两人交换了一个又一个眼神,眉宇间也是藏着无尽的担忧和紧张,不时的看着皱着眉头将杯中酒几口喝尽的慕煜尘,想要劝着,却也不知道自己又能怎么去劝。
慕煜尘将手中的酒杯往桌上搁了去,一手拿过一旁的烟包,径自取了一支出来,点上,吐了一口烟,才将打火机扔了回去——
“有些事情,兴许就是注定的,我一直不愿意将这些事情告诉他们,就是担心他们受不了,不想今天,还是……你越是担心什么,它就会越会给你发生什么。”
“阿尘,你要节哀顺变,女乃女乃走了,我们也很难过,但是你也不要太过于悲伤。”
苏辰俊朗分明的脸上此时也是一片忧愁担心,子墨听着,也在一旁赞同的点头,语气沉重道,“苏辰说得对,尘,你要节哀顺变,我想慕女乃女乃也不希望看到你们太难过,事情发生得太突然了,我们也有点接受不了……”
“女乃女乃一生都是极为正值严厉的一个人,姑姑的事情对她来说,一直就是一个巨大的打击,是她心里一直迈不过去的坎。小时候,女乃女乃是一直很疼爱姑姑的,想不到,姑姑在后面给她带来的,便只是失望,和绝望。”
慕煜尘吐了口烟,语气很是沉郁。
“唉,慕女乃女乃恐怕是想破了脑袋也绝对想不到,姑姑一直维护的人竟然就是古齐昊吧?”
周子墨叹息道。
“姑姑的事情,在慕家本来就是一个禁忌,我本来想,尽快告诉他们也是好事,这样还能避免在事情暴露的时候他们会受不了,但是我还是低估了这件事情对女乃女乃的影响力。”
“好了,阿尘,人死不能复生,你就不要想太多了,我已经跟子墨安排了一些人过去协助帮忙料理女乃女乃的后事,女乃女乃生前是军区的领导,这追悼会估计是避免不了了,而且相信媒体估计很快就知道这件事的,我听说你让李斯暂时封锁消息,你是不是有什么打算。”
苏辰望着又往自己跟前的杯子里倒酒的慕煜尘,语气低沉的问道。
“事情发生得太突然,只能尽快的安排好一切,免得这些事情流传出去,反而会掀起一阵风浪,等事情安排好之后,明天那些人就能知道女乃女乃是因为突然心肌梗塞去世的,希望这件事能尽快的平息下去,女乃女乃也能够早日安息。”
慕煜尘皱着眉头吐了一口烟,刚刚倒上的酒,很快又被他几口灌了下去。
“别喝那么多了,我看你状态都不是很好,留点精神处理女乃女乃的后事吧,免得被钻了空子。慕爷爷他们还好吧?”
周子墨劝道。
“女乃女乃一走,他整个人也近乎崩溃。”
慕煜尘伸手抵着有些发昏的脑袋,沉沉的说道。
两人听着,禁不住又交换了一个担忧的眼神。
“慕爷爷跟慕女乃女乃伉俪情深,女乃女乃走得这么突然,他一定很难接受。我跟子墨等下会过去看看他。追悼会估计也就在后天了,你好好的休息一下,后面的事情,我跟子墨来操办吧。”
苏辰有些不放心的看着慕煜尘。
慕煜尘将指间的还剩着半截的烟支熄灭在一旁的烟灰缸里,又端过酒,倒上,一边道,“我没事,该来的事情,躲不掉。”
“但是也不能逆来顺受,我看这笔帐,就得算在他古齐昊的头上!”
周子墨的语气有些阴沉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