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诉厨房,菜不用热了。”
冷冷淡淡的落下这么一句,身影也朝前方的楼梯走了去,一步接着一步往上走,走得有些吃力,但是背影确实毅然的坚决,让里森竟然一瞬间不敢上前。
“大少爷,你……”
里森喃喃唤道。
而齐峰也没有应答,略显清瘦的背影一点一点的消失在楼梯上。
直到,再也看不见……
“怎么回事?”
古凌莎走进来的时候,便看到了这一幕,当下便皱起了眉头,望着已经空下去的楼梯口,眼色沉了沉。
里森吸了口气,眼底有掩饰不住的担忧,“可能是齐总的事情让他心里不太……”
“怎么回事?说清楚?”
古凌莎听着,隐约的也能感觉到情况有些不对,眉头都拧成了一团。
“齐总去了圣水别墅区,这段时间听说他经常去那边,留在那边用餐。而像今晚一样,大少爷等了一晚上了,菜都热了两回了,但是也还没有见齐总的身影,眼下,怕大少爷也没有用餐的心情了。”
里森说着,又是长长的吸了口气,“大少女乃女乃,你劝着大少爷一点吧,我感觉他最近的状态不是很好,而且最近还是他双腿恢复的关键时候,千万不要出了什么差错才好。”
古凌莎眼神暗了暗,暗自缓和一下,也只能点了点头,“你让厨房做一些皮蛋瘦肉粥上来吧,我上去看看。”
说着,古凌莎便也提着步子上楼上走了去。
而此时,正吃力的推开的房门的齐峰,已经是满头大汗,浑身也显得有些无力,他一手撑着门框,刚想往里面迈去,冷不防,腿上略微发软,身子一斜,整个人便往前扑了去——
‘啪——’
巨大的声响响起,剧痛感也随之传来。
“阿峰!”
古凌莎一冲上来,看到这一幕,当下就皱起了眉头,一脸的担忧,连忙迎了上去,帮着扶起齐峰。
然而,齐峰却是咬着牙,微沉着脸伸手推开她,一手撑着一旁冰冷的门框,吃力的站了起来,看他的脸色都已经有些苍白,看得出,应该是很痛苦的,但是……
“阿峰!你摔到哪里了?是不是很疼?医生说你适量运动就好了,不能急于求成,你看你脸色都苍白成这样了!”
古凌莎湛蓝的眸子里凝聚着一些淡淡的疼惜之意,说着,又走了过去,搀扶着齐峰的胳膊,“我扶你进去,好好休息一下。”
然而齐峰还是再次挣月兑了她的搀扶,推开她,沙哑的声音很是干涩,“不用,我自己来!”
被那么一推,古凌莎顿时就僵了一下,看着齐峰越发苍白却咬着牙隐忍的模样,心里有说不出的疼意,迟疑了一下,也只好默默的跟在他的身旁,小心翼翼的伸着手护着——
她自是知道齐峰的脾气的,他素来就是如此,固执起来的时候,谁也拿他没有办法,就像当初他隐忍着双腿的疼痛的时候,沉默不语的样子一样。
而,也越是这样,古凌莎才越是感觉心里很是疼惜他。
用着蜗牛一般的速度,仿佛过了一个世纪般的长久,齐峰才精疲力尽的回到房间的沙发里坐了下来,身上的衣服已经湿透,额头上也是冒着密密麻麻的汗珠,不停地喘着气。
古凌莎连忙给他准备一张温热的毛巾,帮他擦去额上的汗珠,小心翼翼的轻轻的捏着他的双腿,“怎么样?是不是疼得厉害?需不需要让特尔博士过来看看,要是实在疼得厉害,打一针止痛针也好,你这几天运动量太大了,当心适得其反,阿峰!”
“没事,我自己的腿,我知道情况。”
齐峰深深的吸了口气,弯腰拿起跟前桌面上的水杯,喝了两口水下去,脸色看着自是不太好的。
“你别逞强了。刚才里森把事情跟我说了一下,爸他可能也是想挽回齐磊而已,毕竟,不管怎么说,齐磊也是他的儿子。在王阿姨的事情上,爸他心里已经有过不去的坎,这么做也是正常的,你就不要想太多了,我想爸他……”
古凌莎尝试着劝道,一边说着,还一边静静的看着齐峰。
齐峰双手握紧手中的杯子,好一会儿,低下眼帘想了很久,随即嘴角才扯过一道冷笑,淡淡道,“你是不会明白的,莎莎……我比任何人都了解爸,这是放在之前,但是现在……我再也不想委屈了我自己,委屈了你们。”
“阿峰,你放心吧,齐凯一定是你的,我们也在里面倾注了太多的心血,只等年后的股东大会了,爸最近的身体也不见得很好。自从王阿姨去世之后,他就已经有些力不从心了,而且他之前这么安排着你,不就是为了历练你吗?现在齐磊已经月兑离了齐凯,你还在担心些什么呢?爸一直都是很疼爱你的。”
古凌莎默默的安慰着齐峰,然而齐峰脸上的笑容却也是越发的讽刺——
他已经不想跟古凌莎解释太多,即便说了,她也未必明白,眼下,若是真的别无他法,那么,他也是迫不得已了……
想到这里,齐峰的眼神也是忽明忽暗的,看得古凌莎却是觉得有些恍惚,想要说点什么,可是,忽然间又不知道自己能说些什么……
……
夜已经愈来愈深,外面寒风凛冽,灯影婆娑。
枫居内二楼的书房内。
席夏夜又把手上的一份文件看完了,下意识的抬头看着一旁的壁钟,上面的时间已经指向了晚上十一点,然而依然还没有见着男人的身影,一连打了好几个电话也没有见他接,若不是刚才给李斯打了电话知道他还在公司里加班,这会儿她恐怕也……
‘莎莎——’
外面的风声更大,席夏夜皱着眉头看着黑漆漆的落地窗外,隐隐约约的看到似乎有浅淡的银光闪烁,连忙起身一看,这才发现,外面竟然是朦胧的一片……
迟疑了片刻,到底是有些放心不下,连忙离开了书房,取过一旁架子上的大衣往身上随手一披拿了车钥匙,便匆匆忙忙的下了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