斑驳阴暗的墙壁,从高高的铁栅栏中影影绰绰射进来的光亮,映照着潮湿而发霉的地面,黑魆魆的人影,满是血渍污秽的刑具,凄厉的求救声……
整个阴森森的天牢里,关押的都是犯了大罪的人。到了这里,除非是有大官保全否则纵然是被冤枉,也难沉冤得雪。
殷素儿轻叩墙壁,整个天牢里只有她和她隔壁的男子面如止水。
“司马罗宇,你虽是跟着我进宫来,但却并没有施针,罪不在你。这次就当是我殷素儿命不好,误施针法使人昏厥,也毁了我殷家三代名医的名声。三天时间已到,我死后,你要忍辱负重……”
“有人来了,有人来了!”
一阵脚步声传来,犯人们未见其人便又开始哀嚎:“大人,求大人救救我啊,我是被冤枉的!”
“大人,求求你了,求求你放我出去=.==,我不想死!”
“别吵了别吵了,安静!祁阳郡公来了,不想死的都给我安静点!”凶极恶煞的狱卒头子满脸横肉,一甩脸话语里的威风便震慑住天牢里关押的犯人。
他们众人纷纷屏住了呼吸,监牢里顿时安静的只能听到令人血脉倒流的脚步声,步伐铿锵有力,每一步都是那么均匀甚至每一步都能够想象的出那人步伐的坚定。
透露着冷血,坚毅,无情。
唯有殷素儿,还是那么一脸天真的坐着哼着小曲儿,一点也不像是快要被处死的人。
“祁阳郡公,不知您今天来是为了……”那狱卒头子紧跟着那人脚后跟,脚步声透露着慌乱和谄谀。
祁阳郡公。
那人猛地止住了步子,停在了司徒素儿的牢房门前,引得身后惊慌的步子更加的紊乱直直的扎在了原地,身子霎时间向后倾斜。
他清冷的茶色眸子深深地睨着,侧目看着一脸素白,嘴角勾着浅浅的笑容的女子。“你就是那个三天前为皇上施针的女子罢。”
“正是殷素儿。”说罢,她的嘴角挽起了一个好看的弧度,俏皮的曲调戛然而止。
那狱卒一个上前,三步并作两步狐假虎威道:“好你个死到临头的妖女,见了祁阳郡公还不下跪!”
“妖女?”
殷素儿瞧了那卑躬屈膝人模狗样的狱卒一眼,又转面对上了那个只露出下半张脸和一双时而阴沉忧郁,时而冰冷骇人的茶色眸子。
旋即,放生大笑。
本是一个凝眸的瞬间,那双锦绣一般的茶色瞳仁冷冷的盯着她却像是看了她大半个世纪一般的沉寂氤冷。
横眸凝注殷素儿,眸子幽深如寂静月夜。
“我殷素儿是妖女?既然如此,为何我不去施咒语反而要施针杀人,到头来还被你们关在这破地方三天之久。原来你们霁月国的皇帝不仅疑心重积虑深,污蔑人编笑话的能力也是不赖啊!”
殷家以医术行善,云游四海救人病痛于水火之中,三代医药世家医术传男不传女,传长不传幼。
到了殷素儿父亲这一代却是只有殷素儿一个女孩儿,殷素儿父亲才在死前把医术传给了殷素儿。他们世代行医救人,不分富贵贫贱,却因为一个皇帝的昏厥而被霁月国人称为妖女,她觉得可笑。
“既是你们皇帝是被我施针昏迷了,我隔壁那位只是随身的助手。他并没有施针,这一切就如同你们所说,把我当成谋害者也好,当成妖女也好,别牵连无辜的人。”殷素儿声音干脆利落,把所有的事情都揽在自己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