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死后要烧三天的纸钱,晚上要安排人守灵,柯良虽说四十多了。结过一次婚,离了,没有子女,林秀的身体又不好,守灵就落在了柯震一个人的身上,他蓄须加上熬了几个通宵,整个人看起来很颓废。
林家生望着自己的外甥,深邃的目光流露出了淡淡的担忧:“注意身体”。
柯震点了点头。
柯家是云海望族。政治圈,生意圈上的朋友不少,偌大的柯家庄园人满为患,但气氛却很压抑,每个人的心头都笼罩着一片阴云。
院子口一阵骚动,是云海的刘大老板跟他的刘军来了。
他们献上花圈,并给过世的柯良鞠躬,上香,做好一切后,刘大老板才来到林家生的跟前与他握了握手:“家生同志”。
两位大老板走进了内房。
林家生道:“远庆同志,你身体不好。何必亲自来”。
刘远庆微微笑道:“我再不出来走走,别人都快把我给忘咯”,随即声音转低道:“有些事情,我们还是当面说比较合适”。
刘军为二位大老板沏上了茶。
林家生望着一表人才的刘军,叹道:“只怪月月任性,错过了一段大好的姻缘,也耽误了小军,小军也三十多了吧”。请百度一下黑-岩+阁就是对我们最大的支持,谢谢!
刘远庆道:“是小军福薄”。
两人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两位长辈不说话,刘军更加不敢开口,房内的气氛变的诡异起来,也变的压抑,让人透不过气。
最后还是刘远庆率先开了口:“对了,怎么没见小月”。
林家生深邃的目光沉寂下去,从容不迫的脸上露出一丝哀伤,快五年了,没有人再敢在他的面前提起过林月,他也已经将近五年没有听到女儿的消息,是林月让他失去了进步的机会,可说来也好笑,自己的仕途竟然要女儿拿终生幸福来交换:“我也很久没见过她了”。
刘远庆唏嘘的道:“我们两家原本可以相处的更好”。
林家生道:“是我的错”。
刘远庆道:“我也有错”。
两人目光相触,不由的都笑了起来。
刘远庆道:“那件事,我很后悔,这些年。我一直在想,如果没有发生那件事,现在会是怎么样一翻局面”,刘远庆站了起来。缓步来到窗前,他感到冷,手脚冰凉,生病后,他的体质更差了,但头脑却比以往更加清醒:“家生,我恐怕过不了这一关了”。
林家生道:“真的已经这么严重了吗?”。
刘远庆的目光落在窗外草坪上的枯草,他感觉自己的生命也将走到尽头,他说道:“早做打算吧”。
林家生目光为之一震。
刘军实在受不了屋内的气氛,他感觉自己快窒息了,忍不住道:“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附一医的那个病人经过检查体内已经没有任何的癌细胞了,甚至连化疗医生都认为没必要做”。
刘远庆道:“真有此事,你为什么不早说”。
刘军一脸苦涩,他都不知道怎么跟父亲说,说自己因为得罪了主刀的专家,对方因此不愿意替父亲治病,这样的话,他怎么说得出口。
林家生微嗔道:“你这孩子,这种事情绝不能拖,耽误任何一点时间都有可能造成癌细胞转移,是还没找到哪位主刀的医生吗?”。
刘军羞愧的道:“找是找到了,可是对方不愿意”。
刘远庆跟林家生诧异的?声问道:“为什么不愿意?”
刘军感受到两位大老板质疑的眼神,他更加心虚,支支吾吾半响也说不出话来,也亏了两位大老板耐心惊人,换做别人早就急的上蹿下跳了。刘军憋半天还是说道:“让柯震跟你们说吧”。
柯震被叫了进来,别看柯二少平日天不怕地不怕,林家生又是他的舅舅,即便是这样,从他一踏进房门,他就感到一股窒息感,连呼吸都比平时要重很多,心里莫名的感到紧张,连脑子也不如平时灵活了。
事实上,柯震并不知道刘远庆得了末期肝癌。
林家生道:“小军说,你认识一位专家,他在不久之前还治愈了一位肝癌末期的病人?”
柯震闻言脑子飞快的转动,到了林家生那样的高度,他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带有很强的目的,很深沉的意思,绝不能片面的去理解,他不知道舅舅这话到底想要说明什么,但他只能如实回答:“是的,医院方面还是我出面联系的”。
林家生道:“那位专家呢,可否请他来一趟云海”。
柯震意识到不对劲,目光询问似的落向刘军,见刘军满眼乞求之色,心中一动,好像把握到了什么,随即,目光转而落向刘远庆,要是以往,他断然不敢这么望着刘大老板,但此时他刘大老板的脸色极差,不说,还有点发青,跟他印象中的刘伯伯差距很大,心中一震,难道……
柯震也是一脸苦涩,他万万没想到,这现世报来得这么快,他无奈的摇了摇头:“恐怕不行”。
林家生与刘远庆对视一眼,??问道:“为什么?”
柯震也不知道怎么跟他们解释,因为自己对他不礼貌而得罪了他吗,这种话,万万说不出口。
林家生与刘远庆何等人物,看到刘军跟柯震相继如此,心中就知道其中一定出了什么问题了。
林家生转而问道:“他叫什么,是哪里人?”
刘军这一次回答的很快:“他叫宁小波,现在在燕京,是林逸夫医院的专家”。
林秀虚弱的靠在床上,眼中泪水不时的沿着脸颊无声的滑落下来,床沿边坐着一个雍容华贵的贵妇人一直在安慰她,但却没有丝毫的作用:“淑zhen,我的心好痛,真的好痛”。
王淑zhen的泪水也止不住的往外流,天底下最痛苦的事情莫过于白发人送发人了,她甚至想不到用什么言语去安慰:“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林秀用力的揪住胸口的衣服,身躯都颤抖起来:“我真的好痛”,然后用力的捶打自己的胸口。
王淑zhen慌忙拉住她的手道:“姐,姐……你别这样”。
林秀一声哽咽差点晕厥,有气无力的瘫在床上,王淑zhen轻轻抚模着她的胸口,林秀道:“淑zhen,我想月月了,我好想月月……”
听林秀提到女儿,王淑zhen的脸上露出了痛苦之色,林秀握住王淑zhen的手道:“把月月找回来好不好”。
林家生与柯震正好走了进来,正好看到此幕。
要说林月最近发生的事情他们不知道,那是绝对不可能,只是没有人敢提罢了。
林秀望着进来的胞弟哭的梨花带雨:“把月月找回来好不好……好不好,大哥那边,我去说……”
王淑zhen也一脸期盼的望着,林家生默不作声,他转而道:“大哥大嫂在国外访问,恐怕是赶不回来了”。
见林家生避而不答,林秀颓然的靠在床上,默不作声了。
柯震道:“前一阵子燕京发生了头孢过敏案,月月的夫家涉案,月月也身陷牢笼……”,说到这里,他语气顿了一下,三位长辈都没有多大的反应,看样子恐怕都已经知道,他继续道:“我让朋友帮忙,已经为月月洗月兑了嫌疑”。
柯震的这位朋友正是谢一帆,让他想不到的是谢一帆玩了一次漂亮的借花献佛,把柯震收集的资料交给了宁小波换取宁小波前往云海给林秀治病,而他自己却不费吹灰之力。
自诩聪明绝对的柯震却至今还瞒在鼓里。
心动不如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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