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不识愁滋味,爱上层楼。爱上层楼,为赋新词强说愁。而今识尽愁滋味,欲说还休。欲说还休,却道天凉好个秋。
大人总说小孩是没心没肺,有何愁?可是渐渐长大越接触社会就越觉得压抑,心中常常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常常需要深呼吸一下,把心里的浊气通通呼出,换取一种短暂的轻松。
可常常发现东西堵在心里久了多了,连口气都喘不出来。少年如何不愁?愁成绩、愁考试、愁未来、愁压力、愁友谊……
中考过后的三人日子过的太轻松有点不习惯,近一年来的高压政策和残酷的鞭笞让他们已经习惯被虐的日子,突然有一个有人告诉你明天你可以睡到自然醒,这感觉好怪异。
艳阳偏西的午后最幸福的三五好友小聚,吃吃零食谈谈天。
老鼠咬着鸡翅,含糊的说着:“看着他们背着书包去上学,自己可以安静的啃着鸡翅,不用听唠叨不用看天书,这日子太美好了。”
其他几个都很赞同的点头,吃着炸鸡翅舌忝着冰棍。突然方娉开口:“我们认识多少年了?”
大头想了一下:“应该有六七年了吧,我们先认识的,然后再和老鼠认识,再来是和清哥,最后是小不点。”
方娉点点头:“小不点是最晚加进来的,但是我们却最听她的,好神奇的。最奇怪的是清哥,他居然也甘心任小不点残害。”
老鼠放下手中的骨头:“是的呢,我也很好奇。我是无所谓的你们干什么我都跟着,虽然有时候很生气,但是反抗无效啊。”
清哥看了一眼校门:“其实我应该有个的,可是七岁那边被人害了,眼睛很大很漂亮。从小就爱跟着我,让我背,我爸爸打我就挡在我面前,有好吃的一定会留点给我。我第一次见小不点的时候在溜冰场,被人围着太矮抬头我只看见她大大的眼睛。”
方娉愣了一下,她知道清哥很宠小不点,却不知道原来是因为这样的原因。其实刚开始他们三个其实都是看在他的面子上,渐渐的才真的接纳,毕竟她们其实不搭。一晃都认识两年多了,或许人真的是犯贱吧,他们四个居然被最小的管的死死的。
方娉深吸一口气:“我要去S市了,以后就在那边读书了。”
清哥愣了一下:“怎么这么突然?”
老鼠:“不是说要一起混三中的?你可不能不算话的。”
大头:“我混不了三中了。”
老鼠:“擦,难道靠太差了,三中都去不了,难道要留级了。我这一年来可是很认真的,连最喜欢的街头霸王都好久没玩了。擦的。”老鼠很气愤是因为他真的很努力,也很沮丧,因为付出没有回报。
方娉哈哈大笑:“伤心了吧,我一听你这语气就知道。我们成绩都不错,你和清哥应该够十一中自费,大头最好去了一中。小不点以后肯定是一中,以后你们还能在一起。”
老鼠跳了起来:“真假,他爷爷的我也成优等生了。”
大头:“是的,我看到成绩了,我爷爷还吓一跳。其实方娉也能上一中的,有点突然。”
方娉:“我叔叔和我爸爸公司发展越来越好,而且我妈妈身体越来越差,我准备去S市上学顺便陪陪她。”
清哥:“小不点来了。”
夏末看着沉默的众人挑挑眉:“考的不好吗?不应该啊,我押题的水平应该是75%才对啊。”
老鼠一手勾着她的脖子:“真有你的,爷爷这回可以在家里大大的出回风头了,看谁还敢说我不会读书。”
清哥将夏末从他手里救下来,大头立马将葡萄橘子冰放到夏末面前:“他太激动了,老鼠从小就倒数第一,为这事没少挨他爸揍,理解下。”
夏末吃着自己的东西:“看来是考的不错了,方娉怎么了,有点闷闷的。”
清哥:“她高中不能和我们一起了,她妈妈身体不好,她要去陪着。”
方娉突然爬在桌子上哭了,弄得一群人不知所措。从认识以来方娉都是大姐大的派头,倔強骄傲,从来不认输的。清哥推推还在喝冰的夏末,用眼神示意她劝劝。夏末抽了几张餐巾纸从桌子底下塞进去,没有,其他三人瞪眼看她,无动于衷。
方娉毫无形象的擤了擤鼻涕,嗡声说着:“我舍不得你们,但是更放心不下我妈妈。他不是人老气我妈,这回还将人带回家了,看我不弄死这些狐狸精。”几人多少是知道方娉家里的情况的,无非是贫贱夫妻一朝发达,男人抵不住外面花花世界的诱惑,女人开始自爱自怜,小孩叛逆不逊,家庭不和睦父女如同仇人。他们五人家里最清净的就是大头,最复杂的就是清哥,各有各的难言之处,这或许也是他们能凑到一起的原因之一吧。
夏末:“女人最可怜的是一生围绕一个男人转,没有自我;最可悲的是这个男人不稀罕她了,她还深陷其中不能自拔。方娉别降低自己的格调,她们不值得你动手,打人手会疼。不怕死要钱的,最怕不要钱的,那些人更会隐藏隐忍,最后吞噬本体。属于你的拿在手里,将会是你的,看牢。”
夏末知道一些事情但是她不想说,这是别人的人生,她不想过多干涉,出于友情她告诫,能否想通透不在她考虑范围。
方娉似懂非懂:“我好像明白又好像什么都不懂。”
夏末笑笑:“不需要懂,带你妈妈去旅游吧,女人四十后依靠的是孩子而不是男人,你的决定是对的。”
老鼠挠挠头:“我怎么越看小不点越想桥头算命的瞎子,说的这么玄乎。”其实另外几个心里也是这样的想法,只是他们聪明不会说出来。
方娉:“去去,一边去,我们聊女人聊的。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老鼠听了这话不服了:“我们三个不就是好男人吗?你可不能这么说啊。”夏末似笑非笑的上下打量着,看着对方毛毛的,一路往后退去。“好好好,姑女乃女乃们,算我怕了你们,我们坐另一桌去。”
夏末轻飘飘的说:“上看下看都没看出来是个男人,只是个小屁孩而已。”
方娉哈哈大笑,抹掉眼角的泪:“我们一起去游泳吧,以前暑假都要看书,最后一个暑假我们好好一起玩玩。”
三人一起看着夏末,夏末点点头:“你们安排,我配合。”
这个暑假是夏末过的最没有负担的,吃吃玩玩,偶尔去地里帮忙。其他几个没有经历的人抢着来,可是过后看着倒地一片的作物,夏女乃女乃心疼的表示不用他们帮忙的,真的不用。
然后他们浩浩荡荡的往河边去,这里很久之前是条大河现在看到的都是河床,很多石头。这时候还没有开始采沙,所以还是比较干净的。男的游泳,女的玩水聊天,最后变成打水战。到处都是惊叫呐喊和欢笑,伴着风声远去。
夏末这个暑假很狼狈,但是确实开朗很多,毕竟心宽了。一念之间,关系就会亲近很多。
最让夏末想死的是在清哥的升学酒,她完全醉了,她从来不知道一个人醉酒后能这么可怕。
清哥的老头子没想到自己的儿子居然考的这么好,花大钱买了名额将他送进了一中。试想一下流氓儿子居然进了县里最好高中,这是一件多么爆炸的事情,因此在S镇最好的酒店大摆酒席。
不幸的是,夏末是座上宾客,而且是挂名必须露脸的人。
郭爸爸站起来走到副桌,用他特有洪亮粗矿的嗓音说道:“我这辈子最开心的日子就是今天了,没想到我儿子居然能考到一中,最好的高中。哈哈哈。”间使劲的拍拍清哥的肩膀,看着夏末几人一愣,力气还真不小。
这个小桌是特意为郭清的同学准备的,虽然玩在一起的人多,但是真正好的就那么几个,因此这桌很空旷。夏末安静的吃着东西,喝着饮料,虽然她很想喝酒可是还是最好装一下。
开心过后郭爸爸一眼就看到安静的夏末,大笑的说:“你就是小不点吧,郭清天天在家里念叨有个学习很好的,干爸要好好谢谢你,咱们爷两来喝一杯。”
郭清不乐意了:“爸,小不点是我,可没认你做干爸。还有,她还小不能喝酒。”一旁的郭女乃女乃也劝着,他知道郭爸是喝高了。
郭爸:“我是你老子,你妹子不就是我女儿吗?再说了今天高兴,坐的都是自己人,没事。服务员,这边抗一箱啤酒过来。大虾再上一盘,我闺女喜欢吃。”酒后的声音更加洪亮豪爽,震得坐在他旁边的耳朵轰隆隆的。
夏末也不墨迹,拿过杯子一口干了,然后倒扣酒杯,微笑示意。
旁边的人跟着起哄:“好,这才是金哥的亲闺女,看着脾气就像。再满上。”S镇风气很是豪爽开放,许多人家里的大人会主动抽烟给自家小孩,喝酒也不是很禁止,只要不过量。
郭爸开怀大笑:“郭清比可比不上小不点,这性子还真像老子女儿。”间模模自己眼角:“你们好好吃好好喝,一会再去楼上唱卡拉OK去,郭爸都付钱了。我都和你们家里打过招呼了,没事,放心玩,困了就去宾馆,反正你们都熟的。”
看着拿着酒在隔壁桌子和人划拳的郭爸,夏末嫉妒了。也许他的名声不好,也许他不着家,也许他不是打就是骂,但是不可否认他是个爱子女的父亲。父母子女,如果没有交流那么在亲的血缘都会变的淡漠。
夏末满上自己的酒杯,碰碰清哥的杯子:“郭清,我嫉妒你,你有个好爸爸。”说完在他们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一口干了。
郭清想抢都来不及:“你别喝了,还读不读书了,当心变成傻子。”他心里是清楚夏末的情况的,这一年来也渐渐明白自己家老头对他的期望,两人的关系也荣融洽了一些。
老鼠乐了,他老早就想喝了,狗腿的帮她满上:“行啊,看不出来小不点有这好酒量。”大头一看这情况,立马将桌子旁边的酒踢到桌子里面,有些担心的看着夏末。
方聘心里想着事情,一看夏末这样也开了一瓶酒:“大头藏什么藏,我们眼睛可是很利的,你们以前偷偷在学校喝酒抽烟现在能正大光明喝还怕什么呢?开,喝。”仰头就是半瓶,放下,看着郭清笑着递。郭清也是爽快的人,一口闷了。
大头嘴里说着疯了,一把拿过手边的瓶子,喝了一口又一口,太急呛到,随即几人哈哈大笑。
夏末最后的记忆是她吟诗了:今朝有酒今朝醉,莫待无花空折枝。前头不对马嘴,但是没人理会,只要她开心就好。
据说最后夏末和郭爸越说越投机,两个喝醉的人亲密时而哈哈大笑;据说夏末在大庭广众下拉着几人跳舞,那叫潇洒凌乱;可是这些都只是据说,夏末打死不认。聚散无常,及时行乐,莫空留遗憾。
夏末不知道他们这个小团体能走多远,但是现在他们很亲密,彼此互任,这样状态很好。年少是陪你追梦陪你疯闹的人,总是那么的难能可贵。
年少轻狂,不是吗?
PS:今天事情有点多,写的不多。希望大家有个愉快的周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