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铃铃,睡觉时听到的铃声总是特别的执着,催促人从睡梦中醒来。胖三很少大早上被吵醒,对于他们来说,中午十二点才是一天的开始。
他看了一眼手表才六点半,接起床头的座机:“有病啊,大早上死命打,什么事情?”
老六也没在意,激动的说着:“是真的出人命了,小末她小末”
胖三一下清醒过来:“小末怎么了?那两个小子没看好她吗?我立马去网吧。还在那边吗?”。间找着自己裤子。
老六急着:“三哥,不是这个。小末她不是出事了,是中奖了,头等,五百多万。”后头的声音明显压低了。
胖三太着急被自己的一个裤脚绊倒,往床上扑去:“多少?你说小末中了多少?”
老六重复了一个数字,胖三啪的一下扔掉长裤:“擦得,真的中了这么多?没`唬我吧?你等着,我立马带小末。”
啪的一声挂了,他坐在床上冷静了一下,然后拿起裤子重新穿了起来,模模自己的光头:“真是个福星,大哥倒是说对了。”
夏末因为和张庆通宵组团打游戏,正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只盖了一件外套。胖三见了,啪的一巴掌打到张庆后脑勺:“以后打游戏别叫小末一起,都被你带坏了。”
张庆嘶哑的声音叫着:“三叔疼死了,打这么大力,傻了怎么办?我没有带小末打游戏,明明是她带我打的。”
胖三一抬手:“还顶嘴,我还不知道你啊。”张庆揉着后脑勺躲开,实在想不明白怎么每个人都喜欢打他后脑,看来是他人太好了。
夏末是被那巴掌惊醒的,伸伸腰,揉揉肩膀:“三叔,他倒是想带队,可惜水平不够。不关他的事,学生放假不打游戏能干嘛。今天怎么这么早,有事。”间打了一个打哈欠。
胖三看着这样的夏末直皱眉,想想她懂事时候的样子又觉得这样也行,想起正事小声的说:“最近买彩票了,彩票劵呢?”
夏末一听这话,心里翻滚着巨浪,真是这期,模模口袋没有,急的挠挠头:“我记得明明放口袋了啊。”
胖三一看夏末去翻另一件外套,急的不行:“再想想放哪里了,会不会再裤子口袋?”
夏末想了想摇摇头:“没有啊,包厢我都锁着的,张庆和何义都看着的。难道是放箱子里面了?”
张庆从沙发里面爬起来:“找什么啊?”
胖三吼了一句:“彩票,不吵,让小末好好想想。真的放口袋了,会不会掉了啊,桌子底下看看。”见臃肿的身子就爬下,看着地板,桌子缝隙。
张庆:“是不是你那边运动外套啊?”两人直直的看着张庆,让他心里发毛:“我昨天晚上出去买夜宵有点冷,拿了你的外套,模模口袋里面有张就扔门边的垃圾桶了。”
胖三快速拿起垃圾桶,倒扣,然后开始翻找,突然眼睛一亮:“找到了,是这张吧。”
夏末拿过来一看:“不对,后面的数字差了一位。”
张庆:“那张是我买的,这张才是呢。”间,拿出那张皱巴巴沾满油污的彩劵,递给夏末:“怎么了,真的中了,多少?”
胖三的反应就是直接又给了他一巴掌:“说了多少次了不要在小包厢吃东西,还有小末的衣服别乱穿,她是女孩子。”
张庆委屈的模着后脑勺:“不是找到了吗?又打我。叔,中了多少?我的中多少?”
夏末将他的彩票给他:“去六叔那边问问不就知道了。”
胖三警告的看了他一眼:“嘴巴紧一点,谁问都不能说,不管谁问,记住了。”
张庆问道:“包括何义?”对于这个从小就和他一起在帮里长大大的兄弟他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看胖三郑重的点头,张庆只好说好。
老六今天没开店,听见敲门声立马开门,见几人立马拉了进来,的看了一周,立马关门。几人和他打过招呼坐好,六婶说了一句今天她看店就上楼去了。
张庆看着众人沉默,哈哈的笑着:“六叔,你们搞的我怪紧张的,好像做贼一样。”
老六没开口先动手,只是被他躲开了。他也不在意,严肃的说着:“能不吗,这么一大笔钱,要是被人知道可不安宁。小末这好运气是挡也挡不住啊,我开这店日子就一天天好起来,要是大哥在肯定开心不得了。”
胖三点点头:“谁说不是呢。不过老六真的有这个数?不会是看错了吧。”
老六摇摇头:“我每期都帮小末买这个数字,怎么会记错。昨天静静感冒发烧我们两个都在医院陪着,今早到菜市场他们说起来我还没反应过来,还是我提醒的,一翻本子看到小末是真的又买了。”老六叹气:“我还被骂了,怎么没继续买,没这个命啊。”
夏末:“六叔,到手大概多少?”对方比了一个四一个六,夏末心里估算这差不多,笑着说:“可是,我未成年,好拿吗?”。
两个大人傻住了,老六问:“你监护人是谁?”
夏末想想:“应该是我女乃女乃,我户口本事独立的,族谱上是过继给二叔的,而且因为要上学岁数大一岁,也才17。”
六叔问:“户口本在家里?”
夏末模模口袋:“在这里,我走哪带到哪的。”
张庆笑:“哪有人户口本随身带着的啊,又不是没有家。”话说完就被两个大人瞪,随后想想,确实是等于没家。
胖三拿了张强的彩票:“老六看看这张能有多少?”
老六看完轻轻的拍拍张庆的脑袋:“傻人有傻福,百来万。他户口已经从你家里出去了吧,不然你要是知道可不好说。”
胖三大声说:“什么不,是前妻了,如果不是肖强求着早几年就离了还等到现在。开春就户口迁出去了,都18了,也算对得起猴子了。他和何义不一样,何义起码还有个女乃女乃,这小子我接手的才这么高,现在都中大奖了。”
老六想起以前的日子,模模自己受伤的左腿:“是啊,都长大了,我二闺女都上小一了,老了。”
胖三:“是你说老了,我可不承认,老子还准备干大事业呢。”
老六哈哈大笑:“大事业先等等,先帮我们小末拿了大钱再说。”然后转头对着夏末说:“彩票中心的人我也熟,你既然有户口本,身份证也拿了,你三叔可以当一下监护人,多塞点钱也是能拿出来的。只是你家里人那边,是不是要说一下。”
夏末摇摇头:“我亲人比较少,该知道的都知道了,我女乃女乃那边走之前我留下一笔钱就好,其他人还是不说的好。”
胖三赞同的点点头:“还不如不说,做的对。”
张庆突然冒出一句:“难道你们说的是一等奖五百万?夏末中了五百,我有一百?”
几人好好大笑,夏末拍拍他的头:“你现在才反应过来吗?反射弧也太长了点吧。”看着不可置信张大眼睛像金鱼一样的张庆,夏末也乐了,现在才有一点真实的感觉。
虽然前世知道有人中了这一期的二等奖,但是没想到却是张庆,好不真实的感觉。虽然她作弊了,但是这结果确令人相对的愉悦。
重生本来就是老天给她最大作弊手段,所有的一切都是那么顺其自然,得到是理所当然,失去是命中注定,一念之间。她从来都是低调的,因为只有安静隐藏自己才能走的更远,因为只有疏离才不会安度。
夏末:“六叔等我们拿了大奖就在店前面拉几条横幅,你们以后的生意会更好。”
胖三立马反对:“不行,这样你们会很麻烦的。”
夏末笑笑:“可以乔装打扮啊,我就不信谁还能认出我来。你们等着看吧。”
领奖的过程还算顺利,因为夏末打扮的非常成熟,黑长大衣,酒红色的假发,大墨镜,高跟鞋,还化了一大浓妆,左右嘴角点了两个小梨涡。相比起夏末张庆正常多了,披肩假发,朋克风打扮。
胖三和老六看着夏末吓了一大跳,张庆直接笑弯了腰。其实仔细一眼夏末这样打扮很是漂亮,就是看不习惯,欣赏不来。
胖三一进福彩中心就开始发红包,大大小小整个中心的人都拿到了。虽然中间因为夏末岁数有些纠结,可看在红包的份上,领导爽快签字,毕竟这大几千的红包顶他半年工资,而且是整个中心的领导都拿到了,可不好得罪人。
合影留念,上车走人。各大报纸和电视台报道这次中奖结果的时候,夏末已经登上了去G市的飞机,一片喧嚣和她无关。
“夏末,这里。”郭清开心的挥着手,接过她的包包,模模她的头:“累了吧,走,我们回家去,妈妈已经做好饭了,特地炖了猪蹄,嘟嘟在旁边一直流口水。”
夏末突然从后面冲到他背上:“清哥,我开心死了。”然后凑着他的耳朵小声的说着:“五百万,不是五百块。哈哈哈。”
清脆的声音惹得众人瞩目,可是夏末没有任何收敛的想法,因为她现在很放松,想遵循自己内心的想法。
郭清也开心的大笑:“我还在想你能憋多久呢,你这运气真是好的人神共愤。便宜张庆那小子了,六叔打后悔死,胖三叔喝醉了直说胡话。快下来,重死了。”
夏末一揪他的耳朵:“说我重?是你太久没锻炼了,明天你不起来跑步试试看。”虽然是嘴里说着威胁的话,但是还是下了他的背。
郭清也比以前开朗多了,大吼回去:“知道了,母老虎一只,头发长了果然不可爱了。快走。”
夏末:“你再说一句试试看,我绝对和莉姨告状。我们怎么往车库去,你自己学会开车了?”
郭清点点头:“刚拿到证,你有福了。还穿着毛衣,不热啊。”打开后备箱,让东西塞进去。
“热死了,刚飞机上冷气太强了,G市真心让人喜爱不起来。”月兑了毛线外套,黑色工字背心隐约露出夏末的纹身,是上回在光叔那边纹上的,都是夏末自己随手画的。暴露在空气中是左肩的半月图腾和一串英文字;其实夏末肩胛骨中间还有一朵简易的莲花,单纯的颜色。
身后传来口哨身,夏末转身,是两个打扮时尚的男人。最先入眼的是戴墨镜男人贱的笑,因为他正吹着口哨。粗眉,高鼻梁,薄唇,黝黑,不高偏瘦,穿着打扮时髦,尤其是那双尖头的时装鞋,不是便宜货。
另一个细皮女敕肉的高个打扮比较低调,却也是一身名牌,菱形脸板寸头露出好看饱满的额头,好看秀气的眉眼,单眼皮,直挺的鼻连着小嘴,温润。他礼貌的给夏末一个微笑,看似温柔周身却透着高傲和冷淡。
夏末翻了翻白眼给了对方一个中指,进了郭清的下车,连眼角都没给对方留下。郭清发动汽车,摇下窗户:“两位抱歉,我还小,不礼貌之处多包涵。”说完,也没等对方回答加速离开。
陌生转角的相遇每天都在发生,谁又知道对方自是擦肩而过路人甲,还是一生羁绊的某某某呢?
于千万人之中遇见你所遇见的人,于千万年之中,时间的无涯的荒野里,没有早一步,也没有晚一步,刚巧赶上了,那也没有别的话可说,惟有轻轻的问一声:“噢,你也在这里吗?”。
大千世界,相遇就是缘,似乎是冥冥之中注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