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昌源看着表情生动的夏末,调侃道:“看来,你的心情好像不错,一点都不像刚刚‘出狱’的人。”
夏末看着这个熟悉的男人,挠挠自己的乱发,轻声说着:“你怎么在这?”随即又觉得自己怎么会问这么愚蠢的问题,他们两人之间的连接点肯定就只有李卓新,请的动他出马的也只有他。
卓昌源拉过椅子,坐下:“看来你是意识到自己的问题多么愚蠢了,我不得不佩服,你是我认识孩子里面最能折腾的。听说,你还嫌弃了我的律师。不过,他倒是舍得段,又帮你找到这个人。”
陈明勉是认识他的,笑着说:“好久不见,听说你这几年发展的不错。结婚了吗?卓老爷子好像一直催着。”
卓昌源笑笑没有正面回答:“出国前听说你在这边,没想到会在这样的场合下遇见。谢谢你帮我处理这个麻烦人物。我们有几年没见?四年还是五年?”
陈明勉玩弄着打火机:“四年八个月,一眨眼就过了这么多年。你有去看她吗?她最怕冷清了。最好带上她喜欢的向日葵,因为她说这回代表最像她,一直围绕着一个中心运转。”
卓昌源看着在一旁撑着下巴看着他们两人的夏末,转着自己的腕表:“没有,一次也没去。”
陈明勉额头的青筋动动了动,随即说道:“是了,你一直都是个绝情的人。以前是现在估计也是。她一直都知道,也习惯了。这样也好,不要再去打扰她的清净。”
他看了看两人的神态和位置。很识相的起身,对着夏末说:“看来你不需要我的帮助了,答应别人的事情既然已经做完,那么就应该离开。就这样吧。”他放下可以足够支付自己消费的纸币,然后转身离开。不是因为小气也不是因为付不起,只是他不乐意。
看着离去男人的背影卓昌源面无表情,那个会跟着他后头腼腆喊昌哥的少年再也回不来了。或许。在记忆中那个爽朗女孩打包行李前往战地的时候就消失了。
如果有人问他对于那个女孩的死会不会愧疚,他绝对会摇头。不爱就是不爱,真的。没什么理由。他不会为她的死埋单,战火纷飞的国度,死伤在所难免。只是当时有点诧异,毕竟她那么年轻。那么有前途。
夏末:“你和他是情敌?如果是我。那么我会选择他。”
卓昌源:“很遗憾你不是那个女孩,而你估计也没有机会选择他。不过我很好奇,你对我侄子使了什么手段,他居然这么为你奔波。”
夏末想了想,撇撇嘴:“我也不知道,估计他上辈子欠了我吧。或者,我拯救了全人类也不一定,谁知道呢。”
是的。谁知道呢。男女之间的事情有时候本来就是莫名其妙的,看的人云里雾里。或许连当事人都不知道为什么。
卓昌源一看,笑着说:“前辈子欠你的人来还债了,做好心理准备。嗯,”接通,他没有直接交给夏末:“出来了,在我身边。知道,看情况。你去找过叶家丫头了,不担心把自己也赔进去吗?值得吗?”。
夏末竖着耳朵听着,面上不显,玩着咖啡杯。
卓昌源盯着她的一举一动,知道这不是自己侄子一头热,心理舒服了一些。大方的说道:“好的,你们聊。”
夏末看了看他,接过,有些忐忑的说着:“喂。”
李卓新悬着的心终于落下,淡淡的说:“怎么样?老毛子有为难你吗?如果有,那么让小舅那个律师去处理吧。没事,这点事情我还能处理的。有没有吓到?别害怕,有我呢。”
夏末听着这话心里不知道是什么个滋味,吸吸鼻子:“放心,我没事。还有谢谢你。”
李卓新听着夏末柔软的语气心情不错,但是该说的还是要说:“这次就原谅你的‘出逃’,如果还有下次,绝对关上你十天半个月。和小舅一起回来,我已经让他买飞机票了。”
两人之间淡淡的温馨感觉因为他这句话消散,夏末郁闷的说着:“我还有自己的安排,再说吧。”
李卓新果断的说:“就这么定了。”
夏末没有开口就听见线那端传来甜腻的女生:“卓新,在和谁打?不进去吗?快开始了。”
李卓新捂着说道:“我小舅,你先进去吧,我一会就到。”
夏末心顿了一下,直接将递给卓昌源,掏出钱包拿出两张大面额的纸币,一手拉箱子,一手拎着袋子,迅速的起身。
卓昌源突然觉得现在的小孩脾气和礼貌都不好,晴天变雨天也就一个转身的功夫。难道她没看到他还坐着吗?
“她已经走了,这脾气也太差了,你就是这么的轴,没出息。知道了,绑着也会将她带回去的。些,别着了陈老头的道,他这几年很是急躁,毕竟后继无人。”他利索的挂了,重复了之前两人的动作。
三个以不同心思离开的人,做着相同的事情,最开心的应该就是这桌的服务人员吧,要知道多余的钱都是他们的小费收入。
卓昌源追上夏末,看她大包小包也没有伸手接的准备,什么绅士风度都是骗骗人的。“听说你好像和人签订了什么东西,和他说了吗?”。
夏末:“没必要,我自己的事情能处理好。”
卓昌源讽刺的说道:“是吗?我可不这么觉得。”
夏末认识他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对于他的语气也不在意。拉着箱子低着头看着脚尖,默数步子。
卓昌源难得慢悠悠的散步。看着周边的景色和在路旁调情的男女,享受着阳光和新鲜空气。如果不一直响就更完美了,可惜那些关于钱的事总不能置之不理。
卓昌源:“你这是准备去哪儿?”
夏末:“回之前住过的民宿。”
卓昌源看了看周围的建筑:“旁边这么多高级酒店不能随便找一家住下吗?”。
夏末:“不能。因为我已经付了下个星期的钱。”突然她停下脚步,抬头看他,开口:“叶琳是谁?”
卓昌源笑了:“怎么突然想起问她?哦,难道你刚刚在里也听到她的声音了吗?”。
夏末不想去看他那可恶的嘴脸,继续往前去。
卓昌源一把拉过她的行李:“若是想知道叶琳的情况,那么就跟我走。”
夏末无奈只能跟上,她其实不是想知道那个什么叶琳的事情。只是想拿回自己行李。真的。
位于香榭丽舍大道、蒙恬大道、乔治五世大道所形成的“金三角”地段的巴黎乔治五世四季大酒店,从建造伊始便因豪华而著称于世,堪称巴黎的一个奇迹。
它经历了二战的炮火。依旧矗立于塞纳河畔,曾经萧条直至戴高乐在这里举行庆功宴才恢复了昔日的繁华。
这是一场视觉盛宴,光滑整洁的大堂,华丽的吊灯。体贴入微的服务。还有空气中鲜花的气味。还没有进入酒店就有门童殷勤的接过卓昌源手中的行李,夏末当然不会没有自知之明的认为他们这样贴心的服务是针对自己。
随处可见的雕塑,绿色植物和鲜花,来往皆是服装齐整的人士,就连服务人员也是。反倒是夏末穿着随意了些,在门童第三次打量夏末时,李卓新将自己的西装外套披在了夏末的身上。
夏末:“谢谢,我不冷。”这时的夏末有些迟钝。因为她一直盯着那些精致的雕塑和色彩搭配完美的逼真油画。这里的每一个细节都奢靡至极,简直是一个微缩的帝国。
卓昌源笑笑也不解释:“我想你是需要的。我先去开房间,身份证件给我。”
门童陪着卓昌源离开,只剩孤零零的站在一边。耳边稀稀疏疏的传来议论声,夏末看看自己的装扮,简单的T恤牛仔单鞋,再加上憔悴的神态,好像确实和这个环境很不搭。
她往卓昌源方向看看小步伐挪动,决定还是不离他太远,不然一定会被赶出去的。尴尬的听着前台机械女声传来:“豪华套房是吗?请问哪位女士和丹尼斯先生是什么关系呢?”
几人一致看着夏末,好事的者也竖着耳朵,这应该是他们现在内心统一的疑惑。
卓昌源说:“我的侄女,一个爱好购物的女孩,我想这位先生已经见识到她的购物能力了。”他指指行李架上箱子和零零散散袋子,有些是非常眼熟的LOGO。
门童笑着说:“是的,她是个非常有品位的女士。”什么叫睁眼说瞎话,这就是。
夏末不自在的轻抚自己的脖子,露出苦笑,果然她所拥有的远远不够。那些小成就在李卓新这个圈子里根本不值当什么,这就是现实。
两人顺利的cheek-in,在服务人员注视下走进电梯,至于她们会不会再讨论什么,夏末和李卓新两人都不在意。
夏末看了一眼楼层数,想起和李卓新在一起那回:“你们家的人好像都习惯住高层,居高临下吗?”。
卓昌源:“如果可以今天我也想住顶层,遗憾的是她们觉得我的身份不够。”
夏末用法语说着:“叔叔,其实我可以不用住在这里,毕竟我是个顽皮的小孩。”
卓昌源有点小惊讶,毕竟第一次见面时她还完全不懂法语,就这么安静的坐着发呆。他也用纯正的法语说着:“当然,就因为我知道你的顽皮,因此,必须看着你,直到回国。”
他转头问着门童:“你能帮我预定两天后回国的机票吗?”。
门童热情的说着:“当然,毕竟您是酒店尊贵的客人。乘机人就是两位吗?”。
夏末想都没想的回答道:“不,就我叔叔一人。”
卓昌源斩钉截铁的说着:“是的,我们两人。”随即压低声线:“我没有他那么好的耐心去哄小孩,这两天你最好安静一些,我还有一些事物要处理。不要让我绑着你上飞机,你要有这样的意识,我是个说到做到人。”
电梯门开,门童尴尬的站在一旁,因为他发现自己服务的对象气氛好像不对。
夏末率先走出电梯:“果然不愧是甥舅,这性子完全一模一样,我终于知道李卓新那讨厌的性子从哪里学来的了。我可以会客吗?”
卓昌源将小费递给门童,关上套房的门:“当然,只要你不要离开这个酒店。”
夏末继续问着:“我这是被软禁吗?”。
卓昌源:“充其量我只是监管,软禁这事还是留给其他人吧。你刚刚不是问我叶琳的事吗?她是我前姐夫安排的心仪对象,陈将军家的外孙女。在听吗?”。
转头一看,夏末已经窝在了沙发上睡着了。卓昌源调高温度,转身去处理自己的事情。
夏末张开眼,好像知道叶琳是那个了,这算是欠她一份人情吗?有点不爽,撇撇嘴,又闭上双眼。(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