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我没事的。你把我放下吧。”到了徐家的门口,世芸睁开眼,对着一脸紧张的章延闿一副歉意。
章延闿低下头,用着微不可闻的声音道:“别动,这样正好。”他打横抱着世芸往大街上走。
“你不会打算把我抱回去吧!”
章延闿道:“这有什么不可以?”
世芸分明瞧见他那阴沉的脸庞闪过一丝笑意。他是故意的。他们都是故意的。
世芸不由一笑,继续闭上眼,靠在他并不宽阔的胸膛,听着他那有力的心跳,一切都那么的安详,那么的令人感到安心。
章延闿抱着世芸已经走到街口,那来来往往的人看着一个男子打横抱着一个女子,纷纷侧目而视。郑濬谭世懋都已经赶来了,见章延闿抱着往回走,忙拦下他,叫人把自家车赶来。
章延闿慌乱的应&}.{}着,他随便挑了一辆车,抱着世芸便上去了。
“四妹夫,你同我们到后面那辆车,四妹交给娘子同五妹照看。”
章延闿摇着头.
他那一副只要自己一松手世芸就会不在的模样让谭世懋不好再开口。谭世懋默然地上车,一句话不说,抿着嘴看着晕倒在章延闿怀中的世芸,再看着失神的章延闿。
世芸想动,可是章延闿紧紧的搂着她不让她动一下,甚至捏着自己,暗示自己。好吧。连大哥也要骗。就当睡觉吧,这几日都没好生的睡一觉,现在终于可以安心的睡一会。
马车到了章延闿的宅子。郑濬请来的太医也已经到了。
只是看着屋子,孟氏不由急了。这没有纱帐。太医就要进来拿什么遮掩,难道要外男看了去?她一急。用了自己的手绢盖在世芸的面上,权当遮掩,又取了块手帕盖在世芸的手腕上,这才同人避到对面的屋子。
孟氏看到这边的屋子比那屋子还要简朴,直叹道:“怎么会过的这样的清贫。四妹在家的时候何曾这样过?”可是,她却从来也不说,只说过的很好,这哪里有半点好了。孟氏留意着,打算回去给世芸送些东西过来。
世萱一进屋便坐将下来。一直在边上看着的她好像已经看出了一些名堂。这明明是有人挖了个坑叫人往下跳,而挖坑的人,怕是有侯爷的一大份。到是想不到四姐夫那么能舍,将四姐都舍了出去。那副紧张的模样真是差点将人都骗了进去。
“吃口茶吧。”秋霁见世萱盯着她手里的茶发愣,忙解释道,“这是我们家里带来的,我没要旁人的。”她方才看了看,四姑娘就算是有了诰命又能如何,过的连她这个下人都不如。当初还要算计她们,到底是她们有福气。
南浦轻轻的扯了她,示意她不要多话:“好,你去看看太医是怎么说的。四姨女乃女乃要不要紧?”
秋霁一副不乐意的样子,但看到孟氏的脸色,只得暂时应下。
太医为世芸把了脉。却又开口问世芸平日里葵水之事。
守在一旁的章延闿到是一愣,忙寻了横云来。横云摇摇头:“怕是要问簇水。”
“簇水呢?把她叫来。”
横云一愣。随即道:“二爷,簇水那日是跟则女乃女乃一起出去的。”
太医道:“不急不急。章太太的身子不大好。有些气虚,还是要好生的将养。至于……”太医笑了笑,“章大人,这不急,过些日子我再来为诊脉。”
章延闿只觉得一阵后怕,万一万一又跟上一回一般,他有些不敢想下去。只能紧紧的握住世芸的手,感谢老天。
“四姨女乃女乃有身子了!”秋霁喳喳呼呼的跑将进来,“,四姨女乃女乃有身子了!”
孟氏一听忙满口念佛:“菩萨保佑总算是没事。”她忙问道,“可知道几个月了?”
秋霁正接到南浦警告的眼神,抿了抿嘴看向世萱。孟氏微微囧色,她到是喧宾夺主了。
世萱微微一笑:“是啊,几个月了?”
秋霁摇摇头:“这个太医没说。”
“怎么会没说呢?”
“太医只是要找人问四姨女乃女乃小日子的时间,偏簇水不在,也就问不出。就是不问又能怎么样。”
南浦不由的笑道:“这就是没作准,你咋咋呼呼的做什么?到吓了我一跳。也叫大舅女乃女乃笑话。”一直没有身子,听了这消息难道心里好过?秋霁怎么嫁人后还是这样的毛躁。
孟氏笑着道:“自家人跟前说什么,我倒是喜欢秋霁这样的性子。”她口里这么说,却是飞快的瞄了世萱一眼。这样的事掩耳盗铃就能解决么?
章家的院子太小,根本就容纳不了那么多的人,泰宁侯家的下人大多都被挡在了院子外,一路上的车马堵着,到让过往的人议论着这家到底来了什么大人物。
郑濬叫过太医:“老方啊,你且留下来,待会还有几个人你也一并看了。哦,给这个孩子也看看。”
方太医从进来的时候便看见郑濬怀里抱着个孩子,粉琢玉雕的,只是,一双眼睛中含着泪水,像是受了多大的委屈。他忙上前揪着郑濬的怀里伸手为孩子搭脉。
郑濬耐心的等着方太医搭脉,听着方太医扯了一大通医理后掀开孩子的袖子:“其他的好说,最要紧的是这个,不能留下疤,”
方太医在看到小孩子雪白的手臂上留着无数的伤痕,已经完全抛开刚开始的那一点窘迫,他想到的是,到底是谁,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敢对一个孩子下这样的狠手。
方太医仔细的看了看:“微臣开个方子,大姑娘每日涂抹,定不会再生疤。只是三个月内。不许吃发物,不许吃煎炸之物。不许吃辛辣之物,不许吃酱油。”
郑濬点点头。笑着道:“有劳了你。我还有事,今日就不请你吃饭了。”
方太医笑着道:“侯爷的正事要紧。”
郑濬道:“也没什么好谢你的。这样吧。你的那些个儿子里面还有谁医术过的去的,你让他到太医院来,见的多了,学的多了,也就是名医了。他再不济,方子会抓吧!”
方太医顿时大喜,他几个儿子都学医不成,若是他死了。这里这块太医院的牌子就没了,没了太医院的招牌,他家的那个药铺子怎么维持下去,没有药铺子他那些儿子以后靠什么生活,不能为他们的前程谋划也就算了,到底要让他们衣食无忧。泰宁侯推举儿子进太医院,就算是抓药煎药,到底也是在太医院领了差事,他也就放心了。
看着屋里没人。湘儿收起了方才的委屈样,甜甜的道:“五姨夫,我做的好不好?”
郑濬笑着点着一副讨赏模样的孩子,亲昵的点着她的脑袋:“好极了。怎么会做的这样的好?”
湘儿得意的道:“上回我就这么做过,谁都没有看出来。五姨夫,你答应给我的东西呢?”
“好。明日就给你送来。”
湘儿欢喜的伸出小指:“拉钩!”
世芸舒服的睁开眼,她在马车上不好动。却不想睡着了。
“醒了?”章延闿忙扑了过来,一面招呼着。“请方太医来。”
“我没事的,只是睡着了。”
章延闿只是笑,一面请了方太医诊脉,方太医又问了月事的事情,世芸不由的红了脸:“才来过。”
章延闿一听不由的看向了方太医,这…….方才诊脉说是,这又……不是?
方太医道:“血虚时也会有这样的脉相,所以才要问问。既然如此,我给开副补血养气的方子,好生的吃段日子,好生的将养身子。“
章延闿忙送了方太医出去,又赶了回来陪世芸:“还说没事,血虚,听到了么?要好生将养。”
世芸只得点点头。
章延闿在边上看着她:“你受苦了。”
“我没什么,湘儿呢?她叫人拿簪子扎湘儿呢。”
“太医已经瞧过,开了方子。已经睡了。等醒了我就叫她过来。那小丫头……”章延闿一想到女儿,面上不由地浮现一丝的骄傲,“侯爷说湘儿是重头戏,我还不放心,没想到这小丫头还真不赖。说哭就哭。”
怪道那晚郑濬过来了,说要把湘儿也留下,却是为了这个,利用个孩子的眼泪把人的心都疼软了,这事也就更坐实了。
“到底是,想出这么好的计策!”
她?要她同湘儿留下来的是郑濬,是他……根本就不是他们的和议?郑濬!
章延闿不晓得事情会是那样,只是感叹道:“你说这孩子随了谁啊!”
“像你啊。”
章延闿笑道:“难道不像你么?什么也不说,直接就倒了,我都叫你吓了一跳。”说实话,他当时是真的被吓住了,一想到湘儿都受了苦,她怎么可能逃得掉。那一昏,不晓得的人还以为她受了多大的罪。“呵呵,我到是要谢谢六姨的出手,建昌侯这个唆使的罪名我怎么也要给她坐实了。”
世芸一想到世英对湘儿下那样的狠手,不由的道:“外头的事自然是你去办,只是,她这里却是要交给我的。”敢动她的孩子,她决不饶恕。
章延闿大方的道:“都交给你。只是以后千万要。”
“我到没想那么多。是太太跟前的,就是胖婆子的女儿,平日里她也总传话的。”
章太太。
章延闿扯出一抹狰狞的笑容,他不干点什么出来,她还当自己是以前的那个庶子不成?
“我晓得了,这事交给我。咱们总不能让人在头上拉屎了,还乐颠颠的去接着吧。”章延闿替世芸拢了被子,“你歇着,我这就写折子去。说了要参那老小子,不参他,到是我食言了。”
世芸不由一笑,这人,不参人怎么就跟对不起人一样。
她方要打趣他两句,就听着前头有人道:“亲家太太来了!”
谢氏!
这就来为女儿讨说法来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