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芸也听到了所谓的方家村的鸡是金鸡的传闻,她晓得这不过是炒作,郝太太得了什么病她是知道的,哪里就有吃了方家村的鸡就不药而愈了呢?或许,这就是章延闿谋划的事情,他这么做又是为了什么呢?方家村的鸡已经炒作到一两一只,可是却不卖,一直囤积,这样又是为了什么?
“女乃女乃,他们外间有传闻那金鸡是神物,吃多了便能长生不老。还有的说那是上古的祥瑞,声教昌明,金鸡才会出现。”
世芸听着簇水学来的话,突然明白了章延闿的所为,他这不是在提倡金鸡吃下去是否能长身不老,而是要说,兴义县的教化昌盛,这为来年的院试以及乡试在做铺垫。
这世上还有什么证据比祥瑞出现更能说明一切呢?
世芸笑着道:“正是。”
簇水一听立马道:“这是真的了?真的是像他们那么说的,金鸡吃了就会长生不老?”
世芸点着头。既然章延闿要将这事做大了去,她就干脆帮他再做大一些。
“那我们前些日子吃的那都是金鸡了?”簇水还是觉得有些不可,那么贵重的东西,她们一下子吃了那么多?这可能么?
世芸含笑地点着头。
簇水觉得自己真的有些飘飘然然的了,她嘟嘟囔囔地道:“我就说这几日我的身子好像比以前有劲多了,难怪,原来是这样啊。”
世芸没想到簇水后面会来上这么一句。也罢,她这么想的话。对一些流言的传播也更有利,就让她多说一些吧。
她有些迟疑地道:“其实我以前也是不大的。不过现在想想到好像是那么一回事?”
“女乃女乃怎么了?”
“金鸡啊。你记不记得二爷有一次从我们这偷拿走二十多两银子的事了?”
“二爷不是还回来了么?”
“是啊,可你知道他是去做什么的么?”
簇水摇摇头,在世芸屋里做事的人都停住了手脚看向世芸。章延闿为了那二十多两银子的事被章老爷打了个半死,这是章家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当时大家都认为章延闿玩吝不务正业,至于死活不说那银子的事,肯定是到某个见不得人的去处挥霍了。可是,一路看到章延闿进学成为举人,做了教谕后,他们又觉得那不是真的。到底是做什么去了,他们内心有一丝的疑问,今天世芸居然要揭开,每个人都凝听着。
成功的将众人的注意力吸引过来,世芸暗暗一笑,继而道:“这是他前儿才说的,他那是偷偷拿了银子买了金鸡吃。”
“啊?”
“要二十多两?那么贵?在这才不过一两,也是这几日才这样,到京城竟然这么贵?”高安家的不由咋舌。
世芸不以为然地道:“好东西制药是能花钱买来那就不算贵。二爷以前是什么样。现在又是什么样?古话说,浪子回头金不换。”
高安家的差异地道:“这么说,二爷是吃了那金鸡才变得有出息的?”
世芸一摊手,故作同样不解的模样:“若不是这样。那能说的通二爷一下便转性,那么刻苦的读书了?而且还读的那么的好。三爷还是回太太娘家由舅老爷亲自教导读书,还自小聪明。可却没考中举人。这说明这金鸡还是有神效的。我如今是了!”
众人一听还真是这么回事。章延闿突然长进,短短的一年多的时间。超过了章幼闿,考取了举人这是事实啊。其他的什么都解释不通。惟有这吃了金鸡才能说通。对一定是这么回事。
簇水拍着手恍然道:“难怪方进只不过才学了一年多,到爷跟前念书也不过才大半年,就能超过那么多人,一下子便能成为秀才。他吃了那么多的金鸡所以比人家都强。”
两下一对比,众人越发觉得那金鸡有神效,吃了能中举,能考状元。
也不晓得是从哪个人的口里传出去的,一时间大街小巷的人都晓得了,吃了金鸡可以顺利进学,可以考状元。
有人还是不大,跑去问小方进,小方进被问的有些莫名其妙,他不晓得这些人把自己辛辛苦苦读书成功进学又同吃金鸡联系到一处,他还没说什么,那些人就自以为是的,点头,再摆出一副大家都知道,你就不要装的表情,然后纷纷散去。
这下兴义县的人更信了,他们买不到金鸡,只有叹息,连带着邻县的人也知道了,纷纷来问金鸡的事情,连带着知府也晓得了这事,特地问了郝知县这事。郝知县也是有听流言,但是听到自己吃过这金鸡,只得去问,却不想半路出了这事。
这一日。郝太太派人急匆匆地来请世芸:“怎么了?”
那婆子是郝太太身边得用的人,忙低声道:“我的章太太,您快去吧。我们老爷又叫那个狐狸精给截走了。本来今儿老爷下衙回来是去看太太的,却被那个狐狸精在院门口截走了。太太请您商议呢。”
世芸艰难地起身换了衣裳,她也到了要临产的月份了,身子也越来越不方便了。
郝太太一见到世芸立即迎了上去,劈头盖脸的道:“我已经照你说的这样做了,为什么还是那样。我要忍到什么时候?”
世芸进了门口停了一停,让横云帮自己月兑了披风,微笑道:“县太太好歹也让我喘口气。我这脚如今肿的走路都浮飘飘的。”她现在穿的鞋比以前大了许多,双腿水肿的也厉害。
郝太太上前搀扶着世芸,让人将榻上铺了厚厚的灰鼠垫子:“我也是心急。那个狐狸精……”一想到那个狐狸精对着窗缝那挑衅的一笑,她就觉得怒火冲天,忍无可忍。
世芸笑着握着郝太太的手,一点点的将她那握紧的拳头掰开:“忍无可忍,无须再忍。只是知县大人能想到太太,便是好的不是么?”
郝太太道:“他也就是遇到事才能想起我来!”
世芸笑了笑。能想得起来总比想不起来的好,能想起来就说明你还有用。世芸半靠在引枕上,对着郝太太笑道:“大人遇事还是要仰仗的。她不过是一时的兴趣,也就只有那一点手段罢了,用多了也就不新鲜了。”
郝太太看着自己的打扮,沉默一刻,终于开了口:“你是说,我还要继续这样?”
“自然。她已经坐不住,跑到的门口来截知县大人了,看来知县大人来这的时日也快了。只是,还记得同我约定的事情么?”
“就是老爷来了,我也不能见老爷。”郝太太硬气地道。
世芸道:“是啊,这么轻易得见了,知县大人定然认为是一般寻常的人,日后还会一样。要让知县大人得了这一次,记住一辈子。”
郝太太连连点着头:“就是这样。要让他记一辈子,看他以后还敢不敢。”世芸的这种法子显然让郝太太心情舒畅,她很是满意这样的法子。只是……
“最近我听了一些传闻,我那日吃的真是方家村的金鸡?”
“当然是了。”
“那章教谕也是吃了那金鸡才一帆风顺的?”
“若说是,也说不好,若说不是,可是我也想不出还能有什么。不过,这却是好事。”
郝太太眉头一扬:“怎么个好事?”
“外头都在传,总有一天是传到知府大人或者是布政使大人的耳里,也是,不久还会直达圣听。到时候……”
郝太太立马明白这其中的意思,她以前也听过献祥瑞后,当地的主官连升三级的事情。若真是这样,老爷就不用再熬两年。
郝太太一想到郝知县,又泄气了:“传到皇上那有什么好。又要让他得意了!”
“大人还是要有求的,静静地等着吧。”世芸站起身,朝外间走去,“也太清苦了些,我看的心里都不忍。”
郝太太环绕着自己的屋子,只是一笑。
郝知县求见了郝太太几次,都不德其门,不禁有些着急了,这上头催的紧,他去问了章延闿,可那小子含糊其辞的,让他居然抓不住头尾。他急得直上火,可章延闿还是悠悠闲闲的,成日里就关照着县学的那些人读书。他这么个聪明人,什么时候这么不晓得事理了。
郝知县只得去寻郝太太,这次就算是破门,他也要见到人。
郝知县前脚刚走,那小妾便知道他的去向,她也不慌,约模着郝知县快到了郝太太的正房,这才赶。她还是要从郝太太眼前将郝知县拦走,是知县太太又怎么了?她已经老了不中用了。
郝知县这次到是没多费多少精力便见到了郝太太,只是他一时无法接受自己的眼睛。
一身粗布衣衫,发髻用青色布帕包裹,只戴了一只银簪子,手里还捏着一串佛珠。这哪里是他那个太太,明明就是一个还在修行的妇人。
没有了脂粉的掩盖,他的似乎不一样了,感觉更平易近人了一些。若是没有那串佛珠,郝知县会觉得,这是在很久以前,那时候他还是一个不得志的老秀才,平日只靠娘子做针线度日。
“夫…….人……”(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PS:金鸡就是锦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