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一出口成千古恨。
邵天齐顺着她的话说出要娶她的话语之后,才真正体会到用这句话来形容的悔恨。
他中了这小表的计!
朱璨璨抬起下巴,一副洋洋得意的欠揍样。
娶她,不就能让他后悔一辈子,不是吗?
“聘金五百万。”她不怕死的说,就是要看他怎么灰头土脸的栽在她手上,好报他把她当成骗子的仇。
“你这小表还敢提五百万,你的心是黑的吗?”
还想揩他的油,找死!邵天齐岂会真的凭一句话娶她,真想掐死这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女人。
铃……铃……手机铃声响起。
他空出一手接听,是妈打来的电话,她要他赶赴中午的相亲,还不停的称赞对方小姐有多好,听得他怒发冲冠。
“我不会去的!我打死都不会再去相亲了,就这样!”
说完,他挂断电话。
被陷害一次就够了,他不要再丢第二次脸。
不过,他不相信妈会放过他……
忽然,他灵光一闪,颇具深意的盯着她。
朱璨璨心想,她是不是整他整过了头,惹毛了他,他想把她带去哪里撕票弃尸?
“你不是要我娶你吗?走,我们去谈婚事!”
他说什么?他真的要娶她?
“哇啊……”她惊吓过度,尖叫出声。
但她的尖叫声很快就消失了,她被他丢进车里,单挑的地点也从街上转移阵地来到快餐店,演变成将错就错的诡异局面。
邵天齐看着餐桌上满满的食物,炸鸡腿、炸洋芋、炸海鲜条、炸鸡米花、炸排骨等油腻腻的食物,唯一的感想只有反胃。
“你确定你吃得完吗?”
朱璨璨平常都随便吃吃,只要吃得饱就好,哪舍得花钱吃奢侈的快餐餐啊!既然他说要娶她,还说要跟她讨论婚事,她当然不用跟他客气,尽量吃了。
还真的咧!
虽然她难以置信,也知道他不是真心想娶她的,但如果说他愿意给她五百万,要她马上嫁给他,也没什么不好。
“吃得完啊!你不吃吗?”
朱璨璨的心情好得很,解决了大半的食物后,她大口大口啃着炸鸡腿,啃到只剩骨头,眯着眼露出满足的表情,再往第二支鸡腿进攻,酱汁都沾到嘴唇了,她吐出小小的舌尖,像小猫似的把唇瓣舌忝干净。
我不吃炸的东西。邵天齐很想这么厌恶的说,却在看到她半眯着眼的享受表情时,突然觉得炸鸡腿看起来很好吃,还看着她的吃相看到有一点点失神,在心里惊叹着,怎么有女孩子连吃鸡腿都那么可爱……
等等,这小表会可爱?
他看着她伸出舌头舌忝着酱汁,心跳猛地加速,好可爱三个字不停的在脑海里回响。
他在胡思乱想什么?该谈婚事了!
才想开口,手机铃声又响了,吵得他不得不按下通话键。
“妈,我不是说我打死都不要再相亲了吗?我已经有喜欢的女人了,我要娶她,今天晚上六点在自家饭店的餐厅见,我一定会把她带去给你和爸看的。”
结束通话,他再度盯着那解决了一桌的食物,正在喝汽水的可怕女孩。
他冲动的说了,今晚要带她去见爸妈。
是不是太快了?
他认识这小表还不到一天,没有问题吗?
但说出口就没有后悔的余地了,速战速决,他也能早点摆月兑相亲的噩梦,而且他考虑过了,她相当符合他的择偶标准。
一来,她是为了钱嫁给他的,不是暗恋他的花痴,不会缠着他不放;二来,他们之间没有感情,只有白纸黑字的契约关系,时间一到,就能爽快的离婚。
离婚后,他再扮演因婚变而颓废受创的儿子,以对婚姻极度恐惧为理由,让爸妈好几年内都不敢逼他结婚,这个主意太棒了……
“小表,你叫什么名字?几岁了?”
被当成小表,朱璨璨怒眼瞪视着他。
“我叫朱璨璨,二十一岁了,不准叫我小表!”
二十一岁长成这样子,还真是发育不良啊!
邵天齐没说出口,免得她又心理不平衡,像小疯子般的在这里压倒他,又想跟他单挑了。
“邵天齐,三十岁。”他将名片递到她的面前。
朱璨璨接过名片,一看到上面的头衔,发出大大的惊疑声。
她知道他是个有钱大少爷,却没想到他是现在超人气的五星级饭店──诺凡饭店的少东,职称还是副总裁,她终于有种麻雀变鳯凰的真实感了。
“怎样?我不是你说的那种手不能提、肩不能挑的大少爷了吧!”看着她那惊讶的表情,邵天齐颇得意。
“是啊,大叔,你是副总裁耶,真厉害。”她笑咪咪的反将他一军。
她叫他大叔?他是大叔?她活得不耐烦了!
邵天齐拉下俊脸。“我可以叫你小表,但你不能叫我大叔。”
“哪有这种事啊?不公平!”
“你敢再叫我一次大叔,我就把你丢出去,刚刚说要结婚的事也一笔勾销。”邵天齐说得很客气,笑里藏刀,反正他就是恶势力。
“不行,大人不能言而无信!”听到他的威胁,朱璨璨脸色微变。
刚才她听到他拿着手机说,今天晚上要带她给他爸妈看,她可不能让他反悔,白白丧失这个翻身的机会。
她不想再被钱压到快要喘不过气了,她还年轻,也想要有自己的人生啊!
罹难工人的家属们,因为家里唯一的支柱倒了,一家大小也急需用钱,他们也该有自己的人生啊!欠他们的钱,她不能再拖下去了。
虽然为了钱出卖自己的婚姻是不对的,但是她尝尽人性冷暖,更知道没有钱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先说你为什么需要五百万元。”
“一定要说吗?”朱璨璨显然有些为难。
她的犹豫不决让邵天齐起了疑心,语气坚决的说:“我们以后是夫妻,我总得知道你把钱用在什么地方吧!”
“我家的工厂在三个月前被纵火,我的家人和聘雇的两名工人都被烧死了,保险公司的理赔金全都用在机器和货物的损失上,我还得另外支付五百万的赔偿金给罹难工人的家属们。”她咬了咬牙,尽量用讨论今天天气的平静语气说道,虽然事隔三个月,但旧事重提,她的心还是一阵痛。
她抬起下巴,故作坚强的迎向他的目光。
“不信的话,你可以去查三个月前的火灾新闻,保证查得到。”
邵天齐在直视她的那一刻,象是被她双眸里的悲伤触动到神经,久久无法移开眼神。
他想过她急需要用钱的原因,也许是帮情人还债,就是没想到会是这个原因,难怪她会迟迟说不出口。
他相信她,愿意相信她那双明明很受伤,却假装不痛的眼睛。
见识过形形色色的人,他也看穿了她,她太女敕、太透明了,她的脆弱在他面前几乎是无所遁形,叛逆只是她的保护色罢了。
他怜悯她,打从心里怜悯着她那么年轻就遇到这种不幸的事,他不该妄言她是个自甘堕落的不良少女,想靠美貌诈欺老人的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