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好几名造势阵营的人涌了进来,要找已经先到医院慰问中毒民众的敌方阵营,事实上,他们强烈怀疑那是敌方阵营故意在外烩里放了腐坏的东西,致使他们出这么大的纰漏,双方一言不合,打了起来。
对于在医院里发生扭打,杜圣夫司空见惯,联络黑阳帮帮主卫可仲,借调围事的警卫,很快的制服他们。
“你受伤了。”白水荷看见那先被找碴的立委参选人额角被砸伤。
“一点小伤……”戴着眼镜、白胖和蔼的中年男子微微一笑,“先看看我的幕僚和随扈吧!”
“很快就好。”白水荷回以一笑,迅速用药水消毒、止血、包扎。
突然,那先发制人、高头大马的冯姓立委参选人,气冲冲的走过来,指着她骂道:“这种人渣还帮他包扎?你先帮他是什么意思?这次选举你也要投他是不是?”
“医护人员的工作就是要救人,管他是白还是黑,病患就是病患,如果觉得不公平的话,哪天你中风或是半身不遂,我也会照办。”
寻求第三次连任的冯立委见到这个长得美丽,看起来十分温柔的女医生,竟然敢这样不卑不亢的对待他,更是怒不可遏,大声骂道:“马的!医院也搞政治迫害!你叫什么名字?我要办你!”
说完,他伸手推她。
白水荷踉跄的向后退,撞倒一旁的点滴架,装着输液的玻璃瓶应声碎了一地,病人手臂上的针头也被扯掉,痛得大叫一声,她的手腕也被碎片插入,流了不少血。
从单纯的食物中毒,到双方阵营大打出手,现在又是便服女医生引起资深立委的不满,让这波冲突扩大到病人的点滴架被撞倒,把院方也扯了进去。
“冯大哥……”幕僚感到事情不妙。
“放心,圣夫综合医院是出了名的拿钱不管事,而且院长那白兮兮的娘炮,大家都传说他是GAY,像他那样薄板的身体能出什么头?遇到像我们这样有权势有靠山的大头,他也只能鼻子模一模,收拾残局……”冯立委说得毫不客气。
他的手下们在一旁窃笑。
范亮扬连忙扶起白水荷,许淡云心疼的替她清理手腕的伤口。
“杜院长,真是不好意思,谁教你们院里的医生太不上道了……”冯立委笑道。
杜圣夫走过来,将范亮扬挤到一旁,径自握住白水荷那柔滑的玉手,对于冯立委的官腔,只是安静聆听,不做任何意见。“淡云,白水荷交给我,你去帮被扯落针头的太太止血,并重新输液。”
白水荷感受着自己的手被他细心包扎的微妙触感,他那洁白修长的手指抚在她的手上,微微的痒似乎也照拂到她的心上,她疑惑而痴傻的望着杜圣夫那张平静无波的脸,是他不容拒绝的把她从范亮扬手里抢过来,这样的在乎让她怦然心动,她知道自己不该对金沛辉以外的男人有这种眼神和心跳,可是……
冯立委撂下该让杜圣夫知道的话后,就要他开除白水荷,否则他们要给医院难看。
“对不起,都是我太过出风头,害你们医院可能会跟他们对立,我等等跟他们解释我不是圣夫综合医院的人。”白水荷心怀歉疚。
杜圣夫抬眼,那双丹凤眼忽然闪过莫名的愠意。
他蹲,捡起点滴瓶的碎片,好像要清扫,谁料竟站起身,夹带着惊人的无形气势,浑身散发出可怕的煞气,缓缓逼近冯立委那一行人,原本毫无情绪的双眼变得锐利,几乎冻伤人。
冯立委等人吓得脸色发青,连连后退。
天哪!他拿着玻璃碎片想干什么?
杜圣夫罔顾挡在冯立委身前的两个幕僚,趁着对方几个人脚步错落慌乱之际,他扬腿,确准而狠劲十足的踹中躲在最后面的冯立委的小腿,痛得冯立委失去重心跪倒在地,抱着小腿忍不住泛泪。
随扈们想阻止杜圣夫,但他拿着玻璃碎片的手反向一挥,便撞倒了从后面想架住他的那个人,接着他又顺势往前斜划,前方那人被捶昏在地,每个人都怕被杜圣夫手上那不长眼的玻璃碎片割到,所以左闪右躲,有人想以牙还牙,也敲破了一旁未拆封的点滴瓶,从他身侧奔了过去,但杜圣夫只是微微闪开,竟然避过对方冲劲十足的一捅,并抓住对方握住利器的那只手。
平常负责训练保全的大哥使出浑身解数,却怎么也无法摆月兑他铁掌的箝制,满脸通红,丝毫动弹不得。
“没想到看起来清瘦白皙的杜圣夫竟然有这种力量?!”白水荷看傻了眼。
“这……这是我们的杜院长吗?”许淡云掩嘴惊呼。
“我以为院长是0号,没想到这么MAN。”彭见达目不转睛。
天哪!那人真是平时看起来寡言又白皙清瘦的杜圣夫院长吗?
全部的医护人员都不敢置信的看着这狠劲十足的白袍男子,他是那么的利落又暴力。
杜圣夫提脚,将那个保全踢倒地上,然后停在害怕得以手划地,不断向后滑,小腿骨发疼的冯立委身前。
“让我告诉你一个故事。很久很久以前……”他出乎众人意料的说起故事,“在恒春有两个性格截然不同的年轻人开了间小诊所,其中一个跟台北来的实习老师谈恋爱,那名老师的父亲反对女儿跟一个寂寂无名的小镇医生在一起,于是利用教育界的力量,铲除那两个年轻人的梦想。那个时候,不得不远走异乡的男人心想,如果有一天再碰到有人想『办』他……”
他边说边弯子,手中的玻璃碎片也从冯立委的腰、大肚子、胸口、喉结、下巴、鼻梁,然后移到双眼之间。
从杜圣夫那凛然绝情的眼神里,冯立委绝对相信他下得了手。
“我最讨厌滥用公权力的废物,还有官样话。”杜圣夫字字如利刃。
“是……是……”冯立委吓到全身颤抖。
杜圣夫钢铁一般的身躯缓缓的挺直,转回大厅。
从来不知道他有这么暴力的一面,双方阵营的人们都害怕错愕,就连长期相处的医护人员都不知道院长是这么危险的人物。
那些情绪,杜圣夫都接收到了,早料到会如此,但是当他瞥见白水荷就站在斜前方,神色安稳且静谧,便知道她对待他这个冰人,永远打死不退,跟她就是有办法不放弃的劝他到她的水疗SPA馆,还能在蛋糕咖啡馆遇见时厚脸皮的跟他要蛋糕吃一样。
那温柔体贴的人儿,总让他感觉体内窜过一道涓涓暖流。
他是否能从她的身体里找出自己一点一滴丧失的信念和热诚?
每当看见她那救治的本能跳月兑出来时,杜圣夫总会意识到自己并不孤独。
但是他害怕这种不孤独,一旦一个人不再孤独,那么就要从不孤独的那一天起,开始承受着有一天会失去的恐惧,那样的玩笑,他不想再负担第二次。
虽然是这么想,但事后杜圣夫还是强烈要求白水荷必须留下来照手部X光、脑部断层扫描,虽然大家都认为太夸张了,但他一点都不觉得。
忽然,他想到类似的事情,卫可仲和柳浪好像都很夸张的做过,不过那是因为他们分别爱上了某个女人……杜圣夫心惊,那么他这么强迫白水荷,又是怎么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