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ena忙叫住他:“那里是厨房吧?”
徐风一愣,仔细辨认了一下,然后挠着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看错了。”
“不会是喝多了吧?”金暮瑶笑着问他。
一直没怎么的Eva悄悄地也跟着问了一句:“这里真是徐经理的家吗?”。
徐风回头看着她,忽然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小姑娘,你都不知道徐经理我有自由出入别人家的本事吗?”。
Eva是新进的实习生,一直都受徐风这组人的照料,但毕竟接触的还是不算太久,一时还真没拿准这句话的真假,于是不知道该信还是该笑,便有些不知所措。
Lena圆场说:“你就别逗她了,赶紧去放水!”
徐风脸上的笑容渐渐散去,然后顺着Lena给的台阶就去了卫生间。
家里的每个灯都亮着,这是季木霖走后,徐风一个人在家的习惯。
他打开水龙头洗了把手,然后又洗了把脸,最后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忽然就傻笑了起来,尤其是看到额前的几缕碎发被水湿成了好几撮,更是觉得好笑。
卫生间的门并没有锁住,游晓推门的时候就看到了他那副神经病似的模样。
“你没事吧?”
徐风敛了笑容,抹了把脸说:“没事。”
“没事才怪!”游晓拿下毛巾帮他擦头发,“又和他吵架了?”
“你就不能盼我点好么,”徐风躲了两下,“诶?你怎么知道这是我的毛巾?”
游晓哼笑一声:“除了你,没有男人会用泰迪熊的图案了。”
“这叫童心未泯!我没用维尼熊已经很给男人争气了!”
“别秀你那单薄的词库了,”游晓执意帮他擦,“说说吧,到底怎么了?”
徐风笑了一下,说:“真没事。”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和你所谓的‘爱人’到底是什么关系。”
“……”
“契约情人这种事,能做成你这么窝囊的倒还真是少有,”游晓将毛巾挂回原处,又说,“虽说你是想当零号,但是‘强上’也应该不难吧?”
徐风模模鼻子,说:“我打不过他啊……”
“下药。”
“你太阴险了!”
“那又不是毒药,”游晓说的坦坦荡荡,“你要是觉得舍不得,那就自己吃,然后把自己洗的干干净净的,再犯犯骚,两腿一分,除非他是纯直,否则怎么也能搞一次,不过以后的就说不准了,毕竟这种事他要是抵触,日后就会防范着了。”
徐风被他逗得直接笑喷,忙说:“我真是越来越觉得你了不得了!”
“我是看你日日欲求不满,给你出个良策。”
“算了吧,我可不想爽快完了再挨顿揍!”
游晓皱眉:“他打过你?”
“我就那么一说。”
“发生关系两人都有责任,他凭什么打你?”游晓双手一摊,“你作为示弱方,要不要做,主动权完全在他手里,要是上完床了他还敢打你,那我劝你从此就放弃吧,这人要么无药可救,要么就是闷骚到极限了。”
“好了好了,我知道你是性学大师,不过我的事你还是别操心了!”
游晓长着嘴还未说出一个字,就忽然门外有响动。
好像是客厅的那几个人在吵吵,于是俩人忙出去看。
Lena说:“你别乱动别人东西!”
“就是个便利贴,摘下来再粘回去就好了!”
Eva起身就要拉住他:“诶!你——”
徐风瞪大了眼睛,还没来得及开口阻止,就见Dats原地一跳,便揭下了鹅黄色的便利贴,正是一年前季木霖贴的那张。
鹅黄色的便利贴上有一行字,笔迹十分遒劲工整。
“我…可能不会爱上你……”Dats挑眉露出一个滑稽的表情,“够言情的啊!”
金暮瑶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也起身去看那张便利贴。
“你是有阅读障碍吗?”。她抬眼看了Dats一下,“再认真读读。”
徐风绷着脸走抢走了便利贴,然后严肃地看着Dats说:“我记得我很早之前就告诉过你,凡事不可过界,但你现在这样,是一种非常不礼貌的行为!”
面对着语气严厉的徐风,Dats瞬间就有些慌张,毕竟这个人一向是嬉笑模样。
“Sorry,Ethan,”他忙道歉,“我只是一时好奇!”
“不要再有下次,”徐风的表情渐渐缓和下来,“去把椅子搬过来,我粘回去。”
Dats赶忙又去餐桌旁搬了椅子放到徐风的脚庞,带他站上去后又帮着扶稳。
徐风把便利贴按着原来的痕迹贴好,但由于是双面胶粘的,揭下来的时候太猛,胶面上已经沾满了墙漆,只好暂时先下来。
“我去楼上找找双面胶。”
Dats赶紧说:“我陪你去!”
徐风露出个浅笑:“你去了也帮不上忙,先玩儿着吧,待会儿我再下来。”
金暮瑶目送他上楼,眼神中也透着些许疑惑。
游晓凑到她旁边:“那纸上写了什么?”
“你想知道?”
“不想说就别说。”游晓并不退让。
“你啊……还是喝醉了好玩!”金暮瑶轻柔一笑,见游晓脸上一红转身要走,她只好拉住他,赔笑道,“待会儿短信给你。”
游晓回头看她一眼,然后慢慢抽出自己的胳膊。
徐风上楼找双面胶,而便利贴就随手放在了桌子上,但始终都是字面朝下放着的,并未偷看过一眼。即便是发生了这样的意外,他还是希望能遵守对季木霖的承诺。
但是翻了好几个抽屉都没找到双面胶,烦躁了好半天才忽然想起上次好像贴过粘勾,于是就去衣柜里找,果不其然就在衣服上找了随手放置的双面胶。
可徐风转身要去拿放在桌子上的便利贴时,却惊讶地发现它消失了。
——闹鬼了!?
他一边惊悚着一边四下找寻,没多大会儿就从桌子底下看到了那鹅黄色的一小片——大概是他刚才打开衣柜的力道太猛,所以吹到地上。不过隐约好像是被吹成了字面朝上,所以徐风还没靠近就闭上了眼,万幸的是胡乱瞎模了两下很快就模到了。
——嘭!
“痛痛痛!”
徐风捂着头连喊三声痛,着实磕得不轻。
因为被身子挡着,桌子下边的光线十分的暗,但他在睁眼的一瞬间还是看到了便利贴上的那几个字,十分清晰——我不可能会爱上你。
徐风就这样跪在桌子底下,认真地读了好几遍那行字,读到他几乎都要认不出那几个字到底是什么了,但他还是保持着原来的姿势不动。
“原来你的心,一直都没变……”
糖还未含化就被狠狠地扇了一巴掌,真是把牙都硌碎了。
“徐风?”
卧室的房门没开,金暮瑶进去时一眼就看到了桌子地下的徐风,但叫了一声没有回应,她就又叫了好几声。
而徐风则直到被她拍了拍小腿,才缓过神来。
金暮瑶看着他一点点退出来,便问:“你今天怎么了?”
“唉,没事。”
这句话他今天都说无数遍了。
“不如你问我几个问题,看看我能不能帮到你?”金暮瑶的笑容给人一种温柔呵护的感觉,就像是个大姐姐一样的角色。
“真的不用担心我,”徐风忙拉她起来,毕竟是冬天,让一个穿裙子的女人坐在地上陪他,也实在是不合适,“我知道你是心理学专家,但我自认为排解心烦的能力无人能及,你也就别再拿出医师的做派了。”
金暮瑶的笑容一如既往的温柔:“好,听你的。”
“对了,你怎么上来了?”
“噢,对!”金暮瑶这才想起了正事,“刚有人敲门,我是来叫你下去的。”
徐风猛地攥紧了手中的便利贴,但一想季木霖有钥匙是不会敲门的。
“男的?”
“对。”
“你们让他进来了?”
“人正在客厅等你,还是个外国人,但看起来不像是客户。”
徐风这才想到是谁,赶紧往楼下走去。
Sam站在客厅的空沙发旁,显然是嫌弃上边的脏乱。
“Ethan。”
“怎么来了?”徐风皱着眉看他,但想起那一巴掌又心有余悸,便说,“今儿我来玩儿的,咱俩去书房聊。”
Sam点头跟着他上楼,路过金暮瑶的时候还匆匆地冷眼瞥了一下,但金暮瑶始终面带微笑,礼貌、气场完全不输给这个男人。
徐风知道这小子心重,进了书房就有些防备。
“白天一直在忙,所以就晚上来找你。”Sam月兑下外套,很自然地交给徐风去处理。
徐风将外套挂在衣架上,然后说:“我记得你答应过不查我在中国的情况。”
“我没查。”
他回过身问:“那你怎么知道我住哪户?”
“昨天你坐电梯我看到的,而左右两户,我是凭感觉敲门的。”Sam向徐风走近了几步,宽厚的手掌覆在他的肩上,“昨天我咬的疼吗?”。
徐风偷偷在心里骂了自己几句,然后不着痕迹地躲开了他的手。
“不疼了——啊!”
Sam一口咬在他肩上,比昨天还用力,疼得徐风忍不住喊了出了一小声,但又赶忙收了音,他可不想楼底下那些人觉得楼上出了命案,更不想有别的遐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