墩子抱起周晚晚,迅速后退了几步,拉开和这群坏小子的距离,手上翼翼地检查周晚晚的身体,“摔哪儿了?动动胳膊,哪儿疼?”
周晚晚赶紧动动手脚给他看,“没事儿,墩子哥哥,我没摔疼。”
墩子仔细看了看周晚晚的手脚,确认哪儿都没受伤,才把她交给跑过来的石云,“抱着囡囡去找小二,赶紧地,离这儿远点。”
“墩子哥哥!”周晚晚马上就发现墩子的不对劲儿了,他的脸色太严肃了,却没有生气的表情。这太不正常了。
“去找小二,墩子哥哥一会儿就找你去,走吧。”墩子跟周晚晚交代几句,就冲站在一旁的赵老六几个大人走。
二十块和那个抓周晚晚的坏小子也能慢慢站起来了。
周晚晚给他们用的喷雾都是让他们的膝盖和小腿暂时麻木疼痛,像被人狠狠地按了一下麻筋儿,真正严重的疼痛要等几个小时以后才会到来。所以他们现在虽然腿还是又麻又疼,行动不便,却已经能站起来了。
石云一看,抱着周晚晚就跑,可不能再让他们给抓住了。
“石云!我们不走!我们站远点儿看着!”周晚晚非常不放心墩子,说什么也不走。
石云也想看看墩子要干什么,就抱着周晚晚站得远远地看着。
“你儿子欺负人,你不管?”墩子走到赵老六满前,脸上还是一片严肃。
赵老六被眼前这个男孩子黑沉沉的眼睛盯着。忽然就有点莫名的不自在,“不管!小孩子打个架,大人掺和啥!自个熊包。活该挨打!打死了也活该!”
反正自己儿子人高马大吃不着亏,赵老六从来不管儿子在外面欺负人。
“好,你们都听着了,他说的,打死活该!”墩子扫了一眼周围的一群成年人,忽然快速地转身离去。
大家还没反应过来,墩子已经从学校的花坛上踹下来一块大青砖。如下山的猛虎一般冲着二十块扑了。
周晚晚吓得睁大了眼睛,可是还没等她喊出来,墩子的手上的青砖已经砸到了二十块头上。
二十块和那几个坏小子也被墩子忽然暴涨的孽气给吓傻了。那股完全不要命的狠劲儿让他们心胆俱颤,几个腿脚利索反应快的的撒腿就跑,完全忘了他们人那么多,身体也都比墩子壮的事实。
二十块和那个跟他一样小腿麻木的孩子。步子还没迈开。脑袋就挨上了墩子的板儿砖!
没有给二十块任何反应的机会,墩子的砖仿佛就是冲着要他命去的,一下都没打偏,都狠狠地砸在了他们的脑袋上。
几下砸倒二十块,墩子又冲着另一个去了,那个孩子抱着脑袋在地上打滚,吓得狼哭鬼嚎,“爹!爹!救命啊!救命啊!”
墩子骑在他身上。一板砖下去就让他再也喊不出来了。
“墩子哥哥!!!”周晚晚凄厉的叫声让墩子手里的砖悬在了半空中。
周晚晚挣开石云的手,一边往墩子这边跑。一边对吓傻了的石云喊:“去找我二哥!”
周晚晚跑到墩子身边,墩子也松开了地上那个坏小子,站了起来。
他扔掉砖,抱起周晚晚,先捂住了她的眼睛,“别看,别怕!啥事儿都没有,墩子哥哥带你去找小二。”
可周晚晚已经看见了。
二十块仰躺在地上,脸上血肉模糊,头上血流如注,身体在一动一动地剧烈抽搐着。以周晚晚有限的医学知识来看,他这是临死前的征兆。
即使没有任何医学经验的人,也能看得出,二十块马上就要死了。就是地上躺着的另一个坏小子,也头上血流不止,脸色苍白地重度昏迷着。
这时候赵老六那一群人才反应过来,几个人马上拔腿就往屯子里跑,“出人命啦!快来人呐!出人命啦!”
赵老六则扑向二十块,“啊!啊!啊!”他已经吓得说不出一句话了,只能张着大嘴无意识地叫着。
“墩子哥哥!快放我下来!快!!”周晚晚的语气从没有过的严肃和急迫,现在必须救活这两个人,要不墩子哥哥的麻烦就大了。
墩子被周晚晚的急迫感染,下意识地放了她下来。周晚晚手里的喷雾无声无息地喷在了墩子手上,让他去抓她的手忽然月兑力,没有抓住她。
周晚晚迅速地跑到二十块身边,狠狠地给了他一巴掌,“让你欺负我!打死你!”一滴灵液和最好的伤药随着周晚晚的手指进入了二十块的嘴里。
没等赵老六反应过来,周晚晚又转身跑到另一个人身边,也打了他一巴掌。
墩子的手只月兑力了一小会儿,马上就恢复了力气,他一把抱住周晚晚,带她离开了这两个人是的身边,“囡囡不怕?”
“不怕!他们欺负我!墩子哥哥打死他们也活该!”周晚晚看得出来,去打这两个人的时候,墩子没有一丝犹豫,可是现在面对她,墩子的眼里满是翼翼和担忧。
无论墩子这件事做得是不是过激,周晚晚都不能让一个一心保护自己的人心里受这样的煎熬。
这个世界的道德与法律她并不怎么在乎,她只在乎那些真心对她好的人心中是否自在舒畅。所以,周晚晚一定不能让墩子有事,更不能让他因保护了自己,还得背负这样的心理负担。
“咋回事?你俩没事吧?”周晨飞快地穿过学校的黄豆地跑了过来,把去给他报信的石云远远地甩在了身后。
“没事,没事,”周晚晚赶紧安抚周晨,“他们欺负我,被墩子哥哥给揍了。”
周晨确定了和墩子没事,抬腿就往二十块两人那边跑。墩子和周晚晚转过身,发现刚才还是一脸死相的两个人都已经坐起来了。
周晨怒气冲冲地冲,一人狠踹几脚,把两人又给踹趴下了。
周晚晚扶额,二十块他俩这是哪辈子造的孽呦……
周晚晚又鼓动墩子把她抱,冲又昏迷不醒的两个人一人给了一巴掌。两个哥哥下手这个狠呐!她做的只能努力收拾善后了。
周晨出完气了,才仔细问怎么回事。
周晚晚简略地给他讲了一遍,然后告诉他,有人去屯子里找人了,说墩子哥哥杀人了。
兄妹三人一番商量,马上行动了起来。
当乔四喜带着两个民兵来到小学校时,二十块和那个受伤的坏小子正浑身湿淋淋地站着,头上、身上一点血迹都找不着了,连头上的伤口看着都不怎么大了,血也早就不流了。
赵老六目瞪口呆地站在一边,张着嘴看着自己死去活来折腾了好几个来回的儿子发呆。
“这就是你们说的打死人了?”乔四喜指着两个人问去把他拽过来的人。
去找乔四喜的几个人也傻了,这俩孩子刚才可是躺在地上要死了呀!他们看得真真儿的!
“他们欺负我,横行霸道,聚众打架!”周晨指着二十块和几个坏小子义正言辞地告状。
“四喜叔,二十块说看我不顺眼,要摔死我!”周晚晚可怜兮兮眼泪汪汪地看着乔四喜,小脸儿一半儿藏在周晨的脖子里,一半儿怯生生地露出来,一副吓坏了的小模样。
墩子被安排在一边一言不发。全大队的人都知道他是个小盲流,这里面最好不要有他任何事,要不然人们先入为主的印象会把今天的事弄得对墩子非常不利。
“二十块他爹看着他欺负小囡囡也不管,还说打死活该!”石云也在旁边义愤填膺地帮腔。
二十块的臭名声周围几个屯子都传遍了,因为他家成分好,父子两人又心黑手狠,所以大家都轻易不敢惹他们。
很多人家的孩子受了欺负也只能忍气吞声,谁让大家都是好好过日子的人家,跟这种啥都能豁得出去的光棍儿计较不起呢。
现在二十块欺负人被揍了,乔四喜都觉得解气极了,估计屯子里的人知道了也得这么想。
“赵老六,我告诉你,你要是再不好好管管你儿子,他以后给你闹出人命来,看你仗着自个是贫下中农,到公社去胡搅蛮缠还好不好使!”
乔四喜又指着周晨兄妹俩警告赵老六父子:“这俩孩子全屯子有名地懂事儿、仁义,今天我就把话放这了,以后你们要是再敢找他们麻烦,他俩揍死你都没人管!”
乔四喜能这么说,当然是有沈首长的原因,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他不这俩秀秀气气漂漂亮亮的孩子能把谁咋地了,他说这些话也只是吓唬吓唬赵老六他们??——乔四喜自始至终都不知道这里面还有墩子的事儿。
赵老六和二十块可不这么觉得,二十块刚才死去活来折腾了好几回了,真正心黑手狠的是那个瘦小子!他们可算见识了,哪还敢惹他呀!所以,听乔四喜说以后要让他们揍死二十块,父子俩都吓得腿肚子直哆嗦。
乔四喜又教训了一顿刚才站在旁边看热闹的社员,就回去了。说到底,这也只是几个小孩子打架,要不是有人说出人命了,他根本就不会来。
这件事表面上就这样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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