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茶楼,便有穿着干净整齐的小二迎面接待。非常热情,但不殷情,笑容有素,不温不火,一看就知道不是在一般的小茶楼,小酒馆工作的人。而茶楼的摆设布局,就更不是一般的小茶楼,小酒馆能比的。桌椅都是上等的红木,被做成各式各样的形状,分散陈列,留出了很宽敞的空间,给人一种雅致的感觉。再配上四周几副字画,更是显得月兑俗优雅。
在小二的招呼下,上了二楼,挑了一个靠窗的茶桌与哥正对坐下。约微环顾四周,二楼的环境较一楼更为舒畅清新,依旧零散的桌椅,几桌坐有客人,从服饰派头便可知这些人既是非富则贵,转头透过窗户可以看到街市的全景。看来这茶楼的老板,确实是极其有格调,心里开始对这么一个有格调的人生出好奇来。
我看了看正在斟茶的小二,认真的道出一声:“小二,你们茶楼老板一定不是一般~人。”本来只是句赞赏的话,没想一说完,居然莫名的引起周遭一丝奇怪的气息衍生。
正在斟茶的小二像是有些惊到,茶壶在手里停顿了两秒,才又缓缓的继续斟茶。对面茶桌交谈的两人也停了下来,背对我坐着的人,转过头来,四十来岁的样子,留有胡须,打量了我一会儿,又慢慢转过头去,眼神很是牟利。也正是这时我才注意到,对面茶桌和我面对坐着的人,居然带着大斗笠,斗笠用白纱围着,面容全掩,看不到模样,但能肯定是个男子,他似乎也正在打量我。我平静如常,但心中却忍不住好奇,这般遮掩,到底是长得太丑?还是长得太美,还是被官府通缉的江洋大盗,突然的就来了兴趣,也毫不避讳的看他,然而能看到的也只是一缕白纱,和一身漂亮的淡色衣袍。
“小姐,此话怎讲?”小二面不改色,带着很职业的笑容。
我正想答话,却一下被哥抢了去,“小姐的意思是在称赞你们茶楼老板呐。”哥说着从袖子里拿出几颗碎银子,“打赏你的,下去吧。”
小二不紧不慢接过银子,礼貌的低头谢过,也不多话,就下了楼去,我越加的觉得这个小二的素质高得有点离谱,不过此时的我已经无暇再顾及其他,因为金钱已经蒙蔽了我的双眼,传说中的银子啊!
“哥,给我,给我,给我。”眼睛发亮,高兴的嚷嚷,就差没留口水了。
这一举动倒是把哥弄傻了,茫茫然然的问了一声:“什么?”
“银,银子,给我。”激动得已成口吃。
“银子?”哥糊里糊涂的盯着我,不过还是从袖子里掏出了一些散碎银子放到我手里,“寞寞,要银子干什么?”
我立刻缩回手,学着印象中古人的样子,将银子放在牙齿边咬咬,硬的,再对着光线照照,银的,笑容夸张,这钱啊总是让人一见就喜欢,无论现代古代,皆是如此。
而对座,哥已经是满头雾水,看着我的眼神异常怪异,轻声问我:“有什么问题吗?”。
我缓缓抬起头,咧着嘴笑,“没问题。”哥更是莫名其妙,但我也不理会,又玩耍了一会,最终还是忍不住开口道:“哥,把这银子送给我,可以吗?”。直截了当切入正题。
“当然可以,只是”哥顿了顿,脸上表情依旧茫然,“寞寞要银子来做什么?”
“嘿嘿嘿嘿!”我也顿了顿,脸上笑容依旧不减“不做什么,就是觉着喜欢。”傻呵呵的朝哥吐吐舌头。
“喜欢?”哥低头思考片刻,露出一抹难看的笑,“喜欢?这,从何说起?”
“就从现在说起。”我认真的看着哥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着,以表我想要银子的决心。
哥回望着我,不能理解的摇摇头,“从小到大,哥也没见你喜欢过银子,以前住家里的时候,不缺银子,现在住在皇宫,应该更不会缺银子,怎么会?”
“哥!”一声轻呼,“这,你就不懂了,钱无论在什么地方都是有用的,即使现在不用,将来也一定有用得着的地方。就说住在皇宫,看似不用钱的地儿,但是要想办什么事情,那还是得要钱去打点,这钱呐,没人不喜欢。”我收起傻傻的样子,感概肺腑一番,把哥说得一愣一愣的。
好一会儿了,哥才叹一口气,“寞寞真的变了,月兑胎换骨的变了,终究还是长大了,知道自己要走什么样的路,哥应该高兴,但是不知怎么的,哥却很想念你以前的样子。”语气中隐隐的含着说不出的无奈和伤感,眼神满是疼惜。
想念以前的样子是正常的,因为那才是真正的南宫寞,他的妹妹。看着南宫墨翎神伤的样子,我的心竟也生出了伤感与之共鸣,难道这是南宫寞留下的带不走的情绪?深深的一个深呼吸,静静说道:“不管怎么变,南宫寞永远是你的妹妹。”带出所有的感情。
“哥知道,你永远是哥的好妹妹。”哥的唇角带出一抹微微的笑容,似春天和煦的阳光。我的心怡然安静,享受这缕阳光。
随后,哥在身上模索了一会儿,手里又多出了许多银子,还从腰间取下一个锦袋,一起递到我面前,“哥这里还有一些,都给寞寞吧。”
“谢谢哥。”我想也不想,统统收入囊中,但是现在已经没有刚刚那么好的兴致了,也就没想再研究,直接放回衣袍里。
可是一拿起锦袋,竟发觉沉得厉害,于是便随意打开看了看。这一看,本就低调的兴致又高涨了起来,金的,一个一个的,元宝啊!顿时,我立刻收回锦袋,放进衣服里,端起茶杯看了看四周,假意喝茶,茶香扑鼻。
“寞寞,这又是怎么了?”哥对我的举动,老是这么的茫然。
我一动不动,压低了声音对哥说:“财不可露白。”
“啊?!噗哧”哥一下就笑了出来。而就在这同时,我很清晰的看见,对桌蒙着白纱的男子正在饮茶,却像是被呛着了一般,急速放下茶杯,轻咳了两声,依咳声可论定是个年轻男子。
直觉他是听到了我的话,因为笑而被呛着,但是我又不敢确定,茶桌本来就隔得较远,而且我的声音压得已经很轻,他不可能听得到。然他又不可能是由于和朋友聊天而呛,因为小二下楼之后,两人就再没有交谈过。我坐的位置,一抬头就可以很清楚的看到他们茶桌的情况。难道,他这个时候被呛到只是一个偶然?
“寞寞,真想知道你的小脑袋瓜在想什么。”哥仍旧轻松的和我聊天,因为背对着我对面的茶桌,所以他什么也没察觉到。
我依旧傻傻的笑,不语。然,心里不停的思索,不像,不像偶然,直觉告诉我,不是偶然。他一直在注意我们,刚才和哥聊天的时候,我就感觉他在监视我,虽然蒙着白纱,看不到他的眼睛,但是我就是有这种感觉,很强烈。这种感觉甚是熟悉,和龙亦轩在一起的时候有过类似的经验,而对面这个人到底是什么人?
正思考得七上八下,窗外传来越来越喧闹的声音,哭声,喊声,马蹄声,很快就让街市热闹起来。我与哥同时向街上望去,只见一个囚车队伍浩浩荡荡的从远处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