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羽走进厢间的时候,莫飞龙正独坐喝茶。
三十多岁的男人,身材壮实,方正的脸,沉稳坚定。他白手起家把“飞龙镖局”经营成青州第二大镖局,也并非如父亲所说的一无是处。
“莫镖头,久等了。”苏羽优雅地举步进门。
“坐下说话。”
深沉的眸光扫视,苏羽自知在气势上已经输了一截,只好认命地坐下来,“莫镖头能应约,苏羽很高兴。近日‘云河’和‘飞龙’两间镖局的事,大家有必要坐下来谈一下。”
莫飞龙把倒扣在桌上的茶杯摆正,拿起茶壶斟满,然后向苏羽示意。苏羽举起茶杯说:“先饮为敬,希望莫镖头能够明白‘云河’镖局的诚意——”
看着苏羽仰头把杯中的茶饮尽,莫飞龙才沉声发话,“同处一城,‘飞龙’很愿意与‘云河’守望相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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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以为他会百般留难,但眼下的情形明显比想象中顺利,苏羽在暗地里舒了一口气,“既然莫镖头也有此意,我们今日就重新协定一下客户以及镖师雇用的规则,我说一下己方的想法,莫镖头若有意见可以提出——”
一连说了几点,莫飞龙都只是简单地用“嗯”、“是吗”、“我想想”等话来回应,语气十分敷衍。苏羽渐渐他并没有认真在听,玩味的眼光一直落在他的身上,磐石般不作转移。他不由得有气道:“若莫镖头没有诚意,我想今日的见面可以到此为止!”
莫飞龙按住了他的手,手掌浑厚有力,苏羽一时竟是挣月兑不掉。
“别着急发火,莫某人若没有诚意,今日就不会坐在这个地方。”
苏羽稍为平静了下来,“请莫镖头在表示诚意之前,先把手拿开。”
粗黑的眉毛扬起,莫飞龙笑了一下,不但没有放开,反而变本加厉地把他白皙修长的手握在掌心里把玩。
“你不经常拿剑吧?一点茧也没有,滑女敕的像是凝脂一样。”
苏羽倒吸了一口凉气,如果到现在还不明白莫飞龙的“诚意”在哪里,他就真是一头撞死好了。他使劲地甩开那只带着厚茧的大手说:“莫飞龙,你不要欺人太甚!”
莫飞龙一个反手压住了他,带着阴鸷的眼光靠,呼吸的热气落到他的肌肤上,“当日离开云河镖局,你知道我最想带走的是什么吗?像你这样的美人,应该藏在金屋中备受宠爱,而不是在外头过风餐雪宿刀头tian血的日子。”
七年前离开“云河镖局”的时候,苏羽还只是个十四岁的少年,唇红齿白,体态轻盈,眼下虽然长大成人,但相貌体态,无一不透出惹人遐思的诱惑。他处心积虑多年,终于得到了这个机会接近他。
苏羽又急又惊,白皙的脸涨得绯红。
莫飞龙着迷地用另一只手抚着他俊美的脸说:“你父亲当日把我赶出云河镖局,我发誓要把失去的全部夺回来。今日我做到了,苏羽你如果答应,日后就是一家人,我不会再为难你半分!”
“你去死吧!”双手被禁锢,苏羽以头作武器大力去撞开那张已经凑近眼前的脸,莫飞龙所作的一切让他感到恶心。莫飞龙扭头轻松地避过,嘴角勾起一丝冷酷的笑容,“早知你不会轻易答应。”
他从怀中抽出布巾,堵上了苏羽的嘴,然后扯过桌布把他的双手捆了起来。苏羽用力挣扎,但身形和体力都相差太远,除了踢翻了桌椅,把茶壶茶杯碰跌在地上之外,最后还是被他控制住。
整个人被压在桌子上,如果眼神可以杀人,他已经把莫飞龙碎尸万段。
“这双眼睛让人着迷,不要这么凶的瞪着,我会忍不住的,我是打算好好疼爱你的。”
苏羽手不能动嘴不能骂,唯有死死地拿眼瞪着。莫飞龙好整以暇地抱起手站在一旁,直勾勾的眼光,像是盯着垂涎已久的猎物。他在等什么?苏羽被他盯得全身不正常地发热,不安袭上心头,他猛然醒悟刚才所喝的那杯茶有问题!
“是媚药,现在药效已经出来了。”耳边响起低哑的笑声,下巴被手指挑起,莫飞龙又靠了,“真是惹人怜爱的小东西。”
粗浊的气息熏得他几乎要吐出来,苏羽情急之下眼泪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这么美丽的眼睛,流起眼泪来简直引人发狂。”
不寻常的热度贴上了眼皮,苏羽胃海翻腾一阵恶心的干呕,莫飞龙的嘴唇在他脸上肆虐。如果今日被强占了身体,他还有什么面目继续生存下去?合上眼,绝望的泪水依旧汹涌不止,他恨自己的软弱,身体却不受控制地越来越热。
扩张的热力像是喷薄的岩浆一样在身体里胡乱地碰撞,苏羽的意识逐渐被药力所控制。
“放开他!”厢房的门被踢开,莫飞龙被闯进来的曲落阳一拳打在鼻梁上。没等他回过神来,曲落阳又挥出了第二掌把他扫开,长臂舒卷把桌上的苏羽抱了起来。
怀中的人面色绯红气息急促,一张俊脸上尽是狼藉的泪痕。他飞快地解开他手上的束缚,同时把他嘴里的布巾扯了出来。一直小心翼翼呵护连碰一下都觉得是亵渎的宝贝,竟然被人如此凌辱!曲落阳心痛得几乎不能呼吸,目眦尽裂地转过身瞪着莫飞龙厉喝道:“禽兽,你竟然对他下药?”
周围人多耳杂,把事情闹大只会让苏羽难堪,他收回凶狠得像要杀人的目光,抱着苏羽转身往外奔去。莫飞龙想阻止,却被人伸手拦下,时越之笑意闲适地说:“莫镖头,这么巧你也在这里喝茶?”
眼前的是青州最大的父母官,莫飞龙发作不得,只好摔袖离开。时越之在后面叫住他,“莫镖头,你在青州也是有头面的人,今日之事,你也不想声誉蒙污吧?”
轻描淡写的话既是斥责又是警告。
错过了这个机会,只怕日后再没有可能染指苏羽,不但好事被破坏,还要咽下这个哑巴亏,莫飞龙满怀恨意地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