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她伸出白皙秀气的手指,在靠近窗边的墙壁上轻轻模索着,直到模到一个不起眼的圆形突起以后,才勾起了一丝笑容,然后顺着那突起左模一圈,右模两圈,就见油光可鉴的木质地板缓缓裂开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地洞。
花云飒毫不犹豫的跳了下去,然后那地板又诡异的合在了一起。
阴森高大的祠堂里,幽冥般的昏黄火焰正不疾不徐的燃烧着,这祠堂以前是花家的祠堂,可是又被叶家请人烧纸镇压以后,又成了叶家的祠堂,被鸠占鹊巢。
乌木桌案上一排排的是叶家先人的祖宗牌位,供着糕点和瓜果,古铜色的短矮香成把整天的在鎏金香炉里点着,香火缭绕,雾气蒙蒙,发出一股呛人的烟气。
祠堂里没有灯光,只是数支小儿手臂粗的白色蜡烛点燃,却一点也不亚于灯光,名堂蜡黄,烛光轻轻摇曳,偶尔发~出“噼啪”的爆烛声。
祠堂里静悄悄的,除了薛楚楚以外没有一个人,尽管有烛光,可是看见这么多死人牌位在这寂静的空间里,薛楚楚还是打了个寒颤,觉得后背徐徐的,让她的心里愈发毛骨悚然,跪在蒲团上的身子也歪了两歪。
夜色如墨,突然,寂静的祠堂里有声音轻微响起,烛光无风大作,甚至连那窗边厚重的黑色幕帘也被风一下子刮开,露出外面暮霭沉沉的天际。
薛楚楚眼光往窗帘望去。突然,凭空出现了一个人影,而地面更是传来“滴答,滴答”的声音。
薛楚楚听到声音下意识的往声源望去,烛光之下,那地面上竟然正在滴着妖娆,暗异的血液!
一滴,一滴,刺激着人的神经。
薛楚楚往上一瞧,只见一个白色的人影正在她的头顶上方飘荡着。
无风,那长长的头发却飘飘飞起,如同地狱中正在妖艳怒放的黑莲。
那身影极为单薄,空荡荡的身子只着一件白色的单裙,裙摆摇曳而宽大,似乎没有脚一般吊着,长发更是倒垂在了跟前,直到薛楚楚的跟前!
“啊!!!!”薛楚楚大叫起来,直直的发泄着心中的恐惧。
可惜的却是,空间仿佛被禁锢停滞了一般,外面的人什么都没有听到,整个空间只剩下她紧张而急促的尖叫声音,像是要划破天际,划破这压抑而诡异的空间。
然而,头顶的影子并没有因此而放过她,只见那影子慢慢的伸出枯瘦如骨的手指,慢慢的把那黑色的长发撩开,然后露出了一张笑容诡异的脸面。
整个黑色而妖异的瞳孔放大在她的面前,没有一点眼白。而且,血液正缓缓的从那七窍中流出,面容扭曲,然后那鬼影又如同慢镜头回放一般,张开了血红的嘴巴,而那嘴巴里没有牙齿,黑洞洞的不见底,而那暗红的血液正从里面咕咚,咕咚的冒出。
薛楚楚手脚直接吓软了!嘴里喃喃道:“救命!”
然后手脚并用的往一边爬去。
可是,那鬼影却如影随形,薛楚楚往哪她就往哪。似乎是跟定了薛楚楚!
薛楚楚嘴唇颤抖,牙齿打颤,话不成句哆嗦道:“你,你要干什么!不要…不要…!”
然而,那鬼影子却是什么都不说,只是阴森森的朝她露出一个诡异幽灵般的微笑,然后缓慢的伸出那鬼爪向薛楚楚抓来!
薛楚楚只觉得浑身都动弹不了,然后任凭那鬼爪模上自己的身子,冰凉,没有一丝温度,如同死人的手,还带着一股子别的味道。
薛楚楚想喊喊不出来,想叫,叫不出声音,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被鬼模。
她的冷汗涔涔而下,脸色没有了颜色,手脚无力,如一滩烂泥倒在案桌的旁边。
窗外,风越来越大,突然,她能动了!
于是,她开始闭着眼睛尖叫:“啊啊!你躲开!不要模我!滚开!我不怕你!”
然后,像是疯婆子一般手舞足蹈,然后随着她的大动作,案桌上供养的牌位,糕点,香炉,所有的东西都被她“霹雳哐当”的扫落在了地面之上!
很快的,祠堂里砸东西的声音就传到了外面看守的下人耳朵里,将来的主母在里面跪祠堂,外面不可能没有人照应。
那下人很快的就开门进了祠堂。
一进门,立刻被眼前的景象给惊呆了!
牌位都七零八落的散在了地下,贡品连碟子也被打碎,一地的狼藉,而那二少女乃女乃却还在发疯,头发凌乱,手上乱挥,嘴里更是大声的叫着:“给我滚开,我不怕你!”
下人头顶立刻冒出了汗,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这可是叶家祠堂啊!叶家先人居住的地方,竟然,被未来主母给硬生生的砸了,毁了!
她先上前大胆的抱住了正在发疯的少女乃女乃,然后开口:“少女乃女乃!你这是在干什么!”
然而,薛楚楚依然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嘴里大声叫唤着。这下人纳闷了,这少女乃女乃到底在干什么?难道碰到鬼了?
这下人立刻报告了管家,很快的,叶老太太一行人不到一刻钟就急匆匆的赶到了!
叶老太一进门看到一地狼藉,叶家老祖的牌位被扔在地上,气血上头,头脑里一片空白,立刻就倒在了地上!
而薛楚楚还在喃喃自语,有些发疯,显然分不清现实了。
叶灏景见状,向前,二话不说,“啪啪”两个耳光,声音极响,响彻整个祠堂。
而被这结实有力的两耳光所致,薛楚楚也从那魔怔中醒了!
薛楚楚一醒之后,看到眼里夹杂着寒凉愤怒的叶灏景,没有多想,仿佛绝望中看到了新生的希望,一下子扑到了叶灏景的怀里,眼里的泪水哗哗的往下掉,“鬼,鬼!白衣鬼!缠着我!灏景!救我!”
叶灏景一听到这个,皱了皱眉头,一下子把怀里的薛楚楚给推了开去!
而薛楚楚一下子坐在了两个牌位和碎裂的碎片,大腿和肘弯立刻传来被瓷片刺穿的尖锐痛意。
她不解,正要说什么,只听叶灏景以前所有的愤怒之情道:“你在干什么!什么鬼?就因为对女乃女乃罚你跪祠堂不满,你就砸了祠堂么!你哪里来的这么大的胆子!嗯?”
叶灏景咬牙切齿,声音如九幽地狱中的厉鬼,恨不得要撕了眼前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