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着右梧的身子在自己怀中起伏,半夏仍觉得不够,控制不住地想从他身上得到更多。
“右梧,叫我的名字。”半夏轻声道。
“嗯……半夏。”右梧的回答全然不经过思考。
半夏猛地加大了手上动作的力度,右梧的身子随之不住颤抖,一声清晰的申吟飘出喉咙。
半夏心中一紧,看着右梧半张的眼睛,语气略显清冷,“右梧,叫我离相。”
右梧没听清,只哼了一声作为回应。
半夏凑在右梧耳边又说了一遍,右梧才轻扬嘴角,喃喃念出“离相”二字。仍旧是下意识地重复。
半夏的唇轻覆在右梧唇上,手上加快了速度……
“啊——”右梧的身子在剧烈颤动中收缩,双臂紧紧环住半夏,大汗淋漓地将前额抵在半夏肩头。
待`右梧的呼吸稍微轻缓之后,半夏直起身子,垂目看向他紧闭的双目和微张的绯唇。
手指抚上右梧大腿内侧的细女敕肌肤,稍稍用力将他双腿分开,看着一副毫无防备姿态的右梧,半夏却轻声一笑,止住了下面的动作。
闭上眼睛长出一口气,抖抖衣袖,从右梧身上离开,俯身捡起地上的腰带,系回身上。半夏的目光落在了火堆上,此时的火光明显比之前暗淡了许多,地面散落着焦黑灰烬。
闭上眼睛,去细听仍旧嘈杂的雨声,平复心绪。
片刻后,半夏回到右梧身边坐下,凝视他那仍稍显稚女敕的面容,淡淡道:“那句话,还是等下次再还吧。”
伸手梳理着右梧额前湿乱的发丝,看着他呼吸平稳安然入睡的样子,半夏有些自嘲地笑笑,居然又一次放过了到手的美味。
究竟是顾忌他的身体还是顾忌他的想法?半夏目光落在右梧月复部的那块朱砂胎记上,即使这世上有第二个人会在满月时变作黑发黑瞳,也不会在同样的位置生有同样的胎记吧……
半夏嘴角勾笑,陷入回忆。
六年前——庭院春暖。流水淙淙,桃花灼灼。
午后,几个小厮在桃树下偷闲嬉戏。
“兔子吧。”
“你家兔子尾巴长这样。”
“难道是雪貂?”
“雪貂……听说过,还真没见过。”
“不是雪貂,耳朵长了。”
“这一动不动的,别是醉死了吧。”
“不会不会,刚还看见它耳朵动了下呢。”
“别是什么不好的东西,趁早给扔出去得了。”
“个怂货,这么小点儿的你也怕。”
“看什么看,这小畜生居然敢偷老子私藏的酒,甭管它是个啥,直接剥皮烤来吃!”一个也是小厮打扮的高个子挤进正讨论得激烈的五六个小厮中间,撸起袖子,抄起一根手臂粗的棍子。
“别别,不就一壶破酒,至于么?你看这小家伙还挺可爱的,吃了可惜了。”另一个小厮堆笑挽起高个子的手臂,要去夺下他手中的棍子。
“可爱个鸟!偷喝了老子的酒,就别想活命!你给我让开。”
“切,就你那坛子破酒,搁了多少年了,早馊了吧。”
“懂个屁啊你!”高个子往说话人后背上砸了一拳,“老子那叫陈酿。”
“哼,白给我都不惜的喝。”说完揉揉后背,悻悻走了。
“都别围着了,去去,闪开闪开。”高个子说着拿脚踢了踢地上的一团白色,卷起袖子。
“都说了别拦我,听不懂人话是怎么着!”高个子感觉到袖子被扯了扯,恼着回头就骂了,看到身后站着的人时,脸上表情却僵住了。
“哟,这不是墨烟吗,怎么这会儿出来了?”高个子立刻换上一副笑脸,语气中却混着讥讽挑逗。
身着藕荷色缎面长衫的男孩儿立刻松开了抓在小厮袖子上的手,冲他点了一下头,随后看向地上的那团白色。
高个子瞬时心领神会道:“这小畜生偷喝了我的酒,我正打算宰了它晚上烤来吃呢。”
墨烟明显听到眼前的人在“宰了它”几个字上加重了语气,心里有几分难受,却没表现出来,只立刻俯身将那个白团子样的小东西抱起来,揣进怀里,还用衣袖将它的身子遮住。
高个子没想到一向冷淡墨烟居然直接把自己的猎物给抱在怀里了,唏嘘了一声挠挠头,把棍子往地上一杵,打量起墨烟来。别说,还真难得大白天的在院子里看见他。
清风阵阵带着桃花芬芳,墨烟散在肩头的光润灰色发丝随风轻扬,一身藕荷色虽不及桃花娇艳,俊秀细致的面容却堪比满园春色光华。
墨烟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眨也不眨望着高个子,让他的心思瞬时从烤肉一事上飞了出去。咽了口口水,心道我的乖乖,生得这么细皮女敕肉的也难怪主子把他当个宝贝一样养着,不磕不碰地当半个主子那么伺候,这再等两年转手一卖肯定能赚回来不少钱呐。
高个子就差没流下口水了,看得周围的几个小厮直捂着嘴憋笑。
回过神来,高个子咳了两声,重新把棍子抄回手上,依旧面带笑意,“墨烟小爷,这小畜生脏得很,快还给我吧,别脏了您的衣服不是。”
墨烟低头看了一眼怀中团子柔软白净的身子,再抬头看向高个子小厮,开口道:“它不脏。”
高个子心道这小子声音倒是真甜呐,就是不爱讲话,可惜了。
嘿嘿露牙一笑,高个子弯下腰,手搭在墨烟肩上,“这小畜生偷了我的酒,我是非打死不可的,”眼看着墨烟皱起了眉头,眼神里满是乞求,“除非……”
高个子伏在墨烟耳边嘀咕了一通,墨烟身子略一颤,把怀里软绵绵的团子又抱得紧了些,用力点了点头。
高个子往墨烟脸上捏了一把,仍是凑在他耳边低声道:“那可说好了哈,你先把这小畜生还给我,等到时候我再把它给你,这事儿对谁都得保密,怎么样?当然,我也不会告诉主子你偷着藏了这么个小畜生。”
看着墨烟的一脸疑虑,高个子看似随意地将手中粗棍子一扔,却险些砸到在一边看热闹的另外五六个小厮。
那边叽叽喳喳嚷着“你故意的你”,这边,墨烟皱着眉,十分不情愿地把怀中的小家伙交了出去。
高个子拎着白团子颈后软皮,嚷嚷着,“谁去给我找个笼子。”边说边走远了。
白团子微张开眼,向后望了望,只见那墨烟仍静静站在桃树下注视着自己的方向。桃花的灼灼芳艳却衬着他分外清冷寂寥。
还是留下来看场戏再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