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入了冬,苏锦一脸蛋(?)疼的在刘稚的爱称中穿上了新入手的冬装,迎来了邺城初雪,凛冽的风刮着脸生疼,天气恶劣,她还是披着白狐狸毛斗篷出了清和轩。
晋位好处多,可是有一项她却十分不喜,那就是初一十五必须要去正院请安,天不见亮,大雪纷飞,呵气成白烟,要命啊!她无比怀念之前不用请安的日子。
一路走过小花园,走廊下白茫茫一片,廊檐上气死风灯笼昏黄的光芒冷凝寂寞,一路无声,出了小花园,遇上了早一步出发的沈侧妃和苏侧妃,两位娘娘一位带着群青青莲缂丝昭君套,一人穿着银红貂皮斗篷,颈上带着同款风领。
苏锦请了安,就听苏侧妃暖软的嗓音柔柔的说:“你就是苏氏?没想到咱们这么有缘,说不定五百年前还是一家。”
虽然是开玩笑,可是为什么暖软的话语中听出一丝不屑?虽然苏侧妃隐藏得好,可是这对苏锦来说却没有什么听不出来,不是说寡-妇门前是非多,见得多了,人有几分真心,本能的就能做出判断。真要是分辨不出来,只能说敌人太狡诈,心机太深沉!
显然苏侧妃不是后者,苏锦低眉顺眼,不动声色往沈侧妃身边靠了靠,苏侧妃,还是少打交道为好。
沈侧妃话很少,除了见到苏锦请安后,说了句“不比多礼”之后,就再也没说过一句话,苏锦偷偷打量过她,眉目宁静,无波无绪,潋滟的桃花眼里多了一份沉淀,像个正真的大家闺秀。
凭着这份气度,做个王妃也是妥妥的,至少,不会像府里这位三天两头惹了王爷,还不知道为什么。
一路无话,到了正院时,才刚刚五点,王妃和王爷正起床,初一十五男主人歇在正院,这是天子都要遵循的礼法,最近王妃老实了很多,王爷也就做了个遵纪守法的人。
侧妃并不是平常妾室,这伺候主母的活儿就落到苏锦身上,那两位已经月兑下斗篷,在隔壁暖阁坐下,安静的等着王妃和王爷出来。
内室里,苏锦并没有做什么,王爷衣裳神马的,都是王妃亲自在穿,她月白齐腰襦裙上只披了一件百花不落地褙子,行动间露出雪白的手臂,如凝脂如玉瓷。
苏锦莫名的就觉得房间很闷,胸口仿佛透不过起来一般,说不出是个什么感觉。只恨眼睛没长在王妃身上,要把她一举一动看透似的,为此,还遭到了芍药的呵斥,“大胆,娘娘是主子,也是你能随便看得,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你是个什么东西!”
东西?她好歹也是从四品的奉仪了。
苏锦心中烦躁无处发泄,忍不住回到:“息怒,贱妾知道错了,一时忘了这是娘娘的正院,望恕罪!”
她一口一个,说得芍药好像是正院主人,王爷王妃似的,可恰恰她只是一个通房,还是一个没破-处的的通房,又有什么资格教训身为从四品奉仪的苏锦。
要知道,在京都,多少人文人武将一辈子也换不来一个五品官儿。
“噗!”换衣裳的耳房突然传来一声轻呵,这苏氏,自称贱妾……啧啧,嘴皮子还利索上了。
“王爷快擦擦,这里有点儿湿了……”
耳房的对话,显然在告诉大家,她们吵嘴皮子大家都听见了。
芍药脸一阵红一阵白,心都快碎了,怎么就在王爷面前掉面子了?!她还把苏锦当成那个和她同级别的试婚姑娘了,想想又觉得心酸,大家都是同一起跑线的人,怎么人家就能爬得这么快,她却连王爷的衣角都没模到。
陆陆续续的,钱昭仪江庶妃和张庶妃全也都来了,黄奉仪已经五个月了,又被禁足自然没到。孙昭仪去了采荷轩,大概这辈子都不能出来了,进了那地儿的人没听说有谁翻了身的,一时,其他人看苏锦的目光多少有些微妙,去那里的三个人,全都和她有关系,结果别人挂了,她一个人跟做了火箭似的,蹭蹭往上飞。
一切收拾好,已经是六点钟,柳如芸吩咐上了早点,又是一阵无声的伺候,饭桌摆在暖阁,只有两位侧妃有资格上桌,其余的人都围着王爷王妃伺候。暖阁安静得就像坟场一般,连调羹碰到碗的声音都没有。
苏锦又开始胃痛了,不由得庆幸她不在这儿用,不然迟早得饿死在饭桌上。她略微有些走神,突然脚被一痛,回过神时,正好看见一双石青盘龙靴子在脚下晃过。
明显是男靴,而且龙这种纹样,在场能用的,也就只有一个人……
她微微抬头,不解的看着刘稚。
“伺候我洗漱。”随着他低沉的声音落下的,还有象牙筷子,他白了苏氏一眼,没她有毛毛躁躁的性子啊,到正院来伺候,还敢走神,是怕王妃找不到理由收拾她是吧?
皇上一口气封了他大半个后院,没见王妃憋着一口气,等着找只鸡来杀!
苏锦无辜稍微退后了一步,她怎么觉着,今儿这位爷看她特别不顺眼?不等多想,身后有牡丹端上洗手和漱口的茶水。伺候好他洗漱,苏锦把铜盆交给牡丹,这才,大家看她的眼神儿都有些微妙,嫉妒中带幸灾乐祸。
等到刘稚一走,苏侧妃坐在王妃下首东边太师椅上,笑容灿烂的开口是说,“娘娘,妾身和苏奉仪同姓氏,苏妹妹这样的人才在苏家也是难得一见,贤淑文雅,才貌双全……”
一大串赞叹的词,不要钱的用在苏锦身上,苏锦去全身冒寒气,像这种无事献殷勤的恭维,后面必然跟着一个但是。
“但是……”苏侧妃幽幽的叹一口气。
正题来了。苏锦正大光明的打量苏侧妃,目光疑惑不解。
“但是妾身嫡亲姑姑姓苏……名锦……,如此一来,苏妹妹岂不是高了妾身一辈?王府尊卑不可乱,为了维持后院秩序,安抚人心,苏氏,只怕不能叫这个名字!”
苏侧妃态度越来越坚决,甚至没有看一眼苏锦,暖软的声音带着铁血般执着,“苏氏,你快改了名字!”
妈蛋!
苏锦一口血堵在嗓子眼儿,这自己想要个字和被逼着该名字是两回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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