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试之事又过了两日,京都表面还是风平浪静,实则暗流云涌,两派相争更为激烈。不知皇上是无意还是别有用心,让崇王与太子共同协助蓝相彻查此事。
蓝相性情耿直,居庙堂之高却从来不理帮派之争,无论是皇上还是皇子,从来没有可以迎合谁。只是在其位,谋其职,一心一意做好本分。这该也是皇上看中他的原因,朝中无论是谁,也都敬他几分。
崇王与太子相争已不是一天两天,如今这件事,两人更是态度明显。秋闱头甲十有八九是状元之辈,对朝局影响不小。现又传出明华郡主与崇王婚约之前,与太子就有牵连,这件事随着殿试之事,在京中越传越胜。
这日,慕紫鸢与沈雅芯相约,一同到百宝斋中挑选首饰。京中的百宝斋与江城的一样,皆是沈家的产业。
“鸢儿……”沈雅芯一下软轿,便向慕紫鸢小跑了。“总算可以出来了,母亲把我关在家中那么久,如果不是你帮着求情,她一定是不许我出来的。”
沈雅芯说完,瞥了一眼紧步跟着的两个丫鬟。
雅芯的丫鬟,慕紫鸢是认得的,如今这两个瞧着眼生,因是二舅母新拨来她身边的。马全新却非雅芯的归宿,这一点看来二舅母也是看得真切的。
两位舅父虽然不懂朝政,但商人敏感的嗅觉,还是看出了马家的异常。估计也是这样,二舅舅与二舅母才这般反对雅芯之事。
“既然出来了。就好好玩,别想那些不开心的了。走,我们进去吧,听掌柜说有了好些新鲜玩意,你一定会喜欢的。”慕紫鸢不愿她继续想这事,拉着她进去。
“我虽然都没有出府,但是也知道你的事情传得沸沸扬扬,你还好吗?”。沈雅芯想起京中连日来的流言,有些担心,对慕紫鸢说道。
“随他们去吧。我要是介意。那不正随了那些居心拨测之人的心思了。放心吧,我有分寸,影响不到我的。”慕紫鸢笑笑。
“可是,你父亲。还有崇王那边。真的没有关系吗?”。
慕紫鸢从眼花缭乱的珠钗中挑起起一支溜银喜鹊珠花。说道,“我父亲如今已经奈何不了我,崇王也不会介意。你可放心吧。”
“你看,这个珠花颜色喜气得很,怎么样,喜欢吗?”。
“真好看,喜欢得紧。”沈雅芯接过珠花,不禁雀跃起来,好久不曾出来了,什么都是好的。只要没有人再跟她说那个什么王怎么怎么好,她就心满意足了,其他的,走一步算一步吧。
沈雅芯把它戴在了秀发之上,长开双手,如同人间精灵一般,转了一圈,衣裙纷纷飘了起来,发出爽朗的笑声,“看来我还要裁几身衣裙才行,没有银碳,之前的衣服用旧碳熏了几回,用了多少香都压不住那股烟味,我是一回也不想穿了。”
“这是你沈二姑娘家的店,要多少还不是由得你挑,二舅舅还会少你几套裙子不成。”慕紫鸢在一旁看着打趣道。
沈雅芯挑眉,“说得也是。”
“这不是明华郡主吗,可真是巧了”一个男子从后面风度蹁跹的走来,然后转过身,站在了慕紫鸢的面前,对她缓缓一笑。
人就在自己的前方,路被挡住了,慕紫鸢抬头望着这个突然出现的不速之客,一身明绿长衣,外面是暗黑风袍。束发的羽冠异常显眼,神态甚是潇洒,面目俊雅,却又暗含英气。不得不说,皇家的几位皇子皆是风流倜傥之辈。
“四皇子。”慕紫鸢与沈雅芯一同行礼道。
“在这都能遇到两位妹妹,轩凯兄,你说,这是不是赶巧了,也不知郡主来此处是为何?”君逸汕看向后面之人说道。
两人这才看清,后面还跟着沈轩凯一起。
“如果世界上的巧事,四皇子都要过问,那岂不是太忙了些。”她并不打算和四皇子多做纠缠,便拉着沈雅芯欲走。
被她如此拒绝,四皇子也没有生气,反而像是十分开心的微微扬起下巴张嘴无声笑了几下。再看慕紫鸢之时,双眸隐约带上了一股锐利。“两位何必这么着急,我的尤庶妃是你们的,说起来你也该称我一声姐夫,亲戚之间多说几句话,有何不可。”
沈雅芯看四皇子的眼神,上前把慕紫鸢挡在了后面,“四皇子请自重,郡主可是崇王的未婚妻子。”
四皇子是京中有名的风流浪子,先前是对沈雅尤百般疼爱,但只小半年,府中又添了不少新人。从来只听新人笑,不见旧人哭,只怕这沈雅尤在四皇子府的日子也是不好过了的。只是不知,什么时候起,沈轩凯和他也混到了一起。
沈轩凯双眸染上怒意,作势要把沈雅芯拉开,口中说道,“你在这胡说什么,四皇子说的可是实话,你这是什么意思。”
沈雅芯看着沈轩凯的眼神带着些鄙夷,亏得大舅舅和祖父那样正直的人,怎么养成这样的,光会趋炎附势,不管自己的死活,非爱往四皇子身边凑。
张开嘴巴,正想反驳,外面一个小厮打扮的男子跑了进来,喘着粗气,看着沈雅芯说道,“二姑娘,你快看看吧,二老爷和二为了的事情大吵了起来。”
慕紫鸢认出了这是沈轩健身边的小厮,对于皇上特许沈轩健殿试的事情,沈沐和刘氏意见一直不一,殿试中的人又卷入了这么一场风波,两人更是多有口角。但是一般情况之下,也不至于特意来把沈雅芯喊,这回估计是吵得厉害了。
沈雅芯一下紧张了起来,神情纠结,想要,但又不好留慕紫鸢一人在此,眉头紧蹙。
“你先吧,我这也了,改日我们再一同出来。”慕紫鸢心细如尘,怎不知她心中所想,劝说道。
“那你一切小心,我先了。”沈雅芯说完,便跟着那小厮一同离开。沈轩凯看了看,眼珠转动,不知在盘算着些什么,一会也对着四皇子道,“我也看看,先告辞了。”
四皇子点头,“也好。”
只剩下了四皇子和慕紫鸢站在原地,慕紫鸢泯然一笑,屈膝告辞,欲离开。
但无奈四皇子几次三番挡住去路,而随同而来的下人也都在外面等着,慕紫鸢转身看着掌柜和小二被几个客人缠着月兑不了身。大喊引人注意,不是什么明智之举。(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