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传来孩子们和爷的笑闹声,把谢娴儿千年后的思绪又拉了回来。
“娘亲,好看的石子,给你。”真哥儿跑了,把一颗椭圆形的青灰色小石子递给谢娴儿。
“真好看,谢谢你。”谢娴儿拿水壶倒了一碗水喂他喝,又捏了捏被太阳晒得红红的小脸蛋。
林哥儿也跑了,“娘亲,送你的,喜欢吗?”。他拿了一颗石榴红的小石子给谢娴儿。
“喜欢,很漂亮。”谢娴儿也喂他喝了水,用帕子把脸上的泥擦净。
爷也不甘落后地跑了来,递给太一块又脏又湿的大鹅卵石说,“花儿,嘿嘿,送给你的。”
太有些哭笑不得,但还是很高兴地接了,说道,“谢谢老太爷。”然后,把石头放在一边,用帕子把他的手擦干净,递了一碗茶给他。
&}.{}爷没接,说道,“喂我。”
“好,喂你。”太笑着贵掂起脚又喂了爷喝水。
爷又向林哥儿伸手道,“挞挞。”
林哥儿听了,忙从怀里掏出油纸包递给他说,“都给太爷爷,林哥儿和哥哥都没吃。”
爷呵呵笑着打开油纸包吃起来。
看着爷的这个样子,再想像一下当年曾经威风凛凛地带领千军万马时的意气风发,命运的落差可够大的。当然,跟她从现代的小科长穿越到古代被娘家和婆家共同放逐的命运比起来,她的落差更大也更悲催。
快晌午了,几人起身回庄子。
饭后,把两个小豆丁哄睡,谢娴儿便让周嬷嬷把周大叔叫进来,问了炼铁作坊的一些情况。
周大叔说,那个作坊叫张氏铁作坊,场主叫张大中。主要是收购些用废了的烂铁器来熔,铸成各种农具和厨具的坯子,再卖给铁匠铺。
因为竞争激烈,生意本就不好做,再加上张老汉得了一场大病,把家中的积蓄用得差不多了。张大中只得咬牙把作坊卖了,给老父治病,若有剩,再买点田地。
“只是买家价压得太低,大中正为难着。”周大叔说。
“买家出多少?他又想卖多少?”谢娴儿问道。
“大中想把作坊的院子、炉子、鼓风机等什物一起卖了,喊价一百二十两银子,可买家只愿意出价八十两银子。”周大叔皱着眉说道,似乎他都替张大中心疼那被买家坎下来的四十两银子。“大中豪爽,他喊的价应该是公道的。可那买家知道他急等钱用,使劲压着价。”
一百二十两银子如今对谢娴儿来说不算什么,马上道,“我愿意出价一百二十两买下铁作坊。”
周大叔和周嬷嬷都吓了一跳,“姑娘,”周嬷嬷一急又把老称呼喊了出来,“那铁作坊又脏又烂,连大老爷们都不愿意鼓捣,你买它作什么?”
周大叔也说,“二姑女乃女乃,大中干了二十多年都不想干了,你买回来作甚?而且,我们都不懂炼铁呀。”
谢娴儿笑道,“我买回来也不是我亲自做,脏点、烂点怕什么?是这样,我无意中得了个能提高铁强度的方子……”
周嬷嬷想起了谢娴儿曾经跟她说过的“梦”,想着一定是神仙在梦里告诉了秘方,再加上她属于谢娴儿说什么就是什么的个性,很快便点头道,“二/女乃女乃说买得,就买得。”
周大叔就很纠结了,他怕谢娴儿吃亏,觉得她不该花大价钱买个铁作坊。但又觉得自己是下人,主子说什么就应该是什么。
谢娴儿笑道,“大叔,我有计较的,肯定吃不了亏。当然,还是要找个无人的时候让我去作坊看看,若是合意了,便买下来。我还会请张大叔继续在里面当工头,我发给他工钱。”既然周家几人都说张大中不错,谢娴儿也就愿意继续用他。
请周大叔作中人帮着说合,又一再嘱咐他们两人,事情没成之前不要说出去,若马家人知道了怕横生枝节。
人逢喜事精神爽,谢娴儿想到自己能够重操旧业,用现代知识改进一下炼铁工艺,让镰刀更锋利,让铁犁更耐磨,让铁锹更经用,或许还能让这个时代的炼铁技术来一次质的飞跃,就雀跃不已。
她把丫头们打发出去,自己在堂屋的几前规划着。那两个小东西起床后,先来到谢娴儿身旁腻了一会儿,看娘亲忙着写东西顾不上他们,太极又去了林子里,两人便手拉手出了东厢。
不大的功夫,两个小东西又跑回了东厢。
真哥儿拉谢娴儿的手,不让她继续写字。谢娴儿问,“宝贝,什么事啊?”
真哥儿掂着脚尖对着她的耳边说,“了一个大秘密,太爷爷觉觉也要拿斧子。”
林哥儿又在她的另一旁使劲拉她,她只得侧让他也能对着自己的耳朵说话,“是哦,太爷爷躺在床上,拿这么大个大斧子。”他用手比划了一下。
谢娴儿一惊,这可够吓人的了,亏太是将门出身。
忙把他们拉到前面,低声说,“你们也知道这是秘密,记着不要再跟其他人说。谁说了,娘就不让白欧给谁吃好吃的糕糕。”
两个孩子忙鸡啄似的点头,发誓诅咒不会拿出去乱说。
真哥儿想了想又问了句,“也不能跟爹爹说吗?”。
“嗯,也不能跟他说。”谢娴儿点头。
林哥儿张了张嘴,到底没有跟着真哥儿说爹爹。
这天夜里,万籁俱寂,众人都沉睡在梦里。突然,从上房传来爷的一声大呵,然后是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再然后是一阵火星语,谢娴儿也没听清他念的是什么。
林哥儿吓的哭起来,谢娴儿正抱着他哄,青瓷又抱着哭着喊娘的真哥儿跑了。
谢娴儿搂着两个孩子哄时,爷在老太夫的安慰及马忠的强制下已经安静下来。谢娴儿原来一直不知道马忠怎么能睡在内院上房侧屋值夜,现在才搞懂了,他不止是护卫加护工,还是有一把子力气的随时应付狂躁症患者突发状况的护工。
下半夜,真哥儿也没有去南屋,而是跟着谢娴儿和林哥儿一起在北屋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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