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的有理,此般确是在下有错,还请诸位原谅在下的鲁莽才是。”朱子煜愣了愣,回过神后竟是毫不介意外加十足诚恳地朝着一众护院仆人行了一礼,而那温润如玉的声音里满满地也是不用解释的歉意和谦逊。
所以随着这声音的落下,院子里大半对他不满的人,顿时都扬了一口气,话说面前这男子虽然是一副其貌不扬的模样,但好歹也算是个武林高手,如今竟然如此诚恳的给他们道歉,说不得也让他们觉得自己很厉害那般有些飘飘然起来。
“只是这般在下落水,身上所有财物都付之东流,所以在下怕对于这些债务也是有心无力……”
朱子煜叹息一声,语气有些无奈但依旧是满满地歉意。因此在场所有人,除了尤小雅以外,大多数都替他动了一些恻隐之心,毕竟他打伤的人可不是一两个那么多,算算看这医疗费加误工费,算起来没个一二百两,怕是不能终了的。
“没钱?”尤小雅抬眼朝他看去,只见他两袖清风,衣饰普通,想来也不是什么有钱人家,而且他在水里也不晓得泡了好久,甭管有什么值钱的怕也是丢的差不多了。
“如今在上确实没什么值钱的东西了。”朱子煜上上下下把自己打量了一番,除了拇指上有一枚不起眼的扳指以外,实在是身无长物。
“也罢,看你悔过之心实为诚恳,而本也并非得理不饶人的人,如今你既是有难处,那本就给你一个机会,”
说到这里,尤小雅突的顿了顿,见众人都挺惊讶又挺疑惑,便也是明白,自己这‘凶恶’形象怕是就这么定下了,不过这对她而言没什么好不好,毕竟人家怎么看她,是人家的事跟她有什么关系?
后来便是朱子煜出声道:“请讲。”
尤小雅看向他,等了一会儿才说道:“允你作为临时工为我晋家效力,直到偿还了这笔债务,你可愿意?”
“的意思是……让在下到你晋家做一个……下人?”朱子煜消化了好一会儿才消化完了这个讯息。
“看你怎么理解。”尤小雅才难得跟他解释那么多,反正在她看来什么主子下人,压根儿没啥概念。
“……”这回朱子煜算是彻底没话了,他当真是没想过有那么一天他也会沦落到作为‘奴才’来侍候他人,而且那人还是那么个年纪轻轻的小妇人……
“你自己好好考虑考虑,人活一世能屈能伸方成大器,且若是连自己所犯之错的责任也不能负起,又遑论做个顶天立地,治国平天下的栋梁之才?”尤小雅说这话的时候,其实是顶着一背的鸡皮疙瘩在说的。
话说,装十三的话她也不是没说过,可这回明明是当作激将法诓人,而她却把话说的这么冠冕堂皇,这么正能量,简直就是一巴掌就把别人反驳的话全都拍到了爪哇国,连兴起那念头都会秒秒钟被人鄙视一样,想着这险恶程度,当真也是醉了……
说不得尤小雅这番蛮横也是,有理也是,虽是口口声声说着并非得理不饶人,但她这番话摆明了就是把人往墙角里去逼的,不得已朱子煜虽是心里憋闷,却也还是应承了尤小雅:
“说的在理……”
“如此便当你是同意了,只是口说无凭,你同晋管家去千帆阁立份字据,当然也是保证你的权益,还清债务之时便是你离去之日。”尤小雅面上依旧没甚表情,平平静静地朝着朱子煜和晋守忠说了一句。
“属下明白。”晋守忠本没想过尤小雅会将这人收到院子里来,但因为是她的命令,他也没敢质疑,所以恭敬地应了一声。
“对了,之后有关于受伤之人治疗的费用,以及误工费用,一应的都需让这位清楚明白,莫要让人说我晋家仗着人多势众欺负勒索才是。”尤小雅瞥了一眼朱子煜,只见他面上神色不定,但可以肯定的是,他该是认了这个结果的。
“是,属下明白。”
晋守忠听尤小雅这么一说,其实是有些愣了一下的,毕竟在他看来,尤小雅做这么大的阵势,应该是要灭一灭那人的威风,顺带敲诈一笔,但听她如今这意思,貌似之前她说的那些什么医疗费,什么误工费……之类的,都是当真的?
“……”朱子煜看着尤小雅,心头着实无奈,不过又不得不为她这番公平公正的说法而感到折服。
得了晋守忠的回答,尤小雅也不作多的停留,提步便是离开了去,直到她走出去两步后,这在场众人才纷纷回过神来,而雪儿见尤小雅离开,愣了愣这才赶紧地跟了上去。
回自家院子的途中,尤小雅因着担心晋媛媛醒了会找她,所以不自觉便是走的快了些,雪儿跟在她身后,心头充满了不知为何的喜悦。
昨日晚间她曾听人说,这新来的是个不好惹的角色,刚一来就发了老大的一通脾气。
而且她去厨房寻她爹爹的时候,还听着厨房的丫头说,她们这个啊,竟然说张伯做的饭菜一点也不好吃,挑挑拣拣,简直难伺候极了。当时吧,她小小的心里却也还为张伯打了个抱不平,毕竟在她眼里,张伯做的饭菜可是这世上最好吃的呢!
等到今日,听说李妈妈带人在的院子大闹了一通,只是结果却是李妈妈被气了个半死,当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雪儿小小的心里其实是有些开心的。
毕竟她与爹爹在晋家相依为命这几年,可没少被李妈妈挤兑,这时候来了个新,虽说脾气不好,又难伺候,但好歹也为他们出了口恶气,当真是令人高兴的。
而后来因为刚刚那人闹事,厨房那边简直乌烟瘴气,爹爹喊她赶紧去给报信,她什么也没想便是跑到了的院子,这也是她首次接触到这个新。
虽然这两日听了许多关于的话,但自从亲自与她说上话后,雪儿才,其实这位新并没有别人说的那么难接近,反而是个说话极有道理,对下人极为宽厚的人。
因为在来厨房的时候,问她愿不愿意到她院子去伺候,那时候她对这个本就没什么概念,所以只说她没想好,然而也不责备她,让她想好了再决定,雪儿思量了一阵,觉得这样的主子,应该也不是太难伺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