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一真的是天花,那是会死人的。”朱子煜似乎是潜意识里就知道尤小雅会这样来回答他,所以当她真的这样说了之后,他莫名的就是笑了一下。
“……”尤小雅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因为她并不晓得她该怎么去回答。顿了一会儿之后她才开口道:
“正如你所说,是不是天花,都还没确定下,害怕有用吗?”。她害怕或是不害怕,并不能改变即将成为事实的事实,而且她不是都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了吗?所以害怕还有多大的必要和用处?!
到沐水园的时候,那边的情况比她涵湘院稍微好一些,因为大多数的人都集中在涵湘院,所以这边的情况并没有太过尖锐突出。
她进到屋子去的时候,何妈妈和两个快要哭出来的丫头正在屋子里忙来忙去,见到尤小雅和朱子煜走进去的时候,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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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来了?”对于尤小雅的出现,何妈妈有些吃惊。
“怎么样了?”尤小雅微微压低了声音,似乎怕声音大了会吵到晋远江他们那样。
“……”何妈妈看了一眼床榻上的晋远江二人,转头看向尤小雅的时候眼眶有些发红。
“不会有事的。”尤小雅也不晓得该怎么安慰她,说了一句就朝床榻那边走了。
“——”何妈妈微微惊讶。
“没事”尤小雅脚步未停三两步便走到了床榻边,晋远江二人躺在床上。脸色微红,额头上有一层密密的汗水,虽然是睡着的样子。但看起来并不太安稳。
尤小雅也不客气,用一个方巾捂住口鼻,上前就去扒晋远江的衣裳,不过动作很轻就是了。
“夫、……”何妈妈不晓得尤小雅要做什么,虽然知道她不会对晋远江怎么样,但还是有些担心她会弄痛晋远江,而且如今都说晋远江他们得了必死无疑的天花。那她不担心……
“让我来”朱子煜知道尤小雅要去看检查晋远江身上的情况,没做多想一把拉住了她。
“放心,不会有事。”尤小雅的声音。因为捂着,所以有些发嗡。
看了朱子煜一眼,她抽回自己手的时候,顺便把他往后推了一下。像是嫌他挡了自己那样。朱子煜微微一愕。她……是在保护他?是有多少年了呢?他被人保护什么的,莫名地他心头漾过一阵奇怪的暖流。
“……你……要、要干、什么?……”晋远江迷迷糊糊觉得有人在月兑他的衣裳,睁开眼睛恍恍惚惚的看到是尤小雅,所以本能的就想要去推开她。
“别动!”尤小雅低喝一声,她只是想从最先发病的晋远江身上得到一点点证实。
“别、别碰我……”晋远江像是卯足了劲要推开尤小雅,本来就因为发热有些泛红的脸愈加红了一层。
“叫你别动就别动,哪里那么多废话?”尤小雅好歹比晋远江大个十来岁,况且那还是个病的没什么劲儿地小屁孩儿。所以三两下尤小雅就扒开了他的衣裳。不过这也还得益于朱子煜按住了他蹬来蹬去的两只脚。
“你们走、你走开!……”晋远江还是想要推开尤小雅,但因为力气原因所以一点办法也没有。急的眼眶都有些红了。
“何妈妈,你快看看!”尤小雅声音没失平日里的平静,不过却是有着些莫名的紧张。
“你走开,走开……我得了天花,会、会传染你的……!”使不出力气推开尤小雅,晋远江急的一下哭了起来。
“这……”何妈妈看到晋远江身上有些发亮的几个水泡,有些不明所以的紧张又有些高兴。
水痘的话大都是全身性的红斑及水泡,而天花的话,多为面部四肢出现,发病头几天皆为发散性的红疹,大致五六天后转变为脓状痘症,两者初期并未有多大的区别,但是一两天的时间就会显现出来。
而且天花发病的情况并么有水痘这么温和,严重的会出现抽风惊厥之类的,发烧也是根本压制不住,所以综合来看,晋远江他们得的,并不是天花!
“没事的,没事的,这不是天花,这只是水痘,你们都不会有事的!”尤小雅抑制不住的有些欣慰和庆幸,一边给晋远江把衣服穿好,一边就是把他搂进了自己怀里。
晋远江也不晓得有没有听到尤小雅说了什么,总之越哭越来劲,像是宣泄又像是紧绷的灵魂突然有了放松解月兑的理由,如洪水泛滥,一发不可收拾。
不是他……他不会害死自己的弟弟妹妹了……
之后尤小雅让人将晋远江和另外两个小丫头一起送到了菡湘院,说是方便照顾。
等去到菡湘院把所有事情都收拾好了之后,外间也把大夫给请了,最后经过确诊,得出结论说,晋远江几人果然是水痘,与此晋家一家上下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为此原先留在屋子里的几个丫头更是哇一声哭了起来,周妈妈抱着晋媛媛,何妈妈抱着晋远江也是酸了鼻子红了眼眶,仿佛是劫后余生大难不死那样,庆幸,安心。
之后大夫开了几副药,尤小雅让人去熬了药,原先那个胡说八道的大夫也被家丁带了回来,尤小雅本来是打算让人给他打一顿,算是他不懂装懂受些个惩罚,不过后来因为晋远江他们没事,心里开心,所以就放过了他。
不过因为这次的乌龙的事情,晋家大半的仆从对尤小雅这个和几个主子样的人物从先前的害怕敬服如今或多或少地又多了许多的愧疚。
一来是怕尤小雅瞧他们不顺眼,加之不忠不义的罪名直接让他们立马滚蛋;二来更怕尤小雅怀恨在心,以什么莫须有的罪名如田七李妈妈之流被送进县衙永不得翻身……
为此,大家伙儿做事均是愈加卖力起来,不过尤小雅倒是没因为这件事为难他们谁,还跟平日那样该怎么还怎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