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幽的林间,溪水潺潺,哗啦啦的流动,水清澈见底,只是水面偶尔带着些红色。
溪边,一个人坐在湿润的小石块上,背靠着稍大些的石头,身子微微倾斜,不时轻咳两声,声音显得有些沙哑。
身上的衣服也有些破败,被撕得一片一片,还带着些血迹,从胸膛到月复部斜下来一整条拇指大小的伤口,看起来格外的恐怖,伤口上血已经勉强制住,变得有些发硬也有些黑,显然已经过了不少时间。
那人闭着眼睛,呼吸轻浅,或者可以说是微弱,一张脸若不是被夜色遮掩住,此刻定然能看到是如何的惨白,唇上干裂没有一丝血色,整个人散发一种腐朽死寂的悲伤和悔恨,手微微盖住眼睛,似乎准备自生自灭一般。
若不是胸膛上偶尔动一下,还真以为这人已经死了。
稀稀疏疏的声音响起,随后有一个人影顺着溪流负手慢慢的踱步,漆黑的眼眸在溪水的映射想闪闪发亮,看着远处那蜷在一起的身影,眼中闪过一丝莫名为心疼又嫉妒的情绪,随后又很快被坚定给占据了。
“真是难看,或许这是你第一次如此狼狈吧,扬。”幽幽的声音似乎有些飘渺,有种空洞的感觉,听不出是什么情绪,不过不否认,那声音很好听,带着一种空灵。
但是那石边的人听着却是身子一僵,虽依然没有任何动作回应,但是腿边的拳头却紧握一起,似乎在隐忍什么痛苦。
男子慢慢蹲下,眼眸深深的看着他,目光在转到伤口上的时候,眼眸幽暗了几分,他伸手月兑上的衣袍,想披到他身上。
但是静默的男人似乎觉察到他的动作,而且明显几位排斥,手放下,挡住那衣服,冷冷的看着他,一双眼眸有些空洞有些涣散,但是在看着男子的时候,还是透着深沉的恨意和厌恶,苍白的嘴角习惯性的轻扬,带着一抹冷嘲,因嘴唇的勾起而使得干裂的嘴角涔出一些血迹,“满意了么?”
男子的眼睛越发深幽起来,似乎有一股幽暗的火在凝聚一般,但他还是平静的开口,“很满意,‘相思’的效果比我想象中要好,多谢你帮我证明出来。”
男人对这回答没有任何意外,只是手撑着石头想要站起来,伤口被牵动,本止住的血又流了出来,但是他却好似没有任何感觉一般,狼狈有高傲的撑着身子,慢慢站起来,转身晃晃悠悠的想要离开,好似和这人多处一息便会多折磨一倍。
男子站起来,手上还拿着那件外袍,看着他摇摇欲坠的背影,唇紧紧的抿住,眯起眼眸,快步上前,但是前面的人却是早有防备,倏的转过身,冷漠的看着他,“别。”
男子步伐止住,看着他站在溪边摇摇欲坠,好似随时都会倒到水中,眉头渐渐皱起,“你何必把自己弄得如此狼狈,你这是打算报复谁,报复我还是报复你自己?嗯?”
“报复你?呵呵,别把自己想得太高了,你让我恶心得连报复都提不起兴致。”毒舌的话直接又伤人,如此恶毒含恨的话,从他口中说出来有些违和感,若是此刻认识他的人站在这里,定然也会很惊讶。
不过男子却似乎已经习惯了他的毒舌一般,一副百毒不侵无所谓的样子,依然一步一步向他逼近,“那么就算在报复自己,或者是在惩罚自己?呵,你是在忏悔还是在悲伤,无望的恋情只会折磨自己而已,你又何必。”
“你不觉得这句话对你自己说更适合么。”男人定定的看着他靠近,眼眸平静。
“我不同,因为我不觉得是无望的,我有自信,你会是我的,那个人已经有所爱的人,你觉得你还能插进去么,别太天真了,再说你也不一定真那么在乎他,不然当时就不会先选择别的了。”
“你毫无根据的自以为是让人觉得厌恶。我清楚的告诉你,不可能,除非你要的是我的尸体,或者,你可以直接给我服下无忧,相信你就不用做这么多余的事情。”他冷嘲了一声,却似乎已经精力消磨光一般,身子晃了晃,随后慢慢朝后倒下去。
男子眼眸一凝,连忙飞跃上前,衣服包裹住他,直接把他接住抱了起来,看着那青白交错却依然不失俊美的脸,眼中带着些许的复杂。
哼,控制你的感情那只会说明我得不到你的感情,我要得到的,是你完完全全的感情,我要把那个人从你心里拔出,而且还是你亲自拔出,“扬,要怪,就怪你不该那么优秀,那么吸引我的视线,你想要的,我会帮你得到,但是……那时候还是不是你要的,就不是我的问题了。”
他不认为自己又任何错误,那些惨痛的经验告诉他,想要的,便要不择手段的弄到手,绝对不许有任何的退让,那样只会害了自己,让自己遗憾终生,所以,他不认为他错了。
“主人,请息怒。”飞扬的帷幔之后,不时的传来噼噼啪啪东西摔碎的声音,帷幔边跪着一个带着面具的乐音,垂头淡漠的说着,听起来似乎在劝说,但是语气中却没有什么感情。
“呵,真是不错,看来我还是太低估了他,上官烨,不愧是被誉为战神。”她辛苦安排的两步棋,就这么被他轻松的给灭了,而且被摘除的措手不及。
“现在情况到什么程度?”女子似乎发/泄累了,坐下来,慢悠悠的问着,声音中带着几分疲惫和挫败。
乐音继续回答,“武林中我们安插的人已经被杀得差不多,剩下一些也几乎全部中了上官烨的计,王韩也被暗杀,炎阳和骊城两支暗队……全部覆灭。”乐音说到这里,眼神中却好似没有任何挫败,反而有一种骄傲,他爱上的人,果然是最强的。
女子像在努力消化这些消息,沉默了一会才道,“宇国那边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