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几天大名府春雨绵绵,春雨润物细无声,在大名府的大街小巷上轻柔的飘洒着。
穿着百花罗襦的雪娇进了程记布行,收了手中的竹骨伞,赵韬赶忙,递了块干净的毛巾:“穆掌柜,您擦擦。”
赵韬最近在程记布行呆了快半个月,越发的伶俐了,这几天雪娇都往程记跑,要与程掌柜商量事情,每次来赵韬都殷勤的伺候着她,毕竟在他心里雪娇才是他的救命恩人,而且还提供给他一个大好的工作与学习机会。
雪娇擦了擦脸上手上的雨水,看着外面的雨帘问他:“程叔还没来么?”
赵韬也跟着雪娇望着外面阴沉沉的天空,皱了皱眉,“没有,按说程掌柜这会应该已经到了,是不是因为下雨耽误了?不然我去路上打探打探?”
雪娇拦着他:“不用了,再等一会吧。”然后打量了他一眼,“你怎么还是这么瘦?多吃点,正长个子呢,别亏待了自己。还有,下这么大的雨就不要乱跑了,小心着凉了。“
赵韬看上去依旧淡淡的任由雪娇打量,听到这些话浅浅的笑了一下:“嗯,谢谢穆掌柜。”
雪娇在店里等了好久,穆掌柜还没来,她有些坐不住了。跟店里的人交代了一下,她拿起伞准备去程四海家里问问情况。
赵韬想要跟她一起,被雪娇拒绝了:“你在这看着店吧,再说了,无故旷工总是不好的,好好干,别辜负了我们的期望。好了,这会雨下的也小了,我先走了。:
赵韬有些痴痴的看着雪娇的背影消失在雨帘当中。
雪娇冒着雨到了程掌柜家,敲开门有下人引着她进了会客厅。
她喝着端上来的上好毛尖,有些无聊的等着。
很快,穿着捻银淡白春花裙的程带着几个侍女了,雪娇看见是程有些吃惊,但她现在的养气功夫已经很好了,很少将自己情绪表露在外,赶忙上前帮忙扶着程坐下,又行完礼,这才重新坐下。
会客厅内鎏金铜炉里有清淡的香料味道冉冉升起。
程的眉间似乎锁着一些愁绪,她开口道:“雪丫头,你程叔他昨晚着凉了,夜里竟然发起烧来,请了大夫看过,说是风寒,要静养一段时间。“
雪娇听了也着急起来:“程叔没事吧?不然我去探望一下。“
程恬静地摇了摇头:“他刚刚服完药睡下,我们还是不要去打扰他了。只是雪娇你的事情,我家掌柜的就暂时帮不到你了。他早上还在为这件事发愁呢,但是有什么需要程记还是会全力帮忙的。“说到这里他有些歉意的看着雪娇,毕竟最近都在为穆氏衣行的开张做准备,这个时候病了也就没办法好好帮助雪娇了。
雪娇再三确认了程叔没有什么大碍,这才舒了一口气:“程婶,没事的,衣行的事情我可以办到的,只要程叔没事就行。那行,我先告辞了,改日再来看望程叔。“
程派丫环送她至二门,雪娇紧了紧身上的衣服,打上伞离开了。
程眼光复杂的看着雪娇的背影,低低的说道:“丫头,对不起了,我们也是被逼的。”身边衣着光鲜的丫环叫翠娥的安慰着她:“不必内疚,我们又没有做任何对不起她的事情,只是迫于无奈不能帮她而已。天凉了,快些进屋歇着吧,小心着凉。”说着就带着一群丫环簇拥着她回屋了。
雪娇出了程家大宅,面色便不如刚才那般轻松了,她皱着眉,总觉得今日程婶的表现有些古怪,虽然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但是的直觉告诉她,程婶在隐瞒着什么。
深深地叹了口气,她望着远处阴沉沉的天空,心情也沉重下来。
程进了屋,由丫环伺候着摘下外面的金丝百缕撒花披风,用热毛巾擦了擦手,这才进入内屋。
程掌柜正端坐在红木太师椅上,略带忧愁的翻着账本。程亲自从丫鬟手里接了茶杯递,温柔地将账本合起来:“老爷,你就不要忧心了。我们又没有做对不起她的事情。”
程掌柜喝了口热茶,舒了口气,但是还是微微皱着眉:“昨晚的事千万别走露出去,说到底还是我程四海失了信用啊,我对不起雪丫头。唉。”
昨晚他们睡得正香时候,突然被人拿刀架在脖子上,冰冷的触感吓得程掌柜一下子就醒来了。对方一身黑衣,蒙着面,冷冷地说:“程四海,你的两个已经出嫁的女儿程紫菱与程紫韵未来的幸福都掌握在我们家主子的手里,你若是不信大可以试试。我们家主子的要求不算过分,只要你不要在财力物力上帮助那个穆雪娇即可。‘
说罢,人就消失在房间里,就如同他来时那样悄无声息。
程吓得花容失色,但毕竟一直在强忍着,等那个人消失了之后才一下子摊在床上哭了起来。
“老爷,怎么办?我就这两个女儿,她俩的幸福才是我最大心愿啊。“
程掌柜也吓得不轻,但他毕竟是个男人,想得比较深远,先安慰起自己的:“别怕,事情到底怎么样还不知道呢?我现在就派人去问问紫菱与紫韵。”
程也睡不着了,她起身去佛堂祷告了一宿。
早上天微微亮的时候天空开始下起了蒙蒙细雨,带着一身寒气的两名伙计各自带回来了消息。
两个伙计俱是一脸难色:“回禀老爷,我奉命去大姑爷府上打听消息,却听说大姑爷近日出去进货未归,似是已有一段时间了,大小姐现在都焦急的不行,正准备派人来向您求助呢。”
“回禀老爷,二小姐附上呢也是这种情况,而且我俩对了一下,两位姑爷都是在与一名最近出现的黄姓商人接触后才决定出门进货的,似是这个黄姓商人搞的鬼。”
程四海瘫软了一样无力地坐在椅子上,挥了挥手叫这两名伙计下去,程已经低低的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