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术家中的达人,举手投足便可以打出如同武侠片中的场景。
其中尤为强大者,甚至利用其强大的力量将自己送上高空后进行滑翔,达到看上去就像是在飞行一般的效果,叫人分不清他们到底是武术家还是魔术师。
之所以那样是因为他们都是善于体内被他们称之为“气”,而术者们称为“咒力”的力量。
现在的场景,也是同样的原因。
在黑暗,师傅一旦给弟子打体的基础后,就会将培养弟子的气感作为重中之重,尤在传授奥义之上。
咒力也好,气也好,这种力量是这个世界的斗者们的根本。
不能跨过这道门槛,就是普通人,进不了这个圈子,所谓的天赋,也主要是针对这一点而言,尽管理论上每个人都可以在体内锤炼出这种能量,但在实践上却存在着可能如何努力都无法达到的现象,而且占了人类中的大部分。
对于一开始就在这个领域站在了巅峰的弑神者而言,也许不能理解很多人为了做到这一点需要付出太多的艰辛,就算是那些天才们,可以轻易的跨过这一关,但之后也要面临需要通过努力而不断的增加自己的咒力的情况。
比企谷成为弑神者已有一段时日了,作为轻易的得到了这个巅峰的人,他也难免的自傲起来,或者说明知这一点也并没有去克制。
但在今天,他那浮躁的心,却恢复了曾有的沉静。
那诡异的灵视,再加上沃邦侯爵,都给他带来了莫大的压力。
这都提醒了他,他的日子并不会像自己所想象的那么顺风顺水,至少在这个弑神者之数已多达七人的世界上,他还没有自我安逸的能耐。
长廊中,激射的黑影尚未能触碰到他的身躯,他已经出手。
没有任何的放水,全力出手,尽管对方相比他而言要弱小的多。
在没有成为弑神者之前的那半年里,拳魔邪神便不止一次的在他面前说过,武术的价值便在于完完全全的将敌人从这个世上抹杀,只要动手,哪怕对方弱于自己也要竭尽全力。
成为弑神者之后的比企谷,已经几乎忘却这一点了,但如今,他已经重新想起来。
安逸,正是武术家之大忌,安逸便代表着堕落,弱化自己的心志,武术也会不进反退,对于黑暗的武人而言,安逸更等同于自废武功的求死之道。
比企谷觉得,这个道理同样适用于弑神者。
长廊中好似暴起了一团飓风,比企谷一跃而起,瞬间打出了几十上百拳,以狂风扫落叶之势,将这些人通通打飞。
不论是奔向比企谷的人,还是留在原地的人,一个都没放过,全都飞了起来,身体如同破布一般,被任性的扫向周围的墙壁或门。
只一瞬间,这道长廊已是一片狼藉。
比企谷并没有下杀手,如果这些人都是沃邦的部下,那么杀掉他们等同于向沃邦宣战。
但只是打倒就完全不同了。
平心而论,虽然并不希望沃邦在这里,但对这个活了三百年的弑神者,比企谷也是很希望能够拜会一番,听听对方作为弑神者的心得的。
踏过已经安静下来的长廊,比企谷走到一扇房门前。
刚才,这里是唯一没有人出来的地方。
从房间的布局上,这里也是豪华居间的所在,是每层楼最大的房间,几乎占据一半的面积。
这个房间里是有人的,比企谷感觉的到,里面传来的平缓且强有力的心跳声。
证明这个人对于门外的骚动毫不在意。
比企谷扭动门把,很顺利,这门没锁。
他推开门。
房间十分的宽敞,装饰的富丽堂皇,采光也是极好。
一个老人,正坐在那里进食。
比企谷只能用这种词汇来形容,如果说进餐的话,就太不匹配了。
并不是狼吞虎咽的丑态,而是一种“不管什么东西都无所谓,吃掉就好”的可以称之为豪迈的风格。
酒一口就喝掉,肉的话也是一样,动作很平常,但速度却很快。
老人面前的桌子上,已经有了许多空掉的盘子,似乎进食已经接近尾声。
他绿宝石一般的眼睛则看着比企谷,里面流露出一种好奇的神色。
“我是比企谷八幡。”比企谷看着他,微笑着说道,“请问您是否是沃邦侯爵呢?”
如果不是,那便就此离开吧,善后的事情,拜托雪之下就行了,不是不屑,而是他根本就不会这种事情。
“嗯,看来是认识我的人呐,年纪大了,记忆就变差了,我对你没有印象,不过作为闯入这里的人,你这年轻人还真是懂礼貌。”
老人喝掉最后一口酒,拿起餐巾擦了擦嘴。
“那么,介绍的更详细一点如何,已经好久没有以这种方式和人见面了,我还真有些怀念。”
果然是他,那么之前那个银发女孩就是莉莉亚娜·葛兰尼查尔无误了。
继清秋院惠那之后,他又一次见到了弑神者的剧情人物,眼前这个更是重量级的。
“我在不久之前如侯爵你当初一样,好运的弑杀了神灵,得到了他的力量,我想,我应该可以算是你的同族。”比企谷看向旁边的椅子,“你会介意我坐下么?”
“原来如此。”沃邦露出笑颜,正是他作为暴君的标志性笑容,“既然是年轻的同族,就不要像那些虫子一样使用敬语了,你随意吧。”
“谢谢。”
比企谷抽了张椅子,坐了下来。
“那么,找我有什么事情?”
沃邦挥了挥手,面前的餐桌在一股突兀产生的旋风中化作了粉末,飞出窗外。
好精湛的控制能力,应该是那个呼风唤雨的权能。
因为自己已经得到了第一个权能,所以知道,权能的威力是视使用者的控制能力而定的,活了三百年的沃邦,在这一方面,显然是同族中的佼佼者,他本来就是权能幸的弑神者,经历三百年的不败,有这样的实力也是理所当然。
“其实一开始只是想确定一下,因为在外面看到有欧洲的魔术师,侍者也都是咒术师,所以在想是不是有什么厉害的人住在这里了。”比企谷笑道,“所以想上来看看,但没想到会是侯爵你。”
“但是我看你不是很意外呀。”沃邦的嘴角微微翘起。
“因为之前大概也能猜到一点了,具体的理由,我想侯爵并不在意。”
“嗯,这倒是,那么现在你打算做什么呢?想说我进入了你的地盘却不跟你打招呼么?你原本是这个国家的人吧,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地盘也是正常的,我年轻的时候也有过这种想法。”
“不,实际上我对这个没什么兴趣。”比企谷的身体微微前倾,双目中隐然有几分火热,“如果侯爵不介意的话,我其实很想听听你对弑神者的看法,作为后辈,当然会想要参考前辈的经验。”
“前辈的经验?”
沃邦一直保持在脸上的那种玩味的笑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诧异的表情。
“不错,因为你是现今最古老的弑神者,以普通人的身份完成弑神的伟业,并维持了三百年不败的战绩,不论是作为武人还是作为弑神者,都是非常让人钦佩,虽然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够做到这一点,但正因为如此所以想要了解,这样的想法希望你可以理解。”
“居然说钦佩……”古老的弑神者这次真的是讶异了,他仔细的看着比企谷,“说实话,我至今所遇到的同族,基本都是些讨厌的家伙,剩下的一个也是非同一般的白痴,你真是我的同族么?”
下一刻,一个灰色的影子,从他脚边窜出,对比企谷扑至。
这是一条有马那么大的巨狼,但身躯丝毫不笨重,反而灵敏无比,这一扑的速度,可是远胜外面那些被比企谷打倒的咒术师们,比企谷甚至能够判断,这条狼的一扑之力,大概能轻松掀翻一台卡车。
如果是一般人,哪怕是一般的魔术师或者武人,在这个距离下,面临这样的一扑,必死无疑。
比企谷坐着没动,他伸手一个弹指,正好打在巨狼的额头。
“砰!”
巨狼在一声闷响中化为乌有,好似从没出现过。
对于阿波罗这个神祗,比企谷还是算比较了解的,在这个前提下,抹杀一条巨狼,自然是轻轻松松。
“看来确实是我的同族没错。”沃邦翘起了二郎腿,好似看什么珍奇动物一般的看着比企谷,“当代的同族我之前也遇到过,但那家伙叫我恨不得杀掉呢。”
这样的话语,这样的姿势,完全跟一个老人的形象扯不上关系。
和动漫上比简直是两个人。
“既然确定了,你是否可以理解我的想法呢?”
比企谷并不对沃邦的试探感到反感,或者说,要没有这么一下,他反而要担心了。
和动漫形象完完全全找不到一点共同点的沃邦,意味着从动漫上得到的信息根本不能参考,这可不是什么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