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试探
“……这便是谢氏的待客之道吗……”少年说这话时满眼的鄙夷之色,就在谢年脸色微变之时,闻声被几个婆子簇拥而来的谢老正好听到话尾,她已经等不及了,想着自己以年迈之身亲至外院相迎,才更显和诚意十足。
刚刚她己经从远处看到这个来‘踢馆子’的少年,上次就是他坏了她的好事。
只是那时碍于儿子和一众女眷在场,她不便责难他罢了。
事后她也曾问过儿子,那胆大的少年是谁?儿子只说是楚晔的心月复。不过是望川楚氏的一个小小下人罢了,竟然那般欺她。可气他将东西给了宝姐儿后,据说立时便告辞了,谢老觉得,他定是怕了她了,怕她追究,所以才急急的跑路。
不想时隔几个月,竟然又看到了他。
而且这一次,他竟然公然闯+.++进她们谢氏,而且还正逢谢氏贵客临门之日。
他即如此不知好歹,她定让他有来无回。“你也配为我谢氏之客吗?”。谢老被婆子们簇拥着,最终立在三个儿子面前。谢年想要出声阻止,可是已经来不及了,至于谢松和谢鹤却并不知道谢老和这少年的过节,只当老是怒了这少年对谢家下人动手,所以才出面斥责。
只是谢年却是越看越觉得场面诧异。
今天齐氏次子来访,可他们到了此时还不知原因。
这少年便突然出现,而且言语间及尽挑衅。可是谢年怎么想都觉得这少年脾气来的莫名,上次便是他直闯女眷花厅。他事后念他终是助了宝姐儿,也没有追究他。反而恭敬的送了他出门,可今日再见,他却为何开口便寻衅。虽说这少年是被楚晔带来的,可这少年无论怎么看,都不像是个当人下属的,便那般负手往那一立,浑身上下便透露出一种说不出的金贵。
如果他没有看错的话,这少年,出身应该不低。
最起码得是个世家嫡子。而且还是在家中颇受宠的。不然如何会养成这种唯我独尊的狂傲性子。
堂堂建安谢氏,他却说动手便动手,丝毫余地都不留。
这其中缘由实在让谢年想不通,难道他便不怕他报官法办吗?
看样子他是无惧的。那便又有什么依仗?难不成……他是……齐律。这个设想虽然连谢年自己都觉得不可能,如果他是齐律,上次怎么会那么听楚晔的话,甚至不惜屈尊降贵的真的给宝姐儿当了护卫。
据闻宝姐儿一路从望川回到建安,也是他一路护送,中途还曾救了宝姐儿性命。
如果他真的是……
这也便能解释的通他为何造访谢氏了。恐怕是因为宝姐儿。
只是宝姐儿知不知道他到底姓甚名谁呢?谢年有些后悔没有将实情对女儿道明,女儿素来是个心思活络的,也许真能想通其中深意呢。只是此时……谢年心思翻转间,谢老便到了。而且不容分说的便开口斥责了少年。
少年果然沉下脸色。
明明俊朗的很,可是这脸色一阴,却无端的让人觉得心头凉飕飕的。
“母亲。话不能这样说,过门是客。还是请了小进厅饮杯香茶吧。”如果他真的姓齐,真的是齐家二。也便能解释他为何这般行~事了。
出身高贵,家族又权势滔天,族中子弟自然便养成这样恣意的性子。何况与谢氏比起来,齐氏才是真的有放纵的资本。
如果他是齐律。
他的母亲可是当朝天子嫡亲的,也就是当今的圣上是他的亲舅。
这样的身份,足以让他在天下横行。
他即没有道明身份,自有其目的,眼下还是先安抚了母亲为重,待请了他入府,再来相问也不迟。
谢老因为儿子谢年的话同样一脸阴沉,她觉得儿子这是当着外人的面,明显在给她难堪。
她可是为了谢氏的颜面才开口。
可是儿子却丝毫颜面不给她留,想着自己身边可是围着一众婆子妈妈。她如何丢的起这个人?“四郎,休要插手,母亲今天便要让这狂妄小子知道知道何为廉耻。上次他不管不顾的闯了后宅,可见他规矩学的不精,倒不如趁此,好好教一教他规矩。以免得他总是乱闯惹了麻烦在身。”
一旁谢松和谢鹤觉得解气。
刚刚他们可是被少年几下便逼退了,实在丢人的很。
此时眼见着谢老开口,而少年只是淡漠的立在那里,以为少年是被谢老的气焰所慑,不敢再造次。兄弟二人不由得齐齐冷哼。
谢二爷甚至讪笑的对少年开口。
“小孩子家家,还是回家抱着你~娘诉委屈去吧,以后再不要出来惹事生非了。”
而谢年,却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母亲和兄长出言挑衅,却终是阻拦不及。
“母亲,二哥,休要再胡言,小,还请花厅一叙。”
在谢老蹙眉唤着‘四郎’,谢二爷则不能苟同的唤着‘四弟’之时,门外,一队侍卫腰系长剑,迈着整齐的步子跨过谢氏大门,谢氏看门的护院在那队侍卫面前简直不堪一击。
甚至有的护院根本就瑟缩着不敢上前相拦。
为首的侍卫长身玉立,二十岁上下的年纪,生的竟然也是极俊郎的。
那人目不斜视的直接来到少年面前,然后屈膝行礼。
“主子,属下来迟,让主子受惊了。”
少年挥挥手,护卫起身,然后立到少年身侧。谢松突然一声轻呼,那护卫,那护卫……他管着谢氏庶务,难免要与一些家族走动。而这领头的护卫,他却是见过的。
那是贺氏的嫡子啊……那贺氏同样是百年旺族,不过是与谢氏离得远些,所以各自为政罢了。可这堂堂贺氏的嫡子,却怎么甘愿屈就当个护卫。而能被贺氏嫡子奉为主子之人。
身份又得如何高贵?
对于谢松的神情,那贺氏嫡子根本连眼皮都未动一下。
随后是一众护卫齐齐跪地给少年行礼……这阵势,便是刚刚还自鸣得意的谢老也被吓到了,若不是身边有婆子相扶,谢老一个趔趄,险些摔倒在地。
他是?
哪家的主子,怎么会有这样一队护卫拜倒在他面前。
而自家的护卫与这队侍卫比起来,简直是天壞之别,这队人不管是着装还是配刀,似乎都是极显贵的。明明是护卫,可是衣服料子却隐约绣着暗色纹路,便是整个建安,也不会有人在护卫的衣服上花这笔银子。
暗纹绣,那可是颇费心思的玩意。
也就是富贵人家的少爷们能享用得起。可这些护卫身上穿的竟然清一色都是暗纹料子……
这还不算,那队护卫往少年身后一站,明明没有开口,却自有一股戾气。
那是只有真的沾过血腥之人身上还会有的。
这点谢老自然不懂,可是谢松谢鹤和谢年却都隐约的觉得出,他们毕竟是男子,见识自然比久居内宅的谢老要强。
他是?
现在不仅谢年疑惑了,谢氏一众人都心头疑惑。
“来的正好,想来谢氏并不欢迎我这个客人,即如此,在下告辞了。”少年冷冷的说完,转身便走,一众护卫也齐齐转身跟在少年身后……动作整齐的仿佛一个人在做。
便是这士气,便不是普通人家护卫能有的。
他是谁?答案似乎呼之欲出。
“齐律?齐请留步……”谢年终是开口道破了少年的身份。
不仅是谢家两位爷,便是谢老也瞬间神色大变。他是齐律?他怎么可能是齐律?
他如果是齐律,那为何在谢氏动手?他可是投了名帖的。
而其中最不的人便是谢老了,他是齐律?怎么可能……他不是楚晔的属下吗?不是奉了楚老之命给宝姐儿送了贵礼吗?
如果他是齐律,怎么可能委屈自己。
齐氏,齐家次子啊。那可是承了母亲世袭封地的齐家次子啊……
这根本就是不可能之事啊。
“他怎么会是齐律?四郎,莫要开这样的玩笑。”谢老干巴巴的道。少年,或者该称为齐律终是因着谢年之话而驻足,转身。登门之前,他气谢珂毫不犹豫的拒绝,他即说,便一定会登门。她愿与不愿与他有何相干。
如何投名帖。
只是他好奇谢珂为何拒绝,想来定然与他的家人有关,他己见识过谢年和谢老,谢年为人倒算坦荡,谢珂是他唯一的女儿,他自然不会委屈了谢珂。
可是谢老却是个难缠的……上次在谢氏北城新宅中他己见识过了。
不过总要试一试才知道谢氏之人到底是什么性情,于是他只身前来,于是便有了刚刚那一幕。
不管是谢家几位爷,还是谢老,都让他觉的失望透顶。
可是这样的人家,又怎么教养出谢珂那样的姑娘?他之所以驻足,便是因为心中仅存的这个疑惑了。
如果只是这些谢氏中人,便是谢年,也休想留他片刻。
见少年最终停下,谢年终是吐出了一口浊气,驻足便好。若是他毫不犹豫的离去,他还真的不知道如何安抚这齐家次子的怒意。(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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