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那个人最喜欢赏月了,只是今晚,竟是无月……
步婉目光凄然地望着面前的火堆和篮子里的纸钱,心里竟像是被抽走了什么一般,空得难受……
“你说你这个人为什么这么傻啊?都说了被罚的只是我,你为什么还要一直陪着我?!”风吹得眼眶有些酸涩,“对不起……都是我害了你。”
那个人那么的骄傲,王姬如此欺负他,他怎么可能不怀恨心吗?!
“咱们两个人一认识我就在给你讲这个侯府的处事之道,你怎么那么笨,一招都没有学会呢?”
鼻尖明明是酸酸涩涩的,可不知为何,面上却扬起了一抹笑,尽管那笑里有的只是无边的苦涩。
“咱们两个人一认识就成了朋友,你知不知道,你是这个侯府里第一个对我好的人,是我的第一个好朋友,唯一的朋友!你不是答应过我以后会听我说话,会每天给我带糕点来的吗?你怎么学会骗人了呢?”
看着那慢慢变黑融化的纸钱,眼前不自觉地朦胧了:“现在想想,我好像真的欠了你很多,从一开始就是你对我好,你听我说我的委屈,最后竟还是我害死了你,而我似乎从来都没有为你做过些什么。你是不是觉得我这个朋友特别的不称职呢?你一定特别后悔认识我吧。如果你没有认识我该多好呢,那样你还是那个受人尊敬的总管,也不用落得如此下场了。”
一阵晚风拂过,那火苗被吹得左右摇晃,树上的花瓣也随之片片飘落,缓缓地划过视线,心里有些酸涩,眼前浮现了那张冷俊的面容,他便同那梅花一般,那么的清傲。
吸了下鼻子,伸手捡起了一片落在地上的花瓣:“你这么好看的一个人,让你这样毫无形象离开你一定很生气的吧。”
她喃喃着站起了身,又俯下去,将飘落在地上的花瓣一一捡起,捧在了手心里,挪动脚步,走到了那棵梅花树前蹲了下来,将那捧花瓣小心翼翼地散在了地上。
“我把这些梅花当做是你,可以吗?”。双手捧了土,盖在了那些花瓣上,鼻尖却又是一酸。
“没想到你竟能有葬花的雅趣。”富有磁性的声音中带着些许戏谑。
她一怔,手上的动作生生地停了住,这样慵懒好听的声音此时竟恍若隔世一般。
风吹得面颊一紧,她不可置信般地侧过了头,看到的竟是那样熟悉的蓝衣。
心猛地一颤,步婉微锁着眉,目光一瞬不瞬地看着那一袭蓝衣的男子,缓缓地站起了身,心中五味杂全,复杂得让她自己都理不清自己此时的心绪。
和她此时的情绪截然不同,不远处的男子眉眼间含着抹浅笑,站在一棵梅花树前,颀长健硕的身形如此清晰,让她清楚地知道此时的场景不是梦境也不是幻觉。
怔愣了几秒,吸了下鼻子,嘴角不自觉地弯起了一丝笑,只是眼眶却还依旧带着些许红色。
“你肯定没有听说过黛玉葬花吧。”
他自是不知,剑眉轻轻一锁:“黛玉?”
她嘴角的笑意渐渐大了两分:“一个美女。”
他一笑,走到她面前,轻侧了一下头,端详了她一番,一惯清冷的声音中带了丝戏谑:“我看你不像是什么黛玉,到像是个盼望夫归的妻子。”
顾不上和他争论什么,她定定地看了他几秒,目光不自觉地扫过他背后的影子,虽是影却也是气宇轩昂。
“你是人,不是鬼,对吗?”。
他稍怔,随即笑了开:“鬼会说话的吗?”。
她忽的笑了,说不出心中是喜还是怒。
“王姬手下的总管被杖毙了。”
“哦?”男子的声音清浅,满不在意。
“我还以为是你。”
他一怔,狭长的凤眸微促,薄唇轻扬,长臂一伸,将她带入了自己的怀中,安抚似地抚上了她的后脑:“傻瓜。”
那日凌统,朱桓刚潜兵江夏城下,却探得黄祖自知早晚要与江东一战,正欲派兵谴将,并命舟兵摆阵以拒江东兵马来袭,由此,他便不得不提前了征讨黄祖的计划。
水师和步兵他也早便已经安排妥当,只等杀黄祖个措手不及,那日流星马来报匆促,凌统和朱桓也已带兵围住了江夏城……
怎知她竟然认为他这么久不出现是因为被杖毙的缘故,怪不得还烧着纸钱,原来是为他而烧的……
她挥拳在他的肩膀上用力一锤,从悲到惊到喜再到怒,这须臾片刻间她竟饱尝了这么多种情感。
他却并未闪躲,凝瞬着她这一刻才从眼角滑落的一滴泪,用拇指轻轻拭了去。
“你近日……都有在这个时辰等我?”清冷的声音中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喜悦,眸光灼灼地望着面前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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