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是在怀疑王姬?”依瑶压低了声音。
步婉微微苦笑:“不,我不知道。”
她亦不知该去怀疑谁,不知道王姬在这件事情中扮演着一个怎样的角色,只是她知道,这人对她怀恨在心,竟不惜赌上旁人的性命。
“,王姬求见。”
“王姬?”步婉微微锁眉,这么晚了王姬作何?若说是要拜访,亦不会挑在这个时候,莫不成王姬已经听到了什么风声?消息怎能传得如此之快?只是无论如何,她敢笃定,王姬此番前来,定是为着今日发生之事。
步婉淡淡一笑:“让她进来吧。”
“步!”王姬刚一见到她,什么都没说,便跪在了她的面前,柳眉轻锁,眸中闪着些许泪光,扬头看着她。
步婉一惊,不觉向后退了一小步,王千儿这一跪太过突然。
“快起来,有什么话起来再说。”步婉眉宇轻锁,忙俯身去扶王千儿,可谁知王千儿却抓住了她的胳膊,止住了她的动作,轻声抽泣了一下,“不,臣妾不起来,还望步准许臣妾跪在此处谢罪吧!”
步婉不禁锁眉,谢罪?王千儿她到底要谢什么罪呢?若说今番此事真是王千儿一手策划,那定是决定要与她撕破脸,此时又何苦跪在她面前。
步婉看了王千儿一眼,动作一顿,随即执意扶起了王千儿:“什么谢罪不谢罪的,起来说话吧。你还怀着孩子呢。”
王千儿眸中依旧闪着些许泪光,借着她扶她的力气站了起来。
“臣妾听说了依瑶今日误入佛堂之事。”王千儿略带歉意地看了依瑶一眼,继续道。“只是臣妾亦刚刚得知,此事竟与凝烟那丫头有关。”
“。”王千儿有些激动地握住了她的手,“臣妾刚刚亦审问过凝烟,那丫头只道并不知晓此事,说是有一个侍女给了她一包茶叶让她送去舒华阁给太,说太礼佛时要用。臣妾还听凝烟说,她刚刚答应那个侍女不久便就又有一个侍女传话给她。说臣妾找她有要事,让她速速会仙雨阁,只是步。臣妾真的没有让任何人传话给凝烟。”王千儿摇了摇头,满眼的委屈。
“臣妾刚刚想过了,此事定是有人要陷害于,不敢不来向言明臣妾所知。亦为来向请罪。都怪臣妾没有管好下人,才生出今番的事端来。”王千儿说着愈发的委屈,下巴微动,似是要哭出来一般。
步婉微微锁眉,她这辈子最见不得女生那种梨花带雨的模样了,忙道:“此事亦不能怪你,你不也是不知晓的吗,又何来请罪之说呢。”
王千儿长睫微动。眼眶有些发红,只似想起什么重要的事情一般眸光一亮。认真地道:“步,臣妾刚刚思量了许久,凝烟那丫头虽是嘴上说对此事好不知晓,可却亦不能排除她欺骗臣妾的嫌疑,臣妾只怕放了恶人去,只让凝烟先回了她屋中,若凝烟身后真有什么人指使,也以免打草惊蛇。”
看着王千儿此时认真恳切的模样,步婉心中当真有那么几分的动容,眸光不觉轻轻滑过王千儿身旁,凝烟从前一直跟在王千儿身边,就像是依瑶成日跟在她的身边一般,只是今日,王千儿身边竟并无一名侍女相伴,莫不成她是真的怕走漏了消息,才独自一人来将心中所想告诉她的吗?
“步。”王千儿行了一礼,面色多了几分严肃,“若此事真与凝烟有关,臣妾亦难逃其咎,只望能替尽几分力,捉出那幕后主使,那时,若对凝烟有任何处罚,臣妾必定……必定不以一己私情袒护凝烟了去。”
步婉心中一颤,王千儿说道对凝烟不加任何袒护时,眸光微微一沉,眼底满满的都是不舍,却坚定得好似这个决定不容半分更变。
步婉扶起了王千儿:“凝烟她也未必真的知道此事,我觉得她应该亦是被人利用了去,我们都不是那人,亦是猜不透那人的心思的,只是她今番举动,意不在你便是在我。”她只模糊地向王千儿分析了那人的用意,为了让王千儿知道,她此时心中并无多少思量。
“步,臣妾……臣妾虽不敢妄言,但这件事,臣妾觉得,还是有必要让您知晓的。”
王千儿说着看了下四周,见侍婢只有依瑶一人再无其他便也放下了心来,却还是上前一小步,压低了声音,红唇轻启,“那向凝烟传话的侍婢,臣妾亦派人偷偷地去调查,竟那婢子去见过徐。”王千儿柳眉轻锁,言罢,退到了原先的位置上。
“只是凝烟……她究竟与徐娍有没有来往,臣妾便不敢作保了,只是臣妾觉得,如今还是莫要让凝烟知晓臣妾已怀疑了她为好,臣妾近日亦会待她如常,并在暗中派人偷偷监视着她,若有什么风吹草动,臣妾定会向禀报。”
步婉心中微微一动:“多谢。”
“那……臣妾便就先告退了,好生休息。”王千儿俯身行了一礼。
“嗯。”她微微一笑,“好好养着身子。”
徐娍……当真会是她么?她之前亦不是没有怀疑过她,毕竟她是这侯府中最恨她入骨的人,之前那个香囊亦是她的主意,她之前想要除掉她月复中的孩子,如今又想除掉依瑶,并让她失宠,她下一步又会如何?难不成她在乎的一切她徐娍都要夺取么?
——“你所在乎的,亦会一样,一样地失去。”
徐娍……
步婉微微眯眸。
只是王千儿,她便就真的善良到如此无理由地去帮她么?她不明白,亦不懂她的心思,她不会如她一般的大度,在她的眼中,他身边的其他任何都是她的情敌。
她从不喜与那些姐妹相称,什么共侍一夫,情同姐妹,她做不到,永远也做不到。
许是她太过小肚鸡肠,以小人之心夺君子之月复,王千儿的话她不知道其中几分真情,几分假意,只是王千儿句句真诚,倒真让她不信也难。
“。当真是徐!徐她好歹毒的心肠!”依瑶愤愤地咬唇,“,徐她屡次三番地害你,你难道不要向吴侯言明这一切吗?!”
步婉轻勾了唇角,淡淡一笑:“我们又没有证据说一切都是徐做的,当初那香囊他亦不可能不怀疑徐娍去,只是紫薇的供词去并无提及徐娍分毫。”
当日之事,若查下去,亦未必查不出什么蛛丝马迹,她亦知道他在暗中调查,只是那日她去找他,对他说求他莫要再查,既然紫薇已死了,便让此事告一段落吧,她说,有他在她身边,她知道,以后他会保护好她。
只是当日之言,她欺了他,有他在她身边她不会害怕是真,只是有一言她无论如何都不会告诉他,她不愿再在那件事情上做任何的停留,每听闻一点与那孩子相关的事情,她便会提醒自己,害死那孩子的不是别人,正是她自己……
“那打算如何?”依瑶多了几分焦急。
步婉微微咬唇,王千儿今番之话想必有几番真情。
徐娍恨她入骨,当初她会出手害她那第一个孩子,害她身边重要的人,便会出手害她第二个孩子,害她在乎的所有人。
身为母亲,她今后定会好好保护她的每一个孩子,身为朋友,她不能让依瑶她们为了她而遭人陷害。
可她只怕四个字——防不胜防。
徐娍,有些账是要到了算一算的时候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