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玉媛让她送去给王千儿的东西她不知道是什么,她也没必要知道,不过此时她却不得不知道。那是送去给王千儿的补品,而当日王千儿喝下那些补品片刻后月复痛难忍,请去了侯府中所有的医官。
当时她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正在饭厅中打扫,一个侍女匆匆跑来告诉院子里所有人这件事情的时候,刚刚打扫完厅堂走出去的步婉貌似是最平静的一个。
她本以为她如今这样王千儿会善罢甘休,从其山水不相逢,可没想到她还当真是低估了王千儿的心气。
她一直不明白王千儿为何会如此对她,也曾想过问王千儿这究竟是为何,不过她一直都没有问。无论原因是何,是误会还是什么,她们之间的关系都是不可能改变的,而那理由毕竟也是让她作呕的理由。
或许也没有个理由,这世上总是有这么一种人,她不明白什<么叫做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王千儿本性如此,就算没有理由也会如此对她的。
王千儿命人将所有的医官都请了去,如此大张旗鼓,看来她又免不得被质问些什么了。
“你到底对王的补品里做了什么手脚?!”雨琪上前来狠狠地推了她一把。
步婉心中苦笑,她也着实好奇王千儿究竟对那些补品做了什么手脚。只是用自己的孩子做筹码去害人的人当真令人唾弃。她想,若王千儿还有那么一点点人性的话。就不会毒死自己的孩子,若王千儿的孩子死了,她定是会死的。可王千儿不会如此做,用自己孩子的命换她如今苟延残喘的一条贱命着实不值得,况且那也是他的孩子,有了这孩子,王千儿的地位更会不一样,怎会用这孩子做牺牲品呢。
“你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这个心如蛇蝎的,你知不知道若王她和她月复中的孩子出了什么事情。我们所有人都要跟着你一起陪葬?!”雨琪疯了一般地又来推她,这一次她没有像第一次被推一般的没有准备,因此借着雨琪的力气狠狠地推了。雨琪一个踉跄,被玉媛扶了住。
所有人都站在雨琪同玉媛的那一边,有的人开始骂她心肠狠辣,有的一脸的焦急。她身旁只有个海棠。海棠一直警惕地看着对面的所有人。若不是刚刚雨琪推来的那一下她推了,她想雨琪恐怕会更惨,海棠的身手绝对比她要强上千倍万倍。
“你们觉得我很想死吗?莫说你们如何,我疯了我要搭上我自己的性命?!”她不大想同这些人解释什么,此时却是不由得开了口。
“谁知你这疯做不做得出来,你憎恨王我们都知道,若是以一条贱命换王同孩子两条人命,你自然是划算!”一个侍女瞪着她。
“你放心。王千儿她同孩子都死不了,因为……”
“你看。你为何知道王她死不了?还不是因为这毒是你下的,要不然你如何知道?”另一个侍女恶狠狠地看着她。
她瞥了那侍女一眼,“你觉得我若要害王千儿会在自己送去的补品里下毒吗?若真是下毒,我横竖都是死,何必不将王千儿一起弄死?”
“那,那我们怎么知道你是如何想的?”
“你认为怎样就怎样,就好像你说王如此和我有关我就会获罪,得到你的理解我就能被赦免了一般。”
“你!”那侍女瞪着双眸,伸手直指她,若不是她们之间的距离太大,她想她定是会将那侍女伸出的手指给打下去。
“步婉,你给我!”一道声音打破了院内所有的争执。
仙雨阁
王千儿躺在床上,月复痛如绞,额上冷汗涔涔,苍白了唇,疼得不由得喊叫出声来。
一众医官锁着眉头站在一旁,王如此疼痛难忍,将所有当值的医官都唤来了这里,若真有什么大事,吴侯还不是要让他们给王月复中的孩子陪葬?
郑煜正给王千儿把脉,面色比其他的医官都平静许多。
“吴侯。”门外传来侍女的声音,站在一旁的医官看到男子冷戾的眉眼后不由得一怔,全都跪了下来,“臣等见过吴侯。”
“怎么回事?”孙权未曾理会那些医官,只看向了郑煜。
郑煜刚刚见孙权来本也已站了起来俯身行礼,此时直起了身子道,“吴侯莫要担心,王同孩子都没有什么危险,臣给开一剂药,服下便可。”
凝烟似是一怔,不由得想郑煜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一众医官不由得暗自舒了口气,郑煜既如此说,他们也就能放心了。至于喝了药后王会不会好,那责任便就是郑煜一个人的了,同他们无关。
“嗯。”孙权点了下头,郑煜施了一礼,下去开了药方。
“吴侯。”王千儿疼得锁了双眉,似是要昏厥,伸手去唤站在床边的男子,“孩子他可有大碍?”
孙权坐到了床边,握住了王千儿的手,“放心,孩子没事,你也没事。”
“吴侯。”凝烟在一旁哭得梨花带雨,“此事不让奴婢说,可是奴婢不得不说,今日……”
“凝烟。”王千儿锁眉,虚弱的声音近乎蚊鸣。
“说。”孙权看了凝烟一眼。
“今日她是因为吃了步,哦不……”凝烟低着头,一副惶恐的模样,看到男子微沉的双眸后神色更加的错愕,只将这称呼跳了,“送来的补品,片刻后便就月复痛如绞。”
“吴侯,今日步婉她对出言不逊,作为主子却一再忍让,步婉她最后只说她是奉命将这补品送来仙雨阁,便就走了。奴婢也劝莫要吃这补品,只说无妨,无论是膳食局的意思还是步婉的意思都是好意,说如今步婉如此她只为步婉感到痛心。”
孙权一直凝着王千儿疼得苍白的双唇,凤眸愈发的幽深暗沉,并未说什么。凝烟不由得朝孙权打量了两眼,她本以为吴侯是会动怒的,本以为会立即让人擒了步婉。
站在孙权身后的李平打量了凝烟一眼,并未言语。
“吴侯,药好了。”一个侍女将药端了,“郑医官说了,这药服下片刻后就会有好转。”
孙权将王抱了起来,让她枕在自的怀中,接过了侍女手中的白玉小碗,“孤来。”
王千儿紧锁的眉间满是汗滴,就着男子纤长女敕白的手将整碗药都喝了下去。
王千儿枕在孙权怀中,紧紧锁着的眉心片刻后稍稍舒缓了些许,睁开了双眼,“吴侯。”
“可有好些?”
“嗯。”王千儿点了点头。
“吴侯,臣妾有一事相求。”王千儿眸中带着些许恳求。
“你说。”
“吴侯,臣妾不知此事是否真的和步婉有关,若真同她有关,臣妾也相信,她只是妒恨臣妾如今深得吴侯宠爱,她却为奴为婢,想要以此告诫臣妾而已。吴侯可否答应臣妾,念在步婉她并未将臣妾同孩子毒死这份善念上,饶了她?便当是给她一个机会。若再有下次,臣妾也不会再念昔日姐妹情分,臣妾确实担心月复中孩子的安危,却也想放过步婉这一回。”(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