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出声。”冷然的声音从头顶掷来,让她头皮有些发麻,看着眼下贴着她喉咙的剑尖,她真怕那人会一不留神将手中剑插进她的喉咙。
步婉下意识地去看刚刚被撞开的那扇窗,却见那窗完好无损得像是这男子是通过穿墙术进来的一般。
“若让人我,你也莫想活!”说着,她能感到他将剑尖又贴近了几分,让她的喉咙能感到疼痛,却并没有如她想象一般的渗出血来。
“好,我答应。”她毫不犹豫地应了下来。
若是不应,怕她真会成为这人的陪葬。她刚刚死里逃生不久,若因此挂了太不值得了。
“你们几个,上楼搜!”在眼前眸光一片冰冷的男子将剑收回插回剑鞘时,楼下传来严厉的声音。
“快来。”步婉眸光一动,忙将那男子往床上推。
男子一个怔楞,已被她推倒在了床上。
她极为快速地将自己的衣衫扯开,露出了雪白的肩膀以及大片的肌肤,左手一抽,将束发的玉簪摘下,一头青丝顿时散落,恍若流水倾泻,整个动作一气呵成。
男子双眉轻锁了下,眸中染上了些许不易察觉的讶然,坐起了身子,一瞬,眼前的人环住了他的背,吻上了他的唇。
当楼下吵嚷的那些人破门而入的时候,看到的是轻柔的薄纱内,两道身影交缠。
为首的士兵重重地咳了一声,身后的几个小兵眸光一亮。皆看向纱帐处的身影。
里面的男女许是太过投入,直到此时才停止了动作,为首的士兵执剑将纱帘掀开了一角。看到的是一个身裹被褥,香肩尽露,面色惶恐,散落的青丝凌乱地遮住了半面脸颊,双唇鲜艳湿润的女子。
她此时身上盖着被子,刚刚又将衣衫褪到了胸口处,因此此时让她看起来像极了什么也没穿。
“干什么呢?!”为首的侍卫厉声喝道。倒是他身后的两个士兵,眸光一直停留在她的身上。
“呦,爷您这话问的。这群芳阁是什么地方,还能干什么……”步婉面露娇羞,微微低头。
“就是。”一个小兵不由得笑出了声,笑声放浪。对她挑了挑眉。“还能干什么。”
“咳!”为首的士兵回眸瞪了一眼,眸光又看向了步婉,“我且问你,刚刚可有什么人进来?!”
“什么人?”步婉一副“我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随即尴尬地低下了头,“奴家刚刚当真无闲暇留意。”
一个士兵不由得闷笑了出来,又被为首的士兵瞪了,不耐地喊了声“走”。
步婉心中顿时舒了一口气。刚将纱帘放下,却被一把剑重新挑了开。“等等!”
“爷您可还有何事?”步婉面上苦笑,将被褥向上拉了拉,随那士兵的眸光看去时,看到了床上的一点血迹。
步婉心下顿时一紧,面上笑容尴尬,抬眸看着那士兵,“爷您这么大惊小怪的做什么,小女子今日……身体不大方便。爷您懂得。”
领头士兵双眉一锁,倒是他身后的一个身材瘦削的士兵,yin笑着点头道了声“懂得”。
“大哥,我们先走吧,别逃了那小子才好。”
步婉心里本憎恨那士兵放荡,此时却是帮了她个大忙,领头士兵果是“嗯”了声,转身欲走。
“爷!”她唤出了声,面上带着几分难以启齿的羞涩,“爷您也知道了,小女子今日不方便接客,还望爷莫要将此事告与妈妈才好。”
“姑娘放心。”开口的仍是刚刚的瘦士兵,领头士兵并未说什么,只向门外走去,瘦士兵在出去的时候将门含情地看了她一眼,轻轻地将门带了上。
见那些人走得无踪无影,步婉舒了一口气,将被子一掀,拉好了衣衫,看向了刚刚被另一半未层掀开的纱帘遮住身形的男子。男子此时正凝着她,冰冷的眸光中夹杂着复杂。
“你是女子?”
听了这话,步婉狠狠地白了男子一眼,“废话!你是没眼睛还是反映迟钝?!”
步婉跳下了床,将鞋穿了好,打理着凌乱的长发。
男子看着女子用手使劲地擦着嘴唇的模样不由得弯了下唇角。
“我说你还不快走!一会儿他们再找回来老娘可救不了你!”她说话的声音并不客气。
她觉得像他们这种杀手刺客之类的江湖人士应该是很讲义气的,她刚刚救了他一命,她想他应该不会再用剑指着她的喉咙。
男子站起了身,手上的手臂渗着鲜血,像是被刀剑所刺。
“来,我给你包扎下伤口。”她说着走了,男子却并无动容,仍是用冷然的眸光望着她。
“你这样带着一只伤臂走,目标太明显了好不好?况且你认为你的身上有多少血够你流?”她语气不善的解释了句,刚刚就是被他这条伤臂害得差点没命。
步婉四处找了找,将被单用力扯下了一条,男子倒是很给面子的没有拒绝她。
她包扎得并不怎么专业,有几次都弄疼了他,他却没发出一点声音,甚至是未曾蹙过一下眉,步婉心中不由得暗叹身为刺客一定要有极高的耐痛能力。
也就是说,皮一定要厚。
“你不关心我是何人?”男子的声音并不像是他的眸光一般尽是冰冷,听上去像是个书香门第的。
“我为什么要关心你是何人?我问了你也未必告诉我,就算你告诉我了,我也还要担心有没有被你杀了灭口的危险,所以还不若不问。”她手上的动作并未曾停下。
“好了。”她站起了身,看着被自己包扎得并不怎么好看的伤口甚为满意地点了下头,“这里没有止血的药,血还是会流的,你找机会自己重新包扎一下。”
男子并未曾答话,只是望着她的面颊,步婉心中一颤,下意识地伸手抚上了自己的面颊,一道伤疤在触模下倍显突兀,她刚刚梳头的时候忘了自己面上的伤疤。
她不由得恼了,“我又没求着你看!嫌我丑还不快走!”
“没有。”男子声音清润,却是答得毫不犹豫。
“今日之情我记下了。”男子说完将窗户打了开,在她还未曾反应的时候从窗户跃了出去。
“喂!”步婉心中嗔恼更甚。
这人的道谢方式当真是奇特,一般人都会说些什么,“多谢姑娘大恩大德”“姑娘救命之恩,在下没齿难忘”之类好听的话。这人的声音却是轻描淡写,就好像他是皇帝,她是他的子民,救他是她的本分,改日还会赏她些银钱一般。
“!”步婉正叉腰望着窗外,若离匆忙地跑了进来。
“,你没事吧?”若离担忧地望着她。
“我没事,你呢?”
“我也没事,刚刚来了一队士兵,不许大堂里任何人走动,搜了好一阵,奴婢离开的真不是时候,竟留下一个人!”若离一脸的自责。
“没事,反正现在那些士兵也走了。”
刚刚幸好若离不在……步婉暗道。
“,刚刚是怎么回事?”若离一脸的不解。
“我,我也不大清楚,同你看到的一样,就是有一队士兵进来罢了,我们快走吧。”她说着拉着若离走了出去。
之后,这日的事情她也未曾向旁人提起分毫,就是不知那个有个性的刺客还活不活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