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清雨说得淡然,可沈竹茹多少可以感觉得出她并非对那位七皇子没有好感,只是世俗的地位身份,让她理智的止步,并未掺和进去。
至于什么庶女之说,她能够参加秦家婚礼,定然也是随着家中长辈而来。
自然而然也代表着她在沐家的身份,并不是普通庶女毫无地位可言。
“小茹,不说我的事情。说说你吧。按理说,你已经是出嫁的妇人,根本不用在这秦家后院里还戴着面纱,莫非有什么难言之隐?”
“只是不想沾惹了麻烦罢了。”沈竹茹淡淡应答,却是不想深谈。
与沐清雨、苏小小虽说成了朋友,可她也知道,能成为朋友只是大家之间的一份好感,而这份友谊能够到达什么程度,最终还是要看彼此的经营。
以两位京城中的大小姐身份,她这个远在祁阳县地方的小小<慕家的少,恐怕很难有机会再见,就更谈不上深交了。
不过,与两人的相处却是让沈竹茹感到格外轻松,舒服,不知不觉中都到了赴宴的时候。
彼此告辞一番,去了各自家族所在的位置,宴席间虽然也有几道眼神交流,也仅仅只是对视一眼,相视一笑而已。
晚宴之时,沈竹茹与慕风华、慕谨阳是坐在一起的,秦羽笑这位新郎官敬酒,那也是隔着一定距离,远远瞅了一眼,便各自吃喝,看节目。
至于那些被秦老太君叫小姐妇人们多得早已经不记得谁是谁了。
“娘子,我困了。”慕风华打了个哈欠,扯了扯沈竹茹的衣摆。
今日里慕风华很听话,按着沈竹茹的吩咐应付来往间的宾客,再加之慕谨阳在一旁周旋,倒也未曾出什么纰漏,也算是融洽。
若非他甚为低调,不曾主动跑去女眷那边找她,否则这会的他,定然也要引来一些闺阁小姐们的爱慕倾心了。
至于等到那些小姐们得知真相后会如何,沈竹茹无从得知,却也秉持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在可以离席的时候,与慕谨阳说了声后,带着犯困的慕风华离开了秦家。
刚出秦家大门,还未来得及上马车,就看到秦家五少爷秦羽落竟然站在门口,迎了,俨然是久候多时的样子。
“慕少。”秦羽落拱了拱手,望了眼沈竹茹身旁的慕风华,“慕。”
慕风华一见到这个秦羽落,身子便不由自主挡在二人之间,一脸的不快之色瞪着秦羽落。
“五少爷在此候着,不知有何贵干?”沈竹茹上前一步,与慕风华挨靠着,开口问道。
“也无紧要事,只是前来送上一份礼物,聊表歉意,还望少莫要拒绝。”
“若五少爷是为了之前的误会,大可不必的。”沈竹茹脸上笑意稍稍淡了几分。
这秦羽落之前还口口声声为她的闺誉着想,不希望她提前离开,遭人非议。
可如今他守在门口,还要送礼物给她,在这么一处地方做这种事情,到底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门口乃是耳目众多之地,他这般做,无论礼物收不收,她都会遭人非议的。
秦羽落也不废话,直接取出一个木盒,将其打开。
却见盒子里摆着两条用红绳编制的手链,一大一小,一粗一细,明显是男女佩戴之用,成双成对。
再看看那手链中央,一个串着的一朵木莲,却是并蒂双开的莲花,一个是两棵莲蓬,并蒂而生。
“没什么好送的,只能临时编了两条链子,祝你夫妻二人幸福美满。”
“谢谢。”
若是别个礼物沈竹茹不一定会收下,可若是这份礼物,却是不好拒绝。
上了马车,慕风华便兴致勃勃的拿了那手链为自己与沈竹茹戴在手上系好。
“真好看,好看。我一个娘子一个。”慕风华笑得开心,动不动就举着手与沈竹茹戴着的那只手比对了下,玩得倒是不亦乐乎。
回了别院休息一晚后,沈竹茹一行人第二天就准备动身回祁阳县。
慕谨阳还需要过些时候才会,手头上的事情还未办妥,不过一些货物却是可以先行随着沈竹茹一行人归去,壮大了二人的队伍。
不过,沐清雨与苏小小似乎知道她要走,虽然无法前来送她,却是派了丫鬟送来几份礼物,都是首饰于衣裳,还有一封信。
信里头希望她若是有可能去京城,定要前去拜访二人,并且告知沈竹茹到了京城后,拿着送她的玉簪可到箫郡王府上找苏小小。
只要找到了苏小小,自然而然就可以找到沐清雨。
想来沐清雨心中有所顾虑,才未曾让沈竹茹去府上寻她。
可不管如何,这份心意沈竹茹记在心底。
辗转三日后,与最初的队伍会合,那从慕家运出来的礼物改头换面,融入了车队,朝着祁阳县。
回到祁阳县时,自然少不得一阵轰动,只是回到慕家后,迎接沈竹茹的不是欢迎,而是几乎全家人聚集在老太君院里,命令七宝支开慕风华,将沈竹茹独自一人唤了。
“孙媳妇给老太君请安,给娘亲请安!”沈竹茹一入这厅里就感觉到气氛的不对劲,立刻下跪行礼请安。
“你倒还记得自己是我慕家的人,是风华的媳妇了。”慕刘馨月这位老冷着脸喝问,那双眸子如利剑戳在沈竹茹身上,恨不得将她活剐了。
“嗯哼。”老太君轻咳一声,慕刘馨月方才收起了自己的怒气,静坐一旁。
江若雨这位表妹只是坐在一旁,凉凉的盯着沈竹茹看,等着看她如何倒霉。
“沈氏,你可知错?”
沈氏?这是叫她?
显然这厅里也只有她一人姓沈,定是唤她无误了。
这兴师问罪的一句话,恐怕当日的事情,已经瞒不住了。
“孙媳妇知错!”
“可还记得当初与你说的话?”
“记得。”
“既然是记得,可你为何还明知故犯。”
“因为我还心有不甘,想再试一次。”
“结果呢?”
“逃不得,也不想逃了。”
“为何?”
“放不下。心中有了放不下的人,便也走不得了。”
沈竹茹轻叹一声,虽不愿这般说,可骗不了自己,那一跑后,她自己对慕风华动了恻隐之心,无法说走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