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怎么了?”慕风华明显感觉到沈竹茹的排斥,不由开口问道。
“没什么。”沈竹茹此刻也反应过来,觉得自己泰国大惊小怪,态度上有着明显的问题,随之缓了语气应道,却还是不想去看慕风华,这心里头多少还是有点因为之前那事,心里头有疙瘩。
“可我看你的样子一点都不像没事。你告诉我,是不是有谁惹你了?我替你报仇。”
“没人惹我,只是今天发生了点事情,还没缓过劲来。对了,你不是说要到京城后才会过来会合吗?怎么这么快就找来了。你的事情都处理好好了?”
见沈竹茹不想继续那个话题,慕风华也不会勉强,笑着应道:“嗯,都处理妥当了,不过,还是需要在京城会面,我只是接到通知说你们到了昭和县,落脚在这里,便过来看看你。怎样?可曾在县里吃过什么好东西?”
“月央没跟你说过什么?”沈竹茹问道。
“说什么?”慕风华一脸茫然之色。
“没什么,就是想说若是乔月珑也一道住进姚家,会不会不方便?”沈竹茹脑子一转,寻了个理由搪塞。
俨然这慕风华根本不知道珍珑点心店里发生的事情,也就是说,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在第一楼的所作所为都被她看在眼里听在耳中。
“这只是小时。更何况,乔与我娘的关系不错,你们又是随着这位草原公主一道入京。姚家是很欢迎你们前往的。只是小住一段时日,不成问题。不过,我记得乔家在京城里也是有一处落脚的地方。为何还要借助姚家?”
“是我开口邀请的,不行吗?”。沈竹茹有点小小的生气。
“当然是没问题。”
慕风华只在沈竹茹房里逗留了半个小时后,人就离开了。
守在门外的月央此刻方才入了屋。
“月央,今日的事情你还未来得及跟慕风华提起对吗?”。
“是的,少。”月央低着头应道。
“那今日的事情,就当是我拜托你,不要跟他提起。反正我也没什么事情。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可好?”
“谨遵少吩咐。”
“很好。”
约束了月央保密后,沈竹茹梳洗一番入睡。
翌日一大早。吃过早点后,便直接离开了万安客栈前往驿站,与前来护卫的护卫们会合,并且为格桑公主换上了玉瑞国的正装。乘坐上了公主的华丽座驾。
因着规矩。沈竹茹再不能与格桑公主同乘一辆马车,不过原本格桑公主定制的那辆马车却是成了二人的座驾,倒也难得自在。
三日时间转瞬即逝,一路之上沿途的官员都会出来迎接,希望能够见到格桑公主一面,也好混个脸熟。
只可惜,侍卫们层层护持着,除非够了身份。否则很难得见一面。
若非沈竹茹与乔月珑乃是一路陪着格桑公主而来的人,恐怕这会也休想再见面了。
京兆府上京城。玉瑞国的首都,整个国家的皇权集中地,繁华自是不必形容,看着人头攒动,车水马龙的宽大街道便可窥一斑。
格桑公主的座驾在入了京城后便与沈竹茹她们分道扬镳,柳岸邢自是护着沈竹茹与乔月珑前往京城姚家所在。
目送着格桑公主的队伍离开视线后,柳岸邢正准备吩咐车夫离开城门,就听见慕风华的喊声从远处传来,随后便见到慕风华与七宝忙不迭的朝着马车这边跑了过来。
“娘子,娘子,你在哪,我想你了,好想好想你哦。”慕风华喊着一把掀了车帘,一看到沈竹茹的面,立马笑弯了眉眼。
“少爷,不可以这样,会被人说闲话的。”七宝忙上来劝阻,将慕风华拉到一旁,此刻才发现并非只有二人,还有两位陌生人牵着两匹马过来。
“对哦,尚哥哥说过,有别家女子在车里,不可以随便跑上去,娘子会不高兴的。嗯,我会乖的,有马马骑。”慕风华说着,炫耀一般,跑到一旁的马匹身旁,干净利索的上了马,随之俯低了身子,在车窗的位置朝着沈竹茹喊话。
“娘子,看,我聪明,我没让娘子丢脸哦。”慕风华立马喊道,车里头的沈竹茹却是不由捂着额头,想给慕风华一拳头。
这混蛋,要装傻能不能在需要的时候装,这大街上的装个屁,丢脸死了。
“七宝,还不赶紧带路去姚府,我累了。”沈竹茹懒得废话,直接喊了句,七宝也听出了沈竹茹的不耐,立马应了句,翻身上了马,与慕风华走在前头,带路前往姚家。
柳岸邢原本还因着七宝与慕风华的出现犹豫着要不要去姚家,可看到慕风华那模样,最终还是决定走一遭,实在不放心。
京城姚家,在京城里也算是一流水准的名门望族,只从老太君这位出嫁的女儿居然还是位县主的身份便可见不简单。
可尽管如此,姚家在京城来说,却还存在着脸姚家要不敢轻易得罪,需要奉承的世家存在。
世家与名门望族有着很大的区别,同样是有身份的人家,却又有着根本性的区别。
世家乃是门第高贵,并且世代延续的大氏族方可称之为世家,最低程度都至少延续了三百年之久的家族,例如世代为官的家族有官宦世家之称,世代为医,每一代都有人在朝廷太医院当差,并且职位不低的家族则是医道世家,依此类推。
名门望族这是历史悠久声望颇高的家族,才算得上名门望族。真正算得上名门望族的家族,至少需要存在二百年以上历史。长久不衰且声望颇高的家族才有这个资格。
世家一定是名门望族,而名门望族却不一定称得上世家。
而在京城里,第一大世家自然是皇家。天子之家,一国统治者,这点毋庸置疑。
在这皇家之下,京城里却也有着三大世家。
这三大世家分别为秋家、连家、风家。
秋家乃是官宦世家,代代为官,忠诚于当今圣上。
连家乃是医道世家,代代为医。子孙或是就职太医院或是行医天下,真正为医而生的世家。
风家比较特殊,自玉瑞国建立便已存在。一直延续至今,子孙后代做什么的都有,可每一代必有一人接任史官,为朝廷撰写历史。评判每个皇帝在位期间之功德。不偏不倚。是个令人又爱又恨的存在,却又是个挂着世家的名头,却门口罗雀的家族。
除去秋、连、风三大世家外,便是十大望族,姚家在十大望族中排名末梢,差一点点就会被挤出去。
姚家自二十年前起就已经有了没落的征兆,若非如此,堂堂姚家的嫡系又岂会嫁到偏远的小县城。成为一处小县城的土霸王呢?
可即便如此,姚家在京城里的宅院却丝毫不会比慕家在祁阳县的府邸小多少。
只是。相较于慕家只有寥寥几个主子,姚家这诺大的家庭中,兴许一个抬头便可以见到一位姚家的小主子了。
慕风华与沈竹茹的到来,早已经通过官府这事先传到姚家,只是并未注明确切到达的时间,这不慕风华等人到了姚家门口时,并无任何人出来迎接,若非守门的焦老头见过慕风华并且早已经得到通知,近期内慕家少爷与少会到达京城,恐怕没人能够想到,远在祁阳县城,已经至少五年不曾进京的表少爷会带着新婚妻子到来。
“快去禀告姑女乃女乃,是表少爷与表少到了京城。”焦老头朝着护卫喊了句,立马迎了。
“表少爷,可还记得老奴老焦?当年您来的时候,老奴还给您撑过伞,叫过车子,买过糖葫芦那位?”焦老头皱巴巴的脸上好似要开了花一般,迎了上来,拉住慕风华骑乘的马匹的缰绳,笑着问道。
慕风华认真的想了想后恍然道:“哦,你是老焦,给我买过糖葫芦那个。我记得你。”
“表少爷记得老奴,老奴真是太开心了。表少爷踩着老奴的背慢慢下来,跌,别跌了。”焦老头立马趴子,给慕风华当凳子。
慕风华也没多说,直接踩在那有些佝偻的背上下了马匹。
拍了拍手,老焦又立马走到马车边,不敢抬眸乱看,只在车帘外喊道:“表少可在车里,老奴老焦给表少请安,表少可以下车了。”说着人又再度弯腰下跪,当起了板凳。
月央直接下了车,对于焦老头的举动并不觉得有何不妥,可沈竹茹下车时却是不由皱了眉头。
月央立马上前,“少,姚家的规矩做得很好,您下车后定然有赏,可对?”
月央的提醒让沈竹茹最终迈了腿,踩着焦老头的背下了马车,乔月珑却是被凝香负责从另一边下了车。
“月央,赏了。”既是得了提醒,沈竹茹自然也只能按着规矩来。
“老焦,少与少爷赏你的。”早有所备的月央取了个小荷包丢给了老焦,乐得老焦眼睛都笑眯成缝了。
这手下的触感,至少有十两银子,加上这荷包还能买个一二两银子,这可是敌得过一个月的月俸了,岂能不高兴呢。
一旁未能如老焦这般反应迅速的护院,看着老焦得了赏赐,多少有几分羡慕,可毕竟彼此工作性质不同,岂能胡乱擅离职位,也就只能光羡慕的了。
“月央,几位守门的大哥也辛苦了。”
“是,少。”月央点了点头,立马模出几个小的荷包,一人派发了一个二两的小荷包,虽然不多,也算是意外之财,顿时让守门的这些护卫心里舒坦不少,连带着望向沈竹茹一行人的目光都和善了不少。
出手大方的主子,姚家的下人们自然是最乐意招待的,只要好好伺候着,便有额外的收入,对于早已经成精的她们而言,哪怕是蚊子肉,那也是肉,更何况,这手笔,可比姑女乃女乃豪爽多了,想来定是个同样出身富贵的,否则岂会这般懂得做人情。
有着门口的铺垫,沈竹茹与慕风华的到来很快就传到了住在姚家水星园的老太君慕姚琴的耳中,自然而然也传入到了刚刚归来慕鸿勋耳中。
“风华与竹茹已经到了姚家了吗?赶紧将人带到这里,想必二人都累了,先让他们梳洗一番后再问话,母亲你觉得可好?”慕鸿勋望着太师椅上的老太君,这般问道。
“让风华去梳洗一番,至于竹茹,还是年轻人,不差这点问话的时间,让她过来先回了话后,再去梳洗。”
“那晚上都接风宴,可需要拿了银子去让人准备几桌丰盛的晚餐,顺带请来你几位舅舅舅母一家子过来,也好互相认识一番?”
“请什么请,你还嫌自己的儿子遭受的白眼不够吗?”。老太君把眼一瞪,气自己儿子不想清楚来。
“可如今恐怕整个姚家的人都知道风华来了京城,不表示一番,岂非有些不合规矩。”慕鸿勋也有些委屈,他也只是想让自家儿子体面点,没想太多,真不是故意忘记的。
“行了,只是我心情不好,并非有意训斥你。”
“母亲,儿子知晓你这是为了若雨那丫头的事情烦心着,可那孩子毕竟是唯一的女儿,咱们也不好太过苛求。若是她真心喜欢姚书那孩子,将她嫁入姚家也没什么关系。最多儿子给她一份体面的嫁妆,当是在嫁女儿便是。”
“你懂个什么,我留若雨在身边,还不是想要她最后能够嫁给风华当,那也是亲上加亲的婚事,这会她才来京城多久,居然就看上姚书那小子,不就是入了个翰林学士院当什么编修,一个没什么实权的官职能有什么大作为,偏偏放着我孙风华的正妻身份不要,要去当人家的妾侍。你让我如何不气呢?”
老太君一说起这个情绪就激动。
养了多少年的外孙女,花了多少心思,哪想到最后却是这般结果。若是找个好些的倒也罢了,哪想到外孙女竟然看上了自家兄弟的孙儿,岂能让她顺得了这口气,心里此刻实在堵得慌。(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