笛音在她耳边低声道:“这是贾府吏部尚书的贾大少爷,小姐您的未婚夫。”
听了后田滢舟不禁又打量了他一次,随后淡淡地说道:“男未婚女未嫁,贾大少爷这样闯入内院不觉不妥?”
贾大少爷明显一愣,狐疑地看着她。
怎么不像他们说的,变得好说话了,还是那样清高。
笛音尴尬地看着他,解释道:“抱歉,贾大少爷,小姐她伤好后失忆了,只记得小时候的事了。”
“要你多嘴。”田滢舟冷冷地看了她一眼。
定是这丫环故意放他进来的,瞧幼芙之前刻意帮他说好话和那样说就知道本体以前对他没好感,又怎会让她进入女子内院,如此重要之地。
是想害自己清白不成!
一个男子竟然不顾女子清白和名誉,明知对方对他没好感还厚脸皮进入内院,这人心里想什么,田滢舟不予置评。
“即使是未婚夫,我还是未出嫁的黄花闺女。”田滢舟瞪视笛音接着道:“竟然还让男子进入内院,连这规矩都不懂吗!”
笛音被她脸上的怒气吓得跪了下来,楚楚可怜地哭着求饶:“二小姐饶命,笛音知错了,求二小姐责罚。”
那娇声低泣,田滢舟看到贾大少爷脸上的疼惜便了然于心。
爱演是吧,成全你。
她听闻府上的丫环都说二小姐伤好后变了,变得比以前容易亲近了,张掌厨做错事不责罚,所以才走这一步棋。
可惜笛音完全猜错了她的心思,还不知自己这棋走得多糟,暗地里窃笑。
“滢舟,也不能怪她,是我想得不周。”
听到贾大少爷为自己说话,笛音心里更是雀跃,那眼泪更是一滴滴往下坠,看的人心生怜惜啊。
可惜那人绝对不是田滢舟,最讨厌就是这种人。
好一个想得不周,田滢舟冷声道:“难道一个女子的名誉在贾大少爷心里这么不重要,还是没放在心上?”
见他愣住时,接着道:“滢舟二字叫得好不习惯,还是唤我二小姐吧,无事的话,请回吧。”
笛音隐隐开始不安,怎么感觉这二小姐没有他们说得变多好啊,还是令人害怕不已。
见她脸色煞白吓得不轻,贾大少爷走了几步,于心不忍回过头说道:“二小姐,她既然知错便……”
“贾大少爷,你连本小姐管教丫环都干涉吗?贾府里还有这规矩?”
田滢舟冷眸看着他,不耐地抢过他的话。
在他面露怒色拂袖离开时,见到幼芙正好带着院工回来,回得正是时候。
这幼芙还是孺子可教也,见到他也惊愣住和眉头轻皱。
“幼芙,把东西还给他。”
幼芙见二小姐现下脾气十分不佳,也不敢多说,也不会多说,他竟然不顾自家小姐名誉进入内院真是让人失望。
从袖口里拿出那蝴蝶金簪递还给他。
贾大少爷看到这蝴蝶金簪,看了她良久才转身离开。
而笛音看了那蝴蝶金簪眼眸则闪闪发光,完全忘了二小姐正看着自己。
“收起贪婪的目光吧。”田滢舟直接道:“看上了?”
“没,没有。奴婢自知身份卑微不敢妄想。”笛音颤声道。
“不敢?竟然私自放男子进入内院,还不通报。”说着田滢舟起身俯视着她,“你还有不敢的吗?”。
笛音想起喜鹊那通房丫头的事,吓得身形一晃,猛磕头,“求二小姐饶命,奴婢真的知错了。求二小姐饶了奴婢这一次吧。”
“哼。”
田滢舟冷哼一声,让她磕头不理会她。
转而望向一旁也吓得战战赫赫的院工,又没骂他,慌什么。
“以后若是这气温的话就每天隔三个时辰浇一次水,切记不可积水土,还有隔两个月施追肥一次。”
院工忙应声点头。
田滢舟回过身,看到跪在地上的笛音还在磕头,额头已经破了流血,脸色煞白,淡淡地说道:“起来吧。”
只要触及到二小姐,柔弱的幼芙也会变得冷血的时候,丝毫不为她感到可怜。
笛音踉跄地站了起来,露出感激地笑容道:“谢二小姐,谢二小姐。”
心里暗暗发誓,这笔账会还的!
“不用谢我。”田滢舟凝眉看着她,当然没放过她眼底的怒意。
这演技,还太女敕了。
“随同我去给祖母请安。”田滢舟挑眉一笑。
笛音是惊颤不已,对她那句不用谢我模不透,提心吊胆地跟在身后。
幼芙轻声问道:“二小姐,这贾大少爷进入了内院,怕是会惹来闲话了。”
“嗯,知道。”田滢舟云淡风轻地应了一声。
后面的笛音已经吓得差点昏倒了,感觉这二小姐比以前更让人瘆得慌。
感觉后悔莫及,都快要哭了。
幼芙瞪了她一眼,训道:“收起眼泪,哭哭啼啼见了老成何体统,是想说二小姐欺负你不成?”
田滢舟惊讶地看着她,笑着夸奖道:“不错,长进了。”
幼芙脸一红,垂下头,“这,二小姐别笑话奴婢了。”
“嗯,小姐这是深感欣慰啊。”田滢舟不看幼芙更加红的脸,轻缓地步子进入了翠和苑。
跟在最后的笛音是一愣,她还是那让人瘆得慌的二小姐吗?心里对她就更恨和愤怒。
幼芙当然没理会她,快步跟上二小姐。
门口的丫环见到二小姐,以为看错了,呆了几秒才福身行礼,“二小姐。”
“祖母呢?”田滢舟见她不进去通报,示意道。
丫环忙进去通报,不一会便出来带她们进去。
只是想不过田媛媛也在,中间坐着一位雍容华贵的老赵氏,和小时候相比岁月好像在她脸上爬得特别慢。
右边红木太师椅上则坐着一名妇女,滑女敕的皮肤,眼神里透着精光,那一笑一动都落落大方啊,记忆里立即浮现幼时站在田媛媛身旁的妇女,大姚氏。
田媛媛见到田滢舟进来,身子往赵氏挨近,撒娇似的笑着。
“孙女给祖母、大娘请安。”田滢舟嫣然一笑,福身行礼。
幼芙和笛音自然也屈膝行礼。
那娴雅的林下风气,和笑靥如花,让三人都看得愣了愣。
身旁的云嬷嬷对她依然投来敌对的眼神。
“二丫头来啦,真是稀奇啊。”老抬抬手示意她落座,“身子可还好?”
“已尚无大碍,谢祖母存问。”田滢舟面露哀愁,轻声道:“不过有一事还望祖母和大娘替滢舟拿捏。”
笛音心咚一声沉了下来,该不会是她的事?二小姐说的不用谢我是根本没有放过她的意思?
老和姚氏相望一眼,她还真的变了,以前都是自己要怎样就怎样,从不需要别人,更别说对她们一笑了。
只是老对她成见深,声音平淡地问道:“什么事说吧?”
“适才孙女在内院赏花散心,奈何笛音这丫环也不知怎的规矩,竟然放男子进入内院,还不通报,着实吓了孙女一跳。”说着田滢舟叹了声气表示失望的摇摇头。
刚才她们的视线都落在田滢舟身上,这才看到额头破了还沾有血迹和泥土的笛音,很是狼狈。
“不是已经罚过了吗?就给个警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