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世和见一路沉默着,笑道:“到了,不进去吗?”。
“嗯。”田滢舟牵着他的手低声道。
田府里的兄弟们都差不多到齐了,就差大哥田淳与最年幼的田清辉了。
大家看到她都先是一愣,然后是表情不一。
四人一排,连座位一按照了嫡庶之分,田滢舟也是醉了。
田媛媛右手边的是田厚,他比她约大半年注视着她好一会儿,冷哼一声后撇过头。
田青雨和田清雪则第三排,田清雨一脸不屑和鄙夷,田清雪则一脸无害平和。
“想不到二会来书馆上课。”田媛媛笑了笑亲和的邀请到:“这里有一空案几。”
那不是大哥的位置吗,合适吗!
田滢舟尚未婉拒,田世和便牵着她的手撒娇道:“大姐,二姐早已答应坐世和旁边,大姐割爱可以吗?”。
田郎扑哧一声笑了出声。
田滢舟狐疑地看着比她小两岁的田郎,随性浪荡不羁显露无疑。
“大姐,不会介意的。”田郎笑道。
田世和一脸纯真地看着田媛媛,问道:“真的?”
田媛媛嗯应了一声便没有再看他们一眼。
他比她这个还会演戏啊,田滢舟暗忖。
在众人的注视下,任由田世和牵着她坐到二排最左边靠窗的位置。
先生的案几后面是宽大的木雕屏风,呈现出一种宁静。
远眺窗外景色幽静,处处散发着儒雅书香的气息,这里的确适合学习之地,没有21世纪那种吵杂。
田滢舟的位置挺好的,窗外景色正好一览无遗。
一位中年的教书先生进入书室,跟着大家坐着微微弯身行礼。
对于古代的教书的方式,田滢舟一开始还挺好奇的,可是随着时间慢慢耗尽她的好奇,感觉越发的沉闷无聊。
太过于古板,他念的都是书上的内容,根本毫无意思和益处。
他说的她都能倒背如流了,所以自然清楚。
感觉他是来混日子的,看着他们都有些疲惫之意,原来不止她觉得无聊。
田滢舟眺望窗外千丝万缕的柳树,一顺下垂的枝条随风摇摆起舞,婀娜多姿的妖娆。
田滢舟不禁拿起案几上的毛笔便顺着脑海浮现的意境描画起来。
一副山水画慢慢呈现眼前,墨洒青山,深远飘渺,请有空寂。
犹如她每晚缠绕的梦境,让她发慌又不自觉的想要细细探寻和被吸引而去。
柳树下一双笑得妖娆的嘴唇,田滢舟入了神般描绘她的眼睛。
“二姐,此时在上课呢,你倒有心思画起画来了?”
田清雨不适时的打破了她内心的泉涌,扰了她的心绪,打断了她手上毛笔的挥动。
田滢舟忽地凝眉冷眸望着画里只有嘴唇和半只眼睛,胸口的怒火又汹涌而来。
差点!
差点就可画出梦里那女人,因为她田清雨而被扰断!
田滢舟眼神冷峻地看向她,不发一语。
可这不发一语,冷峻的眼神足以让众人感到直入心脏的寒意和震慑。
田滢舟感觉到胸口越发不适和烦躁。
教书孙先生走到她身旁望着她的画,对于她的不尊重,有些不悦。
他说道:“既然二来上课便要认真。”
田滢舟本就心情恶劣的,被他这么一个烂先生一说,更加冷声道:“这样的课不上也罢!”
“你!”孙先生被她说得脸一阵红一阵白。
见他有些心虚,田滢舟冷笑道:“当一天和尚敲一天钟,不知这形容可否贴切。”
孙先生对她的天之聪慧本就心有不平衡,她的完美和聪慧让他这个先生也自卑。
她的一语道破让他恼羞成怒拂袖要离去。
“等一下!”田滢舟唤住他。
在孙先生以为她怕老爷责怪而挽留偷乐时,田滢舟一盆冷水泼道:“将你落下的东西一并带走,以后不用来了。”
“你!哼!”孙先生气得怒指着她,回过身拿走自己的东西便愤怒离开。
“孙先生……”田媛媛缓过神叫时,他已经走远了。
众人都有些缓不过神,望着田滢舟那高傲冰冷的姿态感觉那个她又回来了。
田世和都有些慌了。
缓过神后除了田世和外他们都一副看好戏和质问的表情。
田媛媛眉头轻皱问道:“二妹,你怎么把孙先生给气走了?”
“平庸之辈,没一点传授有用之处,要来何用!”田滢舟依然不卑不亢地冷声回道。
田郎低笑微微点头道:“我无所谓,正好可以偷懒。”
田清雨见大姐也质问起来,顿时心里有了底气揶揄道:“明明是自己开小差,不尊重先生,还不受教,倒怪起人家先生来。”
在田滢舟要回话时,田世和忽然打断她们的争锋相对。
“二姐,你画的好好啊。”他叹完一句,话锋一转说道:“也不能全怪二姐,都是念书上的东西,我也觉得好无聊呢。”
田滢舟望着田世和哄过来的笑容,心才稍有些安下来。
在众人的视线都落在田滢舟身上时,田清雪忽地看向朝着门口露出敬意。
她轻声唤声道:“范先生好。”
田滢舟望向缓缓走过来的一名白发老翁,一身儒雅博学之气,明显与刚才的不同。
众人纷纷行礼。
范先生祥和的笑着说道:“二果然与众不同和聪慧。为师也观察好几天,正如二所说,孙先生的确有那之意与传授不当。”
他们都不敢回话,只是静耳倾听。
范先生温和的声音再次说道:“可毕竟也是先生,不能对他不尊,尊重乃是基本礼仪。”
在他的循循教导下,田滢舟也自觉不对道:“是,学生谨记先生教诲。”
范先生走到她身旁,望着案几上的画,叹声道:“早已耳闻二的画精湛,如今一看更是惊叹不已。”
他一靠近,田滢舟就闻到一缕清幽安神的檀香,烦躁与心悸定了些许,眼底的寒意柔和了许多。
田滢舟谦虚道:“学生望着窗外美景,画由心生,一时情不自禁。”
“嗯。妙画,只是未完成的女子是个遗憾。”范先生叹息。
田滢舟不由得看了田清雨一眼,默不作声。
范先生起身从旁将琴放到案几上坐下,温和道:“既然如此,那今日便由为师授琴吧,也赶着二肯到书馆。”
田世和兴奋地小声道:“,范先生老想你来了。”
田滢舟微微一怔,看着范先生眼里的期待有些不安。
听着范先生温和的声音,生动地说着琴的知识,他经过身旁时的檀香让她安神。
忽然范先生顿住,望向田滢舟道:“既然今日二到来,请上来示范一曲吧。”
她虽心里有了谱可是还是有些惊讶。
他们也只闻她琴艺精湛却未听过一次,加上看到她惊讶表情倒有些看好戏的模样。
田滢舟看到他和世和都期盼的看着自己,也不婆妈推月兑,起身坐到先生的案几前。
田厚也一改冷淡的态度,定耳静听。
田滢舟望了窗外的柳树一眼,轻轻的抚弄琴弦,一个个绝妙的音符在空气中飘荡着,空寂宁静和淡淡地忧伤。
她柔和的手指渐渐变得有力,在琴弦上舞动,一个个音符变得铿锵有力,撞击着众人的心。
一曲终落,书室内静默一片,大家都沉浸在琴的意境中久久回味。
范先生清脆地掌声响起后,田世和和田郎的掌声也响起。
范先生惊叹道:“好一首柳青丝,秒实在秒!一开始的柔弱到渐渐铿锵有力的高潮,每个音符不仅踩到点上,独有的一番韵味!”
田媛媛隐去眼眸中嫉妒的神色称赞道:“二妹的琴声的确精湛。”
田厚脸色一沉,黯然地看着她。
田清雨冷哼一声,心里的妒恨表露无遗。
“的确,想不到能再次听到二妹的琴声。”田淳不知为何也出现在门口,脸上露出淡笑。
他的身后跟着一名眼睛闪亮着,一脸威严的老者。
这人是……她的外祖父?田滢舟打量了他几眼。
“外祖父,您怎么来了?”田世和一声落实了她的想法。
她就是田滢舟的外祖父,丞相梁智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