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的太阳清冷,但在此时却是温暖的。
突然,木木的手腕上感到一阵的细痒疼痛,仔细一看:“哇哇……天啊,是毛毛虫啊……还是红毛的,呜呜呜……走开,走开,死虫子,最怕毛毛虫了……”
炫,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弹开了全身红毛的虫子,只是手臂上出现了一阵阵的潮红并肿了起来……
“看来,这虫子毒性很强,木木,你别乱动,我找一种草药……”
炫,寻着四周,找来一种碧绿油油的草,揉碎了,轻轻的贴到伤口上。
木木,顿时感到一阵犹如薄荷味的清香,缠上鼻翼,这草药果然有用,一阵清凉润滑过后,伤口竟真的不疼了。
薄荷?某人的头发上也有这种清香味,淡而不散,香而不腻,闻着很舒服,这股味道,是属于左恩的。
左恩?啊,木木脑子里马上又冒出代表“小恶魔”的标志形象啦。
不行,转个话题。
不然,‘永世轮回’四个字又该光荣出场了。
55555……苦命的我。
“哇。真好用啊。这是什么草药啊,炫……”
“医书上称‘水香草’,味清淡甘平,主治发炎红肿,植株和清香都似薄荷;另外一种叫‘马齿苋’,捣碎了再敷,也有药效。万物相生相克,互相依存,所以解药都可以在附近找到。”
“喽,原来这样啊。炫,你不当医生也可惜了啊……”
“是吗?可是我讨厌医院……”
炫的眼神有一瞬间,全隐在黑暗中,忧伤无限……如若蜻蜒点水,波光暗动;但下秒又恢复温和,只是看着木木,含有深意地询问:“木木,你最怕毛毛虫吗?”。
“嗯,是啊,从小就怕。太恐怖了,那种毛茸茸,软嗖嗖的东西;如果毛毛虫和臭黑猫比起来,我更120分愿意和乱拉便便的臭黑猫在一起……”
木木说着,又掉了几层的鸡皮疙瘩。
“哦……”
炫,陷入深思,虽然她最怕那种小虫子,可是那一晚,她却可以为了保护他,坚持那么久,那么久,久到他亲自发现,把它们全赶跑。
“喵喵…喵喵喵……”
几声猫叫,响在附近。
炫,仔细一听,脸上一片欣喜,立刻叫了起来:“朱丽叶,是朱丽叶,还有罗密欧,它们竟来到这里了,太好了……”
“什么?你是说那一黑一白两只小猫咪竟跑到这里来了……”
不是吧,说曹操,曹操就到了,奇了怪。
随着喊声,那两只猫咪真的同时出现,围在炫的身旁打转,亲昵撒娇。
“炫,它们不会是像我们一样都迷路了吧……”
“不是,它们是经过训练的,方向感很强的。一定是他放出来的,一定是,只有他才会想出来这种方法,只有他……”
炫,高兴得自言自语。
仿佛看到了日出的光芒希翼;又似在大海中遇难看到了救命指示灯;还似在茫茫大雪崩塌之际,看到了救生的直升飞机!
“他?他是谁啊?”
木木,一脸的疑问。
“左恩!”
说着,炫解下头上的手帕,和腿上一条黑绸纱,一起绑在黑猫的脖子上,放了出去。
黑猫,依依不舍地回头叫了几声,然后蹿进丛林中,不见了。
“炫……”
木木,一脸的不解。
“虽然现在我们没有罗密欧了,但是还有朱丽叶……呵呵……”
炫也跟着木木一样,玩起了转折句。
“什么喽,炫……”
“我们在这里等就可以了,等罗密欧回来,我们就得救了……我放了一黑一白的东西在猫儿身上,是想告诉左恩,我俩在一起,没有失散,而且都还活着……黑猫闻着白猫的气味就会带着救援队找到我们。”
“原来是这样,炫,谢谢你,我们终于得救了!”
“木木,我也要谢谢你……”
“谢我干嘛啊,笨笨的……”
“谢谢你让我知道地瓜原来这么好吃……地瓜有什么含意吗?”。
地瓜?木木想了想,地瓜就是那种圆溜溜的东西嘛,看起来呆呆的,笨笨的,菜菜的,能有什么含意啊。难道要跟炫说,地瓜就是笨笨蛋蛋的意思?
“那个,地瓜?就是‘超级可爱’的含意……嘻嘻。”
这个答案满意了吧。
“是吗?呵呵,那我叫你‘’吧。你是我见过最勇敢可爱的女孩子了,最特别的。会烤地瓜的‘’……”
啊,不是吧。
木木一脸的干笑……脸上虽带笑,可是額上青筋早已扭成“╬”字状,炫,你还真是有样学样,学得还真是快了去。
555555……我的一世英名啊,就这样毁了——。
“木木,其实上次你误会左恩了……”
炫望着睛朗的蓝天白云,脸上一片温和戏谑的笑。
“什么误会?”
“那天,我们没打架……打我们的是另有其人……”
“谁?敢打你们俩?太过分了,是谁?让我替你们出头……”
木木骨碌碌地转动着灵气的眼珠子,就是想不出哪个大胆的家伙敢对他俩动手,简直就是无法无天,活得不奈烦了;简直就是在太岁爷上动土;简直是太那个欠扁了,不可饶恕!
“呵呵,你真的想知道?”
“当然啦!告诉我是谁?我替你们出气……”
随着炫的叙述,木木眼前出现的竟是这样一幅画面——
……
…………
深邃的午夜,月朗星稀,薄云轻笼,原野苍茫……
睡梦中的木木,突然受了什么刺激,大喊大叫起来。
左恩和炫吓了一跳,爬起来,对视了一下。
木木,越叫越大声,并激动起来。
两人忍不住好奇,慢慢凑近,想听清楚她咿呀咿呀的梦呓。
结果,左恩前脚刚上前,木木的右拳头就猛地挥了过来,“哐当”一声,嘴角就绽开了一朵紫淤色的墨花……
炫,见此,对着左恩的脸,呵呵大笑起来。
然而,木木的膝盖又撞了上来,炫来不及躲避,“哐啦”一声,眼睛也光荣地挂上了一朵红艳艳的紫荆花……
左恩,见此,也对着炫的眼睛,哈哈大笑起来。
切,就你会笑啊,我也会……
“彼此,彼此……你眼睛上的小红花真是漂亮啊……”
左恩,含意浅笑,好不亲切。
“过奖,过奖……你嘴角上的小墨花,也真是月兑俗不凡啊……”
炫,温文雅笑,马上回敬。
最后,两位金雕玉砌的大少爷各自捂着伤口,看着睡得正香的木木,流着一枕头的口水……不知道是不是梦到好吃的啦……
两人再也睡不下去,可怜兮兮地盯着东方日出至天明。
……
…………
听完后,木木一直垂着头,郁闷,这是上的哪出戏啊。
左恩这家伙,为什么不向她解释呢。
还是他,从来就不屑于解释这种事情?
原来,她真的误会他了,还误会得这么深,而他从未有半句怨言,默默的承受着她的无理取闹和泛滥的正义心。
“木木,你千万别在意。其实我和左恩从来没怪过你,只是觉得很好玩,能告诉我,那天晚上,你做了什么梦了?为什么会突然生出这么大的力气?”
炫,依旧一脸风清云淡的笑,浅浅的笑容,散发出一种清冷柔软,纤尘不染的纯净;他玉石墨染的双眸,让人看到了繁星闪耀的夜幕,钻石的光芒。
“我……其实,我梦到了两个人要抢我手心里的星星,所以……”
木木轻皱着柳叶眉头,内疚的神色似一夜泼雨,布满整个红扑扑的脸蛋儿。
“哦?原来是这样啊……呵呵,那颗星星一定很亮,很灿,很夺目……”
“是的,是的。炫,你怎么知道的?”
木木,高兴地附和着,原来炫什么事都知道啊。
“因为,要配上‘’的星星一定要很灿烂才行啊……”
炫,好笑地轻轻点了一下她的小鼻头。
晕了,又来了。
55555……为什么自己不摘苹果或者荔枝来给炫吃呢。
反正‘苹果木木,荔枝木木’都比‘’强上百倍,千倍!
只是突然地没有什么预兆,如晴天霹雳,一个闪光而下!
炫的脸色变得苍白,嘴唇发白发紫,紫青的双唇抿得极紧极紧,手指上的肌肤青紫煞白,有种近乎骇人的透明,呼吸开始不顺畅……
木木,吓傻了,开始止不住的痛哭起来:“怎么了?炫?你中毒了吗?为什么会这样……55555555……早知道就不让你吃地瓜了……5555555555……炫,你不要再吓我了……炫!炫……”
“没事的,没事的……不要哭……这不关你的事,真的,这是我的老毛病了……挺一挺就了……不要哭……乖……你一哭,我也想哭了……只要没有晕厥就没事……”
炫的嘴唇越来越紫……呼吸越来越不顺畅……
而木木依然梨花带泪地哭个不停。
四周因为炫的变故乱成一团,炫的嘴唇一直紫黑得让人担心,他的眼中淌着晶莹而迷茫的雾气,氤氲的水雾在升腾……迷漓不甘,深远忧郁,脆弱无措……
他硬硬地把心中那句话——木木,让我做你手心中那颗最亮的星星好吗——硬硬地,死死地,凄绝地逼回了痛得要死的胸腔里。
为什么?
为什么要这样?
上天,为什么偏偏要选择在这个时刻,这样对待我,连一个机会也不给,为什么?为什么啊?
雾气还在弥漫……
轻烟般的四处跳跃……
在阳光中裂开的冰层,清脆无助,冰冷而哀伤的融化……
迷茫的子夜星眸,冷汗似链,泪水如珠……一颗一颗……往下淌……
斗大的一颗,砸在手心上,异常的悲痛,如星点希望,粉碎,碾成尘埃……
然后,他就此晕厥,不醒人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