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瑟低下头,垂着眼帘,他的心一片的凌乱,他的一时疏松,造成了不可挽回的伤害。
他没有资格找什么借口和托词。
他甚至于觉得“对不起”三个字都不配说出口。
他的错误,会使自己主人以后的处境在英格兰王室里非常的难堪。
如果杀了他,真的能解决问题的话,他宁愿死!
他不怕死,真的不怕。
他唯一怕的是另一位女孩子的处境,她该怎么办?
一想起那混乱的场面,他的心就仿佛被绞拌机,绞碎了!
可是,当他抬起头的时候,伯爵大人已经走了。
主人,对他完全的失望。
甚至于,不想再浪费时间责难他了。
亚瑟怕主人一时冲动,脚步更加急促追赶上去。
他跑得好快,两条腿都在发抖,颤颤的抖……如一夜急雨,却没有落脚处可倾泄……
当他跑到女王午宴的门庭的时候,伯爵大人已经到了。
里面一片的凌乱,挪威公主玛丽莲·路易丝一把扯住希澈的衣角,褐红色的眼眸里满是疑惑和哀怨,她几乎失控地低声乞求询问:“告诉我,这是怎么一回事?不要欺骗我……你知道的……你知道的……我一直在等……在等你。你不能这样……这样残忍地对待我……”
希澈站得笔直,神情复杂地盯着一团乱哄哄的午宴现场。
一时之间,他无话可说。
当他墨绿色一片凌乱的眼眸对上满身都是酒水,狼狈不堪的花木木时。
他真的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花木木的碎羽黑发全纠缠在一块,她的额头上有一处红肿,不知道是什么回事。
她虽然狼狈,但不知道为什么她依旧站得挺拔——不哭、不闹、不争、不辩……
她很静、很静、很静……仿佛是远处静谧的风岚凤竹。
即使周围乱七八糟;即使喧哗争吵与诽谤之声,已经闹得不可开交。
她也还是一样,挺着身板,晒着阳光。
然后,木木拿了一块干净洁白的餐巾,小心翼翼地把脖子上的那块女王项链摘了下来;然后,用纤长又淤青的手指,很仔细、很认真地把项链擦拭干净。
最后,再包裹在另一块干净的餐巾上。
她一步一步走得沉稳又心伤……
仿佛利箭,支支穿心……
她缓缓地走向澈,眸光淡然又隐忍,波光暗动的刹那,就把项链递到他的面前:“你妈妈的遗物,我以前偷的,现在还给你。”
玛丽莲愣住,哀怨的眸光顿时回神——果真是偷的!幸好、幸好……
木木从大厅门口走了出去,虽然是从后门进来的,但怎么说也要光明正大地从前门出去。
女王的目光,炯然地盯着希澈手心上的那条女王项链,心底的潮水翻江倒海起来。她指甲掐进手心,收紧着拳头。
公爵大人站在侧门,眸光极度的深沉打量着四周,包括女王的表情和澈的神情——花木木果真是祸水,想不到,小小的她可以这么轻易地毁了伯爵大人的家族。
亚历山大-希澈-腓特烈-道格拉斯。
“腓特烈-道格拉斯”一个悠久古老的拥有强大底蕴家族,就这样被一个小小的女子给毁了。
要知道苏格兰皇家银行的内撑就是“腓特烈-道格拉斯”家族。
以后,澈的家族将在英国王室里举步为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