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庭的一角,月老跟判官正在下棋。
判官看着月老:“你会不会觉得我公私不分?”
“你说这话,也是想要被打到地上去吗?”。月老笑了笑,“其实以她的个性,留在这里未必比在人间快活,你如果真的放心不下,等她投胎以后,有空再去看看她不就好了。”
“不用了,我没那个闲功夫。”判官把一颗棋子在棋盘上放下,月老看着他的表情,只是呵呵的笑,不多说什么。
判官想,你这小老头提这建议也太不靠谱,你去看人,孩子顶多跟爸爸妈妈说看到了什么慈祥的老人,我如果在她的梦中出现,到时候她不被吓的天天做恶梦,说不定好好一个判官还会被当成鬼怪驱邪。
更何况他跟这神仙又没什么真正太多的交情阿,只是以前无聊常常混在一起而已,他从来不觉得她有什么好挂念的,他可是判官,没有七情六欲的!
“对了,我不小心打听到她会投胎在哪,你有没有兴趣?”
判官脸色一红,月老趁机移动了下棋子,指着棋盘笑道:“你输了!”
“你这老家伙!”
*
就这样,时间飞逝的又过了几个月,到了快要临盆的时候,由于黄真儿不可能使力,所以苏志浩在跟医师讨论下,决定了剖月复。
医师跟他解释过危险性,黄真儿现在的状况谁都不清楚,剖月复是唯一的选择。但是会带来什么后果,他们不敢保证。
“我相信你们。”苏志浩说。
“苏先生,谢谢你。”
苏志浩想。如果孩子平安生下来,黄真儿依旧没有醒,那也没有关系,他会继续好好照顾她们母子,但如果孩子平安生下来,黄真儿却过不了这一关,或许是老天爷在暗示他该放手了。黄真儿或许就是为了这个孩子才撑着这一口气到现在,如果他硬要留人,那也没有意义。
所以他在黄真儿进产房时。顺带提出了要先签署不急救的同意书。
医师愕然:“苏先生,我相信不致于到这个地步……”
“我也希望,不过我想,这样对谁都好。趁着我现在还冷静的时候……”苏志浩的话很有说服力。他知道人的情绪是会变的,如果自己不在现在脑袋清楚的时候签好同意书,或许等情况危及时,他又会忍不住想要硬留下真儿。
本来应该要安排在产房的手术室,不过情况特殊,被移到另一个专开大刀的大型手术室。
看着黄真儿被送进了手术室,苏志浩只能在在外头等待着,旁边苏志珍牢牢的握着他的手。安抚着他:“哥,没事的。”
“是。一切都会没事的。”
本来金素缘也要,不过孩子刚好发烧了,所以她不敢轻易的到医院来,只是打视频电话,在黄真儿开刀前,最后看了她几眼,没说什么。
这场手术有许多媒体瞩目,加上病例又特殊,参与开刀的人数非常多。
除了妇产科的人员以外,儿科跟神经内外科的医师都随时在旁边待命,怕是途中需要什么紧急的医疗协助,他们全都刷了手,在另一间房等待着。
麻醉科的人员更是不敢轻忽,面对一个昏迷的孕妇,到底该用多少量?这在之前,他们跟神经内科确认过后,协调出了一个数值,不过人人都没把握,他们把这状况也告诉了苏志浩,原本以为他会大发脾气,但苏志浩只淡淡的说,一切尊重专业。
这里的都是最好的医师跟护士了,虽然河南镇夫妇因为感冒了没有到场,可是这段期间他们做了多少的安排,苏志浩都是很清楚的,他很感谢这两个原本一辈子都不会成为朋友的人。
相信真儿也会是这样感激他们的。
这场手术比想象的还要久,苏志浩的焦虑也跟着提升,他上网查过了,一般的手术产只需要一个多小时,顶多两小时,但已经过了四个小时,那闪着‘手术中’的灯却始终没有暗下。
手术拖的越久,表示着情况……他不敢在这个关头想这些丧气的事情,只是真儿之前交代过他的那些话不断重复着,包括她的骨灰要怎么处理,她要把花种在哪里,他逼自己不去想,却又没有办法不想。
由于在手术区有着限制,没有镁光灯,此时的苏志浩跟其他等待着手术结果的家属一样,忧心及焦虑挂在脸上,甚至他的眼角都隐隐出现了从来没有的纹路,那是疲累的证明,也是这一年下来日积月累堆出的压力。
忽然间,一声清亮的孩子啼哭响起,苏志浩跟苏志珍同时都抬起头,朝着声音的方向望去。
手术中的灯熄灭了,一名护理人员赶了出来。
“苏先生,孩子出生了,是个女孩,你进去抱抱她吧!”话语中并没有提到任何关于噩耗的字眼,反而眼角眉稍都有着喜色。
苏志浩跟苏志珍喜出望外的跟着护士进了手术房,不过因为黄真儿还在缝合伤口,她们简单的套了件隔离衣,为防伤口感染,所以只让他在中间的隔离室等待,护士进去手术室中,把一个小小的,还没有长开的粉红小人儿小心交到他的怀里。
抱着女儿,一阵说不出的感动涌上,苏志浩看着怀中的孩子,立即又抬头问:“妈妈还好吗?”。
护士笑了笑,虽然现在走妇产科这科别越来越辛苦,不过迎接新生命,还是很让人感动的,她对苏志浩说:“虽然手术花了比较多时间,人现在还没有醒来,不过生命迹象看起来是很稳定的,请不用担心。”
母女均安?如果可以,苏志浩差点想跪下跟老天爷磕头,谢谢他的眷顾。
此时怀里的孩子突然哭了起来,他一吋吋看着这个女孩儿,从出生就跟别人不一样,长得特别好,脸上没有一般婴儿皱巴巴的纹路,而且跟自己跟黄真儿都有几分像,以后一定是个美人儿。
他温柔的抱着孩子,轻声说道:“不要怕,爸爸就在这里,你跟妈妈都没事了,你们都会很好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