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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个可能,叶语妃脸色猛然沉下,“阿寒,你必须要答应我,绝对不能去见戚若浅。”
戚若浅现在无权无势,能依靠的也就只有陆时寒了,所以,她决不允许他去见她。
陆时寒看着她沉默了,这个问题,他暂时不能答应,因为他有些事情需要当面问戚若浅。
他的沉默,就像是点燃导火线的那根火苗,瞬间激起了叶语妃所有的坏情绪。
“你看,如果我不说,你是不是打算去见她,然后想办法帮她洗月兑罪名?”她歇斯底里的朝着陆时寒吼着。
母亲过世,陆时寒又如此偏袒戚若浅,叶语妃如何能接受。
她的情绪也在瞬间失控了,她痛苦的看着陆时寒,“阿寒,你怎么能这样对我?戚若浅她是害死我妈的凶手,她还差点毒害我,毒害了我们的孩子,你怎么还能护着她,你怎么能?”
母亲临死前的挣扎仿佛就在眼前,她痛苦的捂着头,“是她害死了我母亲,她还想要伤害我和孩子,我绝对不能原谅她,绝对不能。”
眼见她情绪失控,陆时寒此刻也顾不得那些事,他再一次的抱住叶语妃,紧紧地将她抱在怀里。
“好,我答应你,不去见她。”
她这般排斥,他还能有什么办法。
其实,陆时寒心里也是理解叶语妃的,这几年她吃了不少苦头,心中有怨也是正常的,所以,即便她偶尔犯错,他也不会在意。
因为各自心里都想着事儿,陆时寒彻夜未眠,所以,天一亮,他就起床,梳洗后,也没吃早餐,拿着包和钥匙就出门。
刚打开门,叶语妃叫住了他,“阿寒,这么早就要去公司吗?”。
夏天天亮的早,现在才六点多,离还早着呢。
陆时寒回头,扯了扯嘴角,“嗯,昨天回来得早,还有很多事没做完。”
叶语妃理解的哦了声,似不放心,又再一次提醒,“阿寒,你别忘了昨天答应过我不能去见戚若浅的。”
心里有焦躁的情绪在闹腾,陆时寒笑容牵强,但还是应了她的话,“我知道了。”
说完,他没有再做停留,转身离开。
他既然答应了不见,就绝对不会去见的。
……
这天早上同样早起的还有舒云。
早上六点,舒云早早起来,梳洗完毕后,立马开车去了酒店。
那是裴逸辰的律师所住的酒店,律师姓陈,是美籍华人,但持有中国律师证,所以裴逸辰才派他过来。
昨天接机后,舒云带他回酒店,路上她将所有的资料都交给他,并且将现在的情况,以及当事人和陆时寒叶语妃三人之间的关系。
原本,她最期待的就是能通过陈律师联系上裴逸辰,但最终还是失望了。
听完她的话,陈律师歉意说道:“很抱歉,裴总现在关机,我也没办法联系他。”
但在得知当事人是boss中意的女人后,他表示会将这件事告知区域总裁,他们都是裴逸辰的心月复,说不定能联系上。
舒云虽然觉得有些失落,但事实如此,她也只能接受,将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案件上面,毕竟远水救不了近火,最重要的是当下争取能见上若浅一面。
起先,舒云还在担心陈律师在美国时间较长回国反而应付不来,所以将对这个案情有帮助的所有人脉都说了一遍,希望能帮助到。
然,陈律师听完后,只是淡淡的点头,说:“不错,年轻有为。”
然后拿出自个的,当着她的面拨通了一个,几分钟后,他说:“事情已经解决了,我们明天十点可以去见戚xiao姐。”
“……”舒云瞪着眼睛看了他好一会儿,然后收回视线,老实的开车。
这对她来说,绝对是屈辱。
她虽然比不上他这个大律师,但好歹在A市也算小有名气,怎么到了他眼里就被如此看轻了呢?
你若已经有安排了,直接告诉她不就得了,干嘛要等她把话都说完了才亮出底牌?
舒云心里憋得慌,但为了明天能早点见到若浅,她忍了!
陈嘉大律师正好撞见她偶尔扫过来怨念的目光,不解问道:“有什么问题吗?”。
“……”舒云沉默了一会儿,说:“没有。”
他都把事情解决了,她能有什么问题?
与若浅见面的时间是十点,可舒云还是担心了一晚上,早上六点起床,七点就赶到酒店,按响了陈嘉律师的门铃。
美梦被惊扰了,某人很不高兴,打开门,单手撑在门上半眯着眼凝着她,语气不善说:“,请问现在是几点?”
他才刚刚睡醒,黑发凌乱,狭长的眼半眯着,黑色睡衣松垮垮的挂在身上,他背靠着门框,一手搭在门上,整个人慵懒却不失帅气。
舒云不由看呆了,直到那声意味深长的‘嗯’哼声传来,她才回神过来。
吞了吞口水,舒云讪笑了下,“现在已经是早上七点,最佳早餐时间,我这不是怕你饿着,所以特意过来邀请你一起吃早餐。”
做律师的哪个不会耍嘴皮子,相对案件,这简直是小菜一碟,应对起来自然也是得心应手的。
陈嘉定定的看了她几秒钟,似在驱赶瞌睡,又似在思考什么,最后,他说:“给我十分钟。”
说完,当着舒云的面啪的关上门。
舒云眨了眨眼,一点礼貌都没有,但看在他愿意陪她商讨案情的份上就不跟他计较了。
她担心若浅在里面受欺负,导致一夜没睡好,所以,早上醒来,哪怕是只剩一分钟,她也要好好争取。
……
早上吃过早餐后,戚若浅跟着其他人一起去加工房工作。
其实,若浅昨天才刚进来,并未开审判刑,是暂时不用接受劳改的,但是她却被送到了这里来,就只能随其他人一起工作。
她们要做的工作是盘口缝合,也就是将织出来的毛衣片,按照标准缝合成成衣。
戚若浅是新人,盘口缝合又是技术活,所以最后她被分配帮忙拉纱,和剪线头等一些琐碎的事。
拉纱其实很简单,就是将毛衣片之间间隔的纺纱拆了,或是将毛衣片上多余的毛线拉掉,但却要注意不能拉动毛衣片上的线,否则将会无法做成成衣。
工房里做盘口缝合的人很多,以往都是自己完成自己的份,可这会儿戚若浅来了,大家都纷纷将这个活儿交给她。
最开始时,因为手生,加之有些质地的毛料不好拉,容易卡住,所以动作不免慢了些。
这里的每个人,每天都有固定的份额,而且每做完一打都会得到较少的报酬,所以每个人的速度都非常快。
“538,你动作快点,我现在要缝前幅了。”
“538,我的后幅呢?拆好了没?”
“538,我要缝袖子了,你动作快点。”
只不过是一会儿的功夫,就开始有人催促了。
若浅应了声,加快了手上的速度,可再怎么快也赶不上这么多人的需求。
“538,你到底在做什么,都这么久了怎么还没弄好?”有人不耐烦走过来要货。
戚若浅抬头看着她,要拆的太多,她一时想不起来她是哪一款,又是多少针的毛衣片。
“请问你是哪个款号的?”她问道。
她的话音都还没落下,一把剪刀就朝着她扔了过来。
“你说什么?你竟然问我什么款号?老子东西交到你手里,你现在竟然连什么款号都不知道!”那人愤怒的吼着,后又不解气,一脚踢了。
“真是个废物。”时间紧迫,她不敢再有片刻的耽误,所以自己蹲找毛衣片。
剪刀是小剪刀,前端特变尖,扔下来时,戚若浅抬手护住面部,但手臂却被扎伤了。
众人见此,都纷纷起身过来。
“538,xxx款十二针的袖子拆好了吗?”。
“538,xxx款十四针的拆纱了吗?”。
每天拼命的做工,不仅仅是要完成任务,也是在给自己添加收入,所以她们浪费不起一点时间。
见没拆好,个个都沉下了脸,纷纷找出自己的款号的毛衣片,扔给戚若浅。
“这个,给我快一点,我马上就要用的。”
离开时,几人避免不了动了手脚,因为人多,又因缝合机挡住,守在门口的狱警根本没发现。
伤若浅的大多数剪刀或者钩针扎的,这些工具拿在手上方便,不容被人发现,他们都是在若浅没注意时突然扎过来,若浅根本无从防守。
只不过是一会儿的时间,戚若浅手上又平添了几道伤痕。
伤口深的地方有血液流出,戚若浅咬唇忍着痛,随手捡起地上的毛料摁住伤口,因为她没有纸巾。
“538,你有访客。”狱警突然在门口叫道。
访客?
几乎不用猜,就知道是舒云,又或者再多了一个律师。
怕舒云担心,离开前,戚若浅要求去洗手间一趟,现在身上这么伤,得好好处理一下才行。
然,不管她怎么处理,额头上肿起的包却无法隐去。